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家哥哥字写的好看,做饭也好吃
沈思悔上来的时候,就与愤怒的林江源并肩站着。
金哥不依不饶,当着身后十来个牌友,直接羞辱林江源。
“我知道,你不就是在夜店跳那种舞的?你别以为我闺女小,你就能骗她!”
“明天,我给你一天时间,给我搬出去,我房子不租你了!”
林江源一听,一句“我草”脱口而出。
搬出去?他住哪儿?
这么离夜店近,又被他悉心经营的小家,沈思悔都搬进来了,签了三年合同,说不租就不租了?
他刚要说合同的事,让房东给他按规定赔偿。
一只细腻的手,就扣住他的掌心。
两手紧紧相牵,他蓦地一愣。
只听沈思悔对金哥客客气气,语气谦和。
“金哥,我男朋友不是那种人,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林江源:……
他瞳孔巨震,三魂七魄都错乱了。
沈思悔撒这个谎时,从容的就像原本就是这样——
贤良的妻子,替嘴笨的丈夫解围。
林江源突然想起沈思悔“举目无亲”的说法,不自觉咬上了下唇。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小臭a一会儿一变。
那位金哥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沈思悔。
结果似乎觉得这位气质不俗,应该是个读书人。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明天搬走,为了孩子,你们也体谅一下,孟母还三迁呢。”
连林江源都想笑了,这人是想卖弄一下不多的才学吗?
他家悔悔可是当过状元的人。
沈思悔浅浅一笑,金丝眼镜微微有些下移,露出他一半剔透如琉璃的眼睛。
“金哥,您考虑的对,必须给孩子创造好环境。不过,孟母家里首先就很舒适安静,也有稳定的一日三餐。”
“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凤凰鸣矣,于彼高岗。可能是我家哥哥字写的漂亮,菜做的也好吃,屋里清新。葡萄聪明,所以喜欢来。”
金哥和十来个牌友都怔住了……
什么梧桐?什么凤凰?
啥意思?拐着弯儿说金哥家里亏待葡萄了?
林江源的绿眼睛里星光熠熠,压住嘴角看着他家的小alpha。
金哥对着他家悔悔状元说先贤,完全就是班门弄斧。
即便是为了帮他洗清嫌疑,才说了“我家哥哥”这样的话。
那也够林江源把这四个字录在脑子里,回放很久很久了。
金哥还想开口骂人,但沈思悔抢先就直接问葡萄了。
“小葡萄,你自己来说。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江源哥哥的家,才经常来的?”
葡萄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沈思悔。
被她爸揪痛头发,还有些龇牙咧嘴。
林江源的脸瞬间沉下去,这不完了吗?
这死丫头这么讨厌他,还江源哥哥?
怎么可能说喜欢?
悔悔百密一疏,算不到这小鬼和自己八字犯克。
还是今晚准备收拾收拾搬走,和他家悔悔一起去外头当流浪猫吧。
结果,恍惚间,他居然看见小鬼点了点头。
他他妈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但葡萄不仅点头了,还开口道:“小青蛙好玩,写的字好看,零食好吃,大虾甜,omega漂亮……”
……
金哥和全体牌友,都呆住了,这不是打她爸的脸吗?
外人家比自己家好?
不过,最震惊的当属林江源。
他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是喜欢他的房间啊?
也对,即便又小只又讨厌。
她也是有基本审美的,知道比她家乌烟瘴气的待着舒坦。
这时候,屋里头突然有个女声,十分尖锐道:“干什么呢?老金!你儿子又嚎了。”
就听婴儿的哭声,魔咒一样的笼罩在整个楼道里。
金哥一听这个,就赶紧进去,“哎呀,你喂喂他不就得了,老叫我干嘛?来了来了!”
说完,他就进屋了。
松开手以后,没再看葡萄一眼。
他娶的小媳妇生的儿子哭了,他得赶紧过去哄哄。
人群很快散去。
只剩下葡萄一个小小的身影,被灯泡昏黄的光拉的很长。
沈思悔揉揉她的脑袋,看着孤单单抱着怪兽的小姑娘。
玩具,还是林江源骂骂咧咧给买的,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沈思悔对她道:“葡萄,你以后不要来江源哥哥家睡觉了,这样是不对的,听爸爸的话,小心男生。”
葡萄点点头。
往沈思悔的方向迈了一步,把小脸贴在沈思悔手臂上。
良久,她也没出声。
但沈思悔的袖子越湿越多。
温热的潮湿,让沈思悔的心也跟着软了。
他又揉揉葡萄被揪痛的头皮。
“没关系,等你好好的学习,你就会变成很智慧的奥特曼,飞出这里了。”
沈思悔小时候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以后有了知识,就可以飞出原生家庭。
但现在他已经被扔出来,还摔断了翅膀。
不过,这是葡萄唯一的出路。
他希望她能像葡萄一样,一直向上爬藤攀升,找到阴霾外的阳光。
“你喜欢学写字吗?可以白天来找我们学,过来看看电视吃饭也行,天黑前记得回家。”
葡萄一听,莹白的小耳朵突然一动。
抬起破碎的泪眼,望着沈思悔。
“真的吗?我还能找你们吗?”
沈思悔回头看了林江源一眼。
满眼期待的小星星,在水晶镜片后对林江源一闪一闪。
求你啊,答应她。
林江源老大不情愿,翻了个白眼,“那明天我得装个监控。”
这个监控不是为了保护葡萄,而是为了保护林江源……
不然,还不一定被她爸编排成啥样。
艾雷王怪兽,在葡萄手里发出一声怒吼。
“嗷……”
林江源听出点儿“谢谢”的意思来。
回家后,直到林江源洗完澡上床睡觉,沈思悔一直在他书桌上算账。
从去夜店到现在,沈思悔总共赚了两万多。
还被扣除了精英a那提成里的四千。
距离他要去上学的费用,还是非常遥远的。
他喟叹一声,靠在圈椅里闭着眼发愁。
林江源拍拍他的枕头,道:“干嘛呢?上床睡觉啊!”
基于今天沈思悔公开承认他是男朋友,还把他夸的像一朵牡丹花儿。
林江源决定暂时原谅那个“举目无亲”梗了。
对烦人的葡萄,他都可以开绿灯。
只要沈思悔对他勾勾手指,他就会不受控制,摇着尾巴凑过去贴贴的。
但他现在邀请了半天,悔悔也不来。
还仰着白嫩优美的颈子勾引他,像一只高傲的不谙世事的天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江源从床上跳起来,去看沈思悔在写什么。
他看完后,轻轻一笑,“愁钱啊?学长今天晚上跳舞屁股撅挺高的,还不够?”
沈思悔仍然捂着脸,一言不发。
今天葡萄的事对他触动很大,他总觉得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没想到,他很努力的在学习了,最后鱼跃龙门时,没有金砖垫脚石,居然还是连至高学府的门槛都看不见。
那他今天和葡萄说的,全都是在放屁。
身体蓦地腾空,他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一睁眼,自己居然连人带椅子,一块儿被林江源抬走了……
“起驾,回寝宫!”林江源一边抬他一边往卧室走,“臣有要事,须在床上禀报。”
稳当的像人辇一样,沈思悔被这个狂徒逗笑了。
显摆自己劲儿大是吧?
“何事启奏?怎么还要在床上?”沈思悔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