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受控制
“没有自欺欺人,谢谢你,这些照片很珍贵,”酒精不仅混乱我的神志,还扰乱了我的心智,“你住在我的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感知我的世界。”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
我喜欢于无声中嗅着他身上无名的清冷的气息。
他没有往后退,只是轻触我的脸,将拇指轻抵在我的唇上,沉着声音问我:“这算是……?”
我用轻吻回应了他。
屋里灯光昏暗,阳台的窗户也没有关。
阳台总是飘来一股槐花和桃花杂糅的味道,奇妙又芬芳。
前段时间,院里不知道怎么长出来一棵野槐树,它以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超过了院主人精心打理的桃树,短短一个月,槐树的个头就比桃树高不少。
也怪桃树本来就长不高,跳着长都追不上那棵野槐。
夏日的夜风轻轻一吹,桃树枝头染下一片桃粉。
他的身体,抱起我的身体走进房间,把一片狼藉带到了床上。
房间没有开灯,可是过程中,我偶尔也能借着月光看见他脸部的轮廓。看着自己的脸做,心里难免有些别扭,然而和这一丝扭捏相比,占据他灵魂的欲望已经几乎吞噬我全部的理智。
他喉咙里发出的是我的声音,而我的声音是他身体的引诱剂。
顾潮随声音有些沙哑:“轻鸿……”
“嗯……我在。”
我捂住了他的眼睛。确切来说,是他的身体捂住了我的眼睛。
夜晚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
桃树枝头的那片粉,恐怕要永远活在那棵野槐的照拂下了。风吹日晒雨淋,春去秋来,年年如此。
第二天,先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器官是耳朵,我隔着玻璃窗都能听见鸟鸣。
枕边的人还在熟睡,他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真怕他喘不过来气,可我又不忍把他弄醒。
舒心的人睡在身边,悦耳的鸟鸣就在窗外,清晨的阳光正好打在床沿,我有些理解那些喜欢赖床的人的感觉了。
置身眼前这样的情景里,我竟然有一种错觉:一事无成的我,在这一刻,被这个心软的世界接纳了。
但是……错觉终归是错觉,是我的臆想。
我下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独属于早晨的清新瞬间扑面而来。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是鸟鸣消失了。
“嘀——嘀——”
地面偶尔会传上来三两声汽车鸣笛。
我好像做了什么美梦,误把汽车鸣笛声当成了鸟鸣。
远方,红日挂在一幢大厦的头上,真像是公鸡戴着一顶红冠,来催世人起床。
“顾潮随,该起床了。”我跳到床上盘腿而坐,有一下没一下揪某人后脑勺上翘起来的头发,心里痒痒的,“再不起床太阳公公都不好意思出来了,顾总监!”
他动了动胳膊,把脸从枕头里探出来,侧眸望向我:“轻鸿,你醒了。”
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我瞬间大脑宕机,下意识跳下了床。
“你,”我颤抖着手指着他的脸,声音断断续续的,“你、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顾潮随很疑惑。
我紧了紧喉咙:“顾潮随,你变回顾潮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