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戏精上身
“禁军都尉何在？”
锦衣卫提刀开路，李相儒骑着通体漆黑的战马踏至北郡城墙。
禁军营地背面，士兵们匆忙收拾着被箭矢射穿的尸体，正巧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李相儒。
“回禀大人，都尉将军就在前面最大的营帐里。”垂头丧气的禁军看李相儒具象性的官架子，中规中矩地叫了声大人。
“将他们好生安顿，入土为安。”李相儒垂眸看向死去的士兵们，那是和他长者相同黄皮肤和眼睛的汉人。
他们的死虽不是他亲手而为，可终究是李相儒间接造成的，亲眼所见多少还是有点不忍。
“你们谁是禁军的都尉？”李相儒大马金刀地走进军帐，低声询问着军帐里所有身背披风的男人们。
“末将常斩鸣，禁军都尉。请问你是？”人群里占位居中的盔甲猛男上下扫视着李相儒。
“北郡三镇戍边将军李相儒，奉宁海伯命令统领戍边协防。”李相儒自然而然地走到众人之间，一屁股坐到了大椅上面，极具领导气质。
“常都尉，大早我就接到了蛮子进犯的军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股敌人趁天黑摸到了大营外，毫无分说地朝我大营乱箭齐发。”
“这帮狡猾的蛮子，贼心不死啊。伤亡情况怎么样？”李相儒即兴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轻伤二百三十二人，重伤四人，阵亡三十六人。”从军副官接过问题说道。
“依照蒙古蛮子一贯的攻城战术，很快就会出现下一次袭击，通知军营各部做好准备。”
“还不快去。”常都尉一脚踹翻传令小兵，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御敌心态立即下达命令。
未到午时，蒙古人的二次袭击如期而至。
“回禀大人，蒙古蛮子来了。”军帐里，传令兵紧急传唤。
“你带两千禁军，按照预案出兵部署。”常斩鸣大手一挥，偏尉带着两个千夫长夺门而出。
一向威风凛凛的禁军军队吃了闷声哑巴亏，全营上下都憋着股劲，誓要在堂堂正正的交战中找回场子。
“切莫轻敌，中原军队数年未与边境蛮族交战，拼杀和战法过多陌生，别攻的太猛，谨慎些为好。”李相儒叫住众人交代道。
此战由于双方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并没有发生太过激烈的摩擦。
穆拉领着游骑兵象征象地在军营前晃了一圈，连弓箭都没来得及放，汉人的骑兵就猛地冲了出来。
好在蒙古游骑兵所配的战马都是草原上最优良的品种，五百多人立即紧急撤退，跑在最后面的游骑兵和汉人骑兵仍留有距离。
望着近在咫尺的蛮族，汉人的中原战马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由前排的士兵用弓箭乱射。
马上骑射可是蒙古人从小学到大的本事，游骑兵后翼同时给予还击。
两方士兵几轮互射，马队已经追出去数里，眼看就要追到了草原。
禁军偏尉并未得到上级追入草原的明确命令，故而追到边境之后不得不停下脚步。
“停下！都停下！掉转马头，蒙古蛮子狡诈，恐有埋伏。”
李相儒静静地站在军营上前面，等待着凯旋归来的士兵们。
“本大人仅代表北郡城内全体男女老幼感谢诸位守土之功劳！百姓们已经将食物送进了兵营，鸡鸭鱼肉，还有上好的火酒，放开了肚皮吃，尝尝我们北郡的特色吃食。”
虽然明知他们连蒙古游骑兵的屁股都追不上，也要硬生生扣上战功。
“多谢大人。”禁军偏尉也不好承认自己并未给蒙古游骑兵造成什么伤害，应承着说道。
如果按照计划，当日蒙古人并不会发起进攻。所以在太阳落山之前，李相儒可以尽情的混在士兵当中，喝酒吃肉。
直到太阳落山之后，午夜时分才是全面进攻的最佳时机。当代粗制滥造的火酒度数虽然不高，耐不住李相儒的手下直接成车成车地运到军营。
平日并不便宜的火酒现如今能敞开了肚皮喝，大多数的士兵们都忍不住多喝几杯。
禁军常斩鸣不止一次提醒过手下的士兵不能多饮，可就算在其他地方，战胜归来的士兵们都有享用酒肉的权利。
“李大人，他们这般放肆要是遇见敌袭怎么办？”常都尉也不能直接拨了戍边将军的面子，只好费力地从人堆里找出了李相儒，忧心忡忡地商量着。
“将士们战胜归来，我们北郡要是连酒肉都拿不出来，显得我们北郡多不讲规矩。这不还有三千士兵守营呢嘛，晚上多加点火把照明。”李相儒浑身上下也沾满了酒气，晃晃悠悠地说道，甚至将胳膊搭在了常都尉的肩膀上。
“大人大人？”一个没注意，李相儒竟挂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你们几个找一处干净营帐，把大人安置好。其余人！立刻！放下酒壶！战斗还没有结束，违令者军棍伺候！”
压他一头的上级将军总算是走了，气急的常斩鸣跳上士兵吃饭的餐桌，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话音刚落，空气秒变异常安静。喝得东倒西歪的士兵们目光全都看向了都尉，大气不敢喘。
“安排好夜晚的驻防，千万不能出事。”
可惜书中世界的人物没听说过墨菲定律，越是害怕的事情，往往越容易发生。
月明星稀的夜晚。
数千蒙古骑兵蜂拥而至，大将军穆拉夜观星象，直至月亮升至最高处。
大将军身先士卒，全军顶着禁军士兵警报的号角，一股脑冲进军营西侧的各处防线。
好在禁军虽在常都尉的命令下设有防备，故而不至于被蒙古人杀的通透。
几处拒马阵短暂的抵挡住了蒙古战马的冲锋。
喊杀声如细菌般迅速蔓延，不时就传遍大营四处。
李相儒猛地睁开眼睛，酒意瞬间清醒。
“来人！”
门外整夜坚守的锦衣卫士兵应声而入。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李相儒拎着绣春刀就走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