第09节 巧遇
一上桌，默城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东西给吃完了。然后，他就正襟危坐地坐着，一支严肃地盯着慢条斯理地吃着的托牢。
数分钟后，狂接舆被送到了乘务室。
乘务长又问道：“那……不知道陶先生是做什么的？”
“那好吧，我们就说点跟交易有关的。”默城说着，略想了一会，“你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吗？我真的很好奇你跟胖胖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你那么相信。三亿硬通币投资款的使用，竟然完全由你一个人负责。”
“那……那为什么入关地时候，那个地勤要让我进关呢？”
一上飞船，托牢就展开他带的纸质书开始读了起来。
托牢冷冷地说道：“这跟乐言总裁跟你们的交易无关，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中间的时候，服务员送进来午餐，默城原本以为吃饭的时候，可以说上几句话，谁知道，托牢竟然吃饭的时候还在看书，默城真是无语了。
“啊？”狂接舆仔细看了看票证，还真是这样，“这个……糟糕。”
默城很无语地看了托牢一阵，难以相信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向你解释一下。”托牢略微清了清喉咙，“事实上，我是一个不太喜欢多话的人，不过倒也没有到沉默寡言的程度。我刚才之所以刻意保持那样长时间的沉默，是想从你身上观察到一些东西。”
他的话刚说完，乘务长就从身手抽了一套制服，丢在他身上，“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抵达情人之眼之前，当乘务员抵票价。”
狂接舆掏出票证，按出数字和字母，给那个人看。
“我说出来，你或许不会信。”托牢说道。
狂接舆一脸无辜地看着那个乘客。
托牢迟滞了一下，还是答道：“直接问出答案来，让我觉得没有成就感，我喜欢自己观察。”
“失业。”狂接舆答道。
“你想得倒美。能源费，人工费，还有我们被这些变态客人骚扰时间延长的精神损失费，你知道这是多少钱？知道是多少钱吗？”
乘务人员是这样想的，反正只有一千多个人，跟总计十二万的乘客总数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默城看他那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自己在那里打飞船上的电动游戏。等到看到托牢看完一本之后，默城心想总该说话了吧，谁知道托牢竟然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书来继续看。默城于是只好继续打电动。
默城笑了笑，跟着走在了托牢的身后。两个人在对面地位置各自落座。
“我的面具上有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我叫陶德雕。陶瓷的陶，美德的德，雕塑的雕。”狂接舆看似憨厚地答道。
三分钟之后，一脸倒霉相的狂接舆端着一脸盆从乘务室里走了出来。
托牢答道：“说起来是有点怪异，不过事实确实就是这样。”
刚开始的时候，接待狂接舆的乘务长显得很是很和蔼可亲，“请问先生贵姓啊？”
终于，托牢受不了了，说出了上面这番话。
“没错。确实有点无聊。”默城笑着点点头，“那我们说点别的吧？比如说你地面具……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个面具？是专门对我这样，还是说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给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子，清理他吐出来的污物。
“我怎么知道？”虽然语气并不那么友善，但是这个乘客还算好心，他还是给了他解释，“大概是那个地勤跟你一样，也把字母看错了吧？”
“呃……”狂接舆愣了一阵，“可以把船开回去吗？现在刚开出去不久，我回去还能赶上我的航班也不一定。”
就这么耗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之后，默城打电动也打累了。
话说到这里，默城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很有兴趣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身上观察到什么？”
“喂，我只是个比方而已，你不用那么认真吧？”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让默城没有想到地是，托牢看上去显得相当的不快，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僵硬了，“不，我不是女人。”
默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真是彻底地被打败了。我现在开始有点怀疑胖胖猪是不是故意用你来委婉地拒绝我。不然他为什么给我派这么一个古怪的监事呢？”
客人们不断发出地嗷嗷叫，让乘务人员感到心烦意乱。为了让这些叫嚷声尽快平息。乘务人员特地改变了通常的登舰前检票的惯例，让客人们先上船，再查票。
“我家三代贫民。”
一路将自己一生中所会的所有脏话，都毫不吝啬地奉献给乘务长之后，狂接舆终于看到了这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子。
默城转过脸，看着托牢，等到托牢站起身来，刚好看到他的目光的时候，他就盯着托牢手上的书。那意思很明白，你少看几分钟书，跟我说会话，不会死吧？酷归酷，总得有个限度吧？托牢犹豫了一下，将书放了下来。然后走到餐桌边。
“……已经晚点了半个小时。还停那么久。这辆飞船的乘务都是这么没有效率的白痴吗……”
“不要装了好吗？这会让我觉得你在侮辱我地智商。”托牢眨了眨眼睛，“你是个善于掩饰，并且天性喜欢自我掩饰的人。从一开始你就感受到了我对你地观察。所以你浑身不自在，努力想要打破这种被我单方面观察地感觉。”
虽然只是微微打开一条缝，但是狂接舆却突然莫名地感到浑身一阵发麻，好像整个身体一下子都无法动弹了。
这艘飞船是从“璀璨明珠”出发，经停“火焰山”，前往着名的修养圣地“情人之眼”的。
默城摊开手，一脸无辜地坐在原地，说道。
默城有些不敢相信地眨着眼睛，“嗯？你只是想知道我的年龄吗？”
受了一天的气，乘务长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可以撒气的主，所以这一口气骂下来骂得十分之顺。
“……浪费别人地时间，就等于是在慢性谋杀。难道这样的经典名言。你们没有听过吗……”
“如果只是这个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默城觉得好笑地问道。
就在默城和托牢的飞船在向着灰熊海盗团母舰方向飞去的时候，有另外一艘航班也在太空中行进着。
“我叫托牢。”托牢说着。将筷子放下。擦了擦嘴巴，然后看着默城。很认真地说道。“自我介绍完毕。”
狂接舆的本意，想用事实来算说服对方，但是让他诧异地是，最后被说服地，竟然是他自己。
狂接舆的这句话刚答完，乘务长马上变脸，她用她肥硕的手在桌上一拍，指着狂接舆喝道：“et87649，er87649，差了整整一个字母那么多，你怎么可能会看错呢？要么是人品有问题，要么是智商有问题，任选一条，你承认哪条？”
“这个位子怎么可能是你的？”
“拜托，先生，请你看清楚。你的航班是er87649次航班，这个是et87649航班。”
当狂接舆上了船，让占着他的位子地某人让位地时候，那个人奇怪地看着狂接舆。
“死内分泌失调，心理变态，月经不调，垃圾，龌龊……的中年妇女……”
乘务长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然后说道：“从现在开始，全船所有乘务员分成a组和b组，a组负责正常的，有修养的，干净的客人。b组负责最无耻，最下流，最难搞，最不爱卫生，最猥琐的客人……a组就是除你之外的所有乘务员，b组就是你一个人。”
“那你到底要怎样嘛。”狂接舆问道。
乘务长点点头，“哦，是陶先生啊。请问陶先生有没有经常搭乘我们黑心航空的航班啊？”
在他走到老头子身边之前，老头子是闭着眼睛的。
这回，默城真是彻底呆了，他眼睛睁得大大地看了托牢好久之后，才终于笑了起来，“你真的好像女人。只有女人才会计较年龄这种东西吧？”
“不，我会信的。”默城几乎是马上笑着说道，“聪明人的话，我向来都是信的。”
托牢看着默城，说道。
但是，就是因为他们贪图一时便利，就把一个人给害了。
“……我要向你们的总部投诉。你们这样的操作速度很有必要检讨……”
略微呆了一阵之后。默城问道：“你为什么那么介意我的年龄？是担心我太年轻，没有经验胜任这笔交易吗？”
“观察我？”默城指了指自己，“你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只看到你在傻乎乎地看书。”
这时候，服务员再次走了进来，“两位，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用餐。”
默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种被人看破的笑容，“嗯，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是对地。那么，聪明人，我们就以聪明人的方式来进行对话吧？从你刚才对我看似无形的观察，我已经看出来了，胖胖猪是个有眼光的人。如果我真的打算在这笔交易里使什么心眼的话，你会是个好对手。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沮丧。刚好相反，我会感到很高兴的。因为我并不打算在这笔交易里耍任何心眼，我相信你会成为我的一个好帮手的。”
默城睁大眼睛答道：“当然，毫无疑问。如果我跟你请款的时候，你也这么沉默的话，我会抓狂的。”
“我晕……”
这艘飞船地主要乘客，是一个公务员旅行团。在飞船抵达“火焰山”进行正常停留的时候，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就不断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嚷声。
当狂接舆走到老头子身边约莫一米的距离的时候，老头子的眼睛突然张开。
一个是默城，另外一个则是戴着面具的托牢。
从登上飞船开始，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了，然而两个人之间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在从“金壁辉煌”前往离灰熊海盗团的母舰最近的一个星球的航线上，有一辆天龙级客船。
“我是在观察你的年龄。”托牢说道。
说完，托牢站了起来。离开了餐桌。
“你觉得我的沉默，会影响到你跟乐言总裁之间的交易吗？”托牢问道。
这是一艘独享型客船，也就是说，飞船上只有两个乘客。
狂接舆摇了摇头，“没有。”
乘务长再次问道:“那么……陶先生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又或者很有背景啊？”
乘务长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敲桌面。
听到这里。默城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刚才我的左眼在跟我的右眼打赌，赌我们两个到底谁先说话。现在看来，是我的左眼赢了。”
“我不想对你不礼貌，但是你这样真的很无聊。”
“不。”托牢摇头。并且诚实地回答道，“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谁地年纪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