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知不知道在拿刀子捅我的心?
最终,林江源还是被沈思悔哄好了。
他骂骂咧咧,给葡萄买了那只艾雷王怪兽。
沈思悔说从自己工资里出。
三人拿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一路回味刚才的大战。
沈思悔一直在笑,“哈哈哈哈,学长……不是我说,你真的很像个二婚恶毒后爹。”
林江源黑着脸,一把提起葡萄的赛罗书包,像提起来一只小乌龟。
葡萄四脚在半空乱踢,如同小王八划水。
奶声奶气,“林江源你干嘛?放我下去啊!”
林江源:“下次别人再误会,就直接说我不是你爹,知道吗?我才没有你这种小孩。”
悔悔会给他生一个又可爱,又有礼貌的小宝贝!
葡萄:“哼,祝你以后每个小孩都跟我一模一样!”
……
妈的真恶毒。
就在林江源拎着葡萄时,恰好看见门口有一群人在东张西望。
为首的那个,是约摸40来岁的男人。
穿着polo衫和破拖鞋,胡子拉碴的。
林江源看见这人,立马让葡萄自由落体了。
他把手背在身后,像一个乖巧的良好市民一样。
而那中年人一瞧见葡萄,就拿起脚上的拖鞋,冲上来二话不说就要打人!
“葡萄,干他妈什么去了你!老子找了你半天!”
拖鞋扬起来就要抽上姑娘小小的脑袋。
小姑娘瞪大眼睛,躲都不躲一下。
这种场面,她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她有了挨打的准备,拖鞋却没有如期拍到她脸上。
葡萄圆溜溜的眼睛,默默上移了视线。
她看见她爸的手腕,被林江源悍厉的大手抓住了!
但林江源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好。
“金哥,葡萄跟我们出去买菜,您不是知道吗?”
“对了,她还跟我家吃了饭,看了电视呢,您看您是不是从房租里,给我折点儿钱啊?”
沈思悔这才明白过来。
这位就是房东——葡萄老爸。
坐拥多栋居民楼的包租公(世袭版)。
这个穿搭完全符合刻板印象。
但金哥只瞪了林江源一眼,就开始提着葡萄的耳朵说教。
“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相信陌生人,死丫头,你拿老子说话当放屁?”
“家里是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要天天往他那跑?我看你就是跟你那个死妈一样……”
一边说着,葡萄就被他提回家去了。
其实爸爸这样教育女儿本来没有错。
假如林江源和沈思悔任何一个有坏心思,小姑娘都很危险。
……
沈思悔回来后,在慢慢学着择菜。
“哎,悔悔,这个还可以吃的,别扔啊。”
林江源抢过一截被沈思悔剥下去的韭黄。
“等等,那个不是这么掰,根上的部分才嫩呢。”
电视里突然播放了一段关于高考的讯息。
“高考,牵动千万家庭的心,是多少孩子鱼跃龙门的良好契机。”
“近日,随着高考成绩即将揭晓,不少机构打着协助填报志愿的旗号,将学生送入没有办学资格的假院校……”
沈思悔坐在小板凳上回过头,认认真真听着这则新闻。
林江源接过他手里的菜,道:“去坐沙发上看去。”
沈思悔抿了抿唇,继续低头学择菜,“没事,我听着就好了。”
林江源侧目望着小alpha,弯唇一笑。
“你会不会给我拿个状元回来?到时候我敲锣打鼓把老金气死,让他瞧不起我这个学渣!”
沈思悔一笑,
“你是我的活爹吗?怎么我考个高分,还能给你长脸呢?”
林江源把蔬菜全部砍头,修长的手利落又漂亮。
“我不是你爹,但你是我的alp……”
说到这里,他口头紧急刹车了。
“apple!你去把那个apple洗一下。”
这是林江源会的为数不多的英语。
沈思悔差点儿被他笑死,“哈哈哈哈哈,apple,学长,你也是我的小apple吗?”
沈思悔用两手在头上比了个巨大的大心。
林江源:……
沈思悔可真是的,闹什么闹啊,不知道人家会当真吗?
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呢!
林江源起锅烧油,红着脸,把一锅的“仇人”炒出了炮烙酷刑的范儿。
沈思悔也不知道他又别扭什么。
不过,看林江源做饭,和看他拖地是不同的体验。
拖地的时候,肌肉线条凌厉如同陡峭峰峦,挥汗如雨撒下一片片的荷尔蒙。
做饭的时候,林江源穿着黑色的半身围裙,像是个西厨大师。
微微蹙起眉心时深沉而考究,对待美食的态度,一如对待沈思悔。
他没有敷衍过。
菜终于上桌了。
林江源给沈思悔放了一枚鸡翅在碗里。
他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很别扭的问:“你准备报哪个专业?什么学校啊?”
沈思悔细致的把鸡翅脱骨,眼镜上是一片晦暗的反光。
“嗯……我从小的教育,是要上工商和金融,应该会去金海交大吧。”
林江源突然口中咔嚓一声,把鸡骨头给咬断了。
沉默了约摸五秒钟。
他问:“钱怎么办?”
原以为沈思悔会叹气。
但他本就温柔的眉目反而更楚楚动人,含情一笑。
“那就拜托学长晚上扭的再骚一点,我好多开几瓶黑桃a啊!”
林江源真的要被这个乐天派打败了,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马上要报志愿了啊!
“那你这两个月,你真能把四年的钱赚出来吗?最少要15万吧?”
“再说,那边举目无亲,你的腺体又……那么招人。易感期怎么办啊?”
沈思悔被他问的有点儿心烦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拼命也想换一个新腺体,可是,这和移植一颗心脏有什么两样?
又贵又险的。
难道他真要出去抓一个enigma,用标记去堵住这个洞吗?
“学长,你忘了,我在这边也一样是举目无亲。”
沈思悔平静的扒了一口饭。
林江源听见这话,突然没有什么胃口了。
他咬住的牙关,在蜜色的侧颊上凌厉的凸起。
绿眸轻轻闭合上,沉沉呼吸了一声。
这小子说什么呢,知不知道在拿刀捅他的心啊!
举目无亲?
林江源不拿他当亲人,会允许他把血蹭在自己床上吗?
早就连夜宰了分尸埋进工地了。
还伺候这小臭a吃饭睡觉举高高吗?
“学长,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你是我在国内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还有定语——国内?
(是叫定语吧?)
那昨天还在床上嘤嘤嘤的那个是谁啊?
邀请林江源再做一遍的又是谁啊?
林江源把碗一放,“我饱了。”
一晚上,林江源在台上跳舞的时候,都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
胳膊甩的要飞出去,长腿简直要踹到omega脸上。
甚至在回家路上,林江源也没理沈思悔。
一副“宝宝不高兴”、“快来哄我啊”的表情。
演技拙劣,表演痕迹明显的仿佛当红爱豆。
生怕沈思悔看不出来,连信息素都是低气压版的,让人喘不过气。
但沈思悔偏偏不知该哄他什么,怎么说都很苍白,改变不了他会离开他的事实。
沈思悔自己去公园喂了猫。
溜达回来的时候,他恰好听楼上在吵架。
他听着像林江源的声音,就赶紧三步并两步的上楼。
一上去,就见那金哥提着葡萄的头发。
“她三天两头往你那跑,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坏心思?”
林江源面色暴戾,绿眼睛蒙上阴翳。
叉着腰,修长手指指着自己家门。
“我他妈天地良心,下班回来就看见她在我家沙发上睡着了!把我吓一跳!”
他逼着自己平静几分,呼出一口气。
硬朗的面容上,又挤出几分讨好的笑意。
“金哥,不是我说,我真不喜欢她,别让她来了行吗?我长这样,有什么事我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