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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为救父亲杨桃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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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能开车吗?”走出电梯时思颖姐问我。

    她的宾利车本是停在机场的,胡副省长去接我们时专门安排人开了送到酒店停车场。

    “没事,姐,别说车,飞机我都能开,我五岁就开手扶拖拉机了。”我想驱散思颖姐心中不快,便开玩笑说。

    “你就吹吧!五岁你还在穿开裆裤呢!方向都转不动,还敢吹开拖拉机?你是开老母鸡吧!”思颖姐抿嘴一笑道。

    我忽然拉住思颖姐的手说:“什么?你说我开什么?再说一遍,我开老母什么?”

    “小坏蛋,别贫嘴了,公共场合,注意影响。”看着思颖姐脸上阴云转晴,我绷紧的心弦才放松下来。

    “姐,我太佩服你了,竟敢扇堂堂一个副省长的耳光,说出来别人肯定都以为在吹牛。他为什么那么怕你啊?”车子驶出停车场时,我忍不住问思颖姐。

    思颖姐仰靠在座椅上说:“你错了,人家怕的不是我,而是省委常委那顶帽子。人都是这样,无欲则刚,有欲就软,如果不是有求于人,都是两手两脚一头的动物,谁会怕谁?人家巴结的也不是我,而是我背后的老爷子。想当初我还是一农民家的姑娘时,那些臭男人见了不是想把我哄上床就是想把我逼上床,谁会来巴结你敬畏你真心对你好?”

    对思颖姐的这个观点我感同身受。别人巴结她是因为老爷子,而巴结我却是因为她。

    我们开车回到思颖姐在市中心的房子,这是一套中式风格的跃层。

    第二天回靖宁的路上,思颖姐脸上光彩夺目,眼中柔情似水,就像一朵刚被春雨滋润过的玫瑰在风里幸福摇曳。

    她又再次幸福回忆起我们在上寨的点点滴滴。思颖姐同我单独在一起时总喜欢回忆过去,因为我们现在的生活交集已很少很少。

    说完上寨又说张家湾,说着说着思颖姐忽然问我:“前两天我才听说,你和瞿剑家媳妇原来还有过那么一腿。”

    “姐,求求你就别再揭我伤疤了好不好?那是我最不堪回首的一段黑暗岁月,也是我一生都难以治愈的伤痛。”我长叹一口气说。

    “这种无情无义的势利女人离开你是你的福气,有什么好伤痛的?她越早离开对你越好。等你什么都无力改变的时候背叛你,那才是最叫人绝望的。你说姐说得对不对?尝尝你周师姐今早送来的樱桃,真甜!”思颖姐把一颗红樱桃喂进我嘴里说。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点了点头。

    是啊!杨桃的无情抛弃,可不正是我一直努力考公务员考研究生的无穷动力吗?从现在回看过去,我真应该感谢她。

    这时我莫名又想起浦林的堂哥浦君来。他当初在配偶争夺战中也像我一样失败出局,只是他选择了逆天改命,而我选择了接受离开。

    人生路如此漫长,你不知未来还有多少美丽风景在等你,何必要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走不出来呢?

    当然这是我现在的认知,当年也是被逼走出来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和思颖姐回靖宁后没几天,杨桃就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杨桃,你怎么来了?快请坐。”我惊讶着站起来问道。

    “您现在混好了,把我电话微信都拉黑,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办公室找方大秘书您了。还好你们大门保安人好,一听我是来找您的便亲自把我带到楼梯口,并给我指认了你的办公室。”杨桃一面侧身坐在咖啡色真皮沙发上一面满口含沙说。

    “没有,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那不是因为我怕女朋友看到你发的信息图片不好解释吗?最近都还好吧?”我把一杯茶水摆到杨桃面前问道。

    这时桌上的座机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我忙接通,只听李书记在电话中问道:“小圆,你再同高秘书确认一下,给瞿书记汇报的时间是不是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

    “李书记,刚才我同高秘书已打电话再次确认过了,就是明天上午十点。”如果这种芝麻小事都要等领导提醒才去落实,那我这个秘书就干得太不称职了。

    放下电话后,我没再重复追问杨桃最近过得还好吧?她满脸都是答案。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才会把曾让我日思夜想百合花一样的女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高档化妆品可以掩饰她脸上的沧桑,但却遮不住她眼里的怨气和无助。

    “杨桃,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开门见山问她。

    杨桃来我办公室肯定不是为了看我,她一定又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而且是她家那面的坎。

    “我爸昨晚被县纪委的人带走了,我”

    “你先去上班,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吧?”没等杨桃说完我便打断她的话说,接着用眼色示意她隔墙有耳。

    真想不通,嫁入靖宁政治豪门瞿家已经多年,杨桃竟还会在公共场合说这种事。

    杨桃随即明白过来,便起身问我:“那你的手机号码能给我一个吗?”

    我随即掏出手机给她拨打过去。

    杨桃低头存好我的号码说:“谢谢你还记着我的号码。下班后我在小芳村等你。”

    杨桃走后,我的内心波涛起伏,久久不能平静,那些曾经如鼹鼠一般蛰居在宿舍不想见人的灰暗日子蓦然涌上心头。

    当年,她有考虑过我的一点点感受吗?我被多少人当为笑话他知道吗?我有多长时间抬不起头来做人她知道吗?

    现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却又要来求我了。

    杨校长住院那次我是真想帮杨桃的,当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在她面前证明我自己。

    现在我已不需要再向她证明什么了。在当前这种建国以来力度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反腐败斗争中,还有必要去揽这种可能引火烧身的违规违纪事吗?

    原来我一直不知如何形容杨桃,经思颖姐一说,顿觉无情无义和势力两词无比贴切。

    可无情无义和势力有错吗?哪个漂亮女孩不想嫁给有钱有势家庭的男孩?哪个帅气男孩不想迎娶有钱有势家庭的女孩?

    农民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真是太难了,她们不愿意拿自己的青春去赌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即使将来自己有了女儿,也是希望她选择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出众的男孩。

    然而当初她不应该那么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抛弃啊?可以和自己吵闹上一段时间,然后以性格不合的理由分手,再去追她的白马王子瞿剑,那样就不至于让自己颜面扫地了。

    她当时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现在自己凭什么要帮她?

    两种念头就这样在我心中争斗个不停,时而帮的念头压倒不帮的念头,时而不帮的念头又压倒帮的念头。

    我知道瞿剑现在不仅不会帮杨桃,还唯恐避之不及。

    两个月前他已进一步使用为花山区副区长,成为靖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区长,前途一片大好。

    瞿书记更不会帮,小道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即将要被提拔为彩云市委书记。

    再说如果不是知道杨桃在瞿家的地位,谁敢动杨桃她爸?会不会是瞿家要拿这事逼杨桃离婚呢?

    这真有可能,瞿家怎能容忍不会生育的杨桃长期霸占儿媳的合法位置?过会见面一定要记得提醒杨桃。如果真是这样,就劝她离婚算了,重新选条路也许会是新生,总比如此耗一辈子强。

    小芳村是靖宁吃农家菜的一个名店,杨桃特意定了一个最靠角落的包间。我走进包间时,仍没有想好是帮助她还是婉拒她。

    菜已上齐,四菜一汤,都是我当年爱吃的,多亏杨桃还记得。

    叫服务员带上门后,杨桃顿时泪流满面说道:“方圆,我知道当年很对不起你,可我可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心软,这是女人常用来打动男人的伎俩,特别是像杨桃这种女人。

    “杨桃,实话实说,我太想帮助你了,因为我很想在你面前证明我自己。可你也是知道的,当前上面这种反腐力度,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情,别人谁敢在这种事上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来之前我还给王书记打过电话,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兄弟,今非昔比了。我真的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哎!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说起谎来也能如此自然流利。

    “你是想不开办法,可你思颖姐有办法啊!只要你请她跟省纪委书记打声招呼,一个小小的县纪委书记还敢不听?”杨桃用纸巾抹着泪说。

    我没接杨桃的话题,而是引导她说:“杨桃,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的事虽不是瞿家有意为之,但事情出了之后他们却要有意用之。我是说,如果你答应同瞿剑把婚离了,杨校长会不会就没事了?”

    满面泪痕的杨桃一脸惊愕地盯着我,显然她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

    “我们先吃饭好吗?边吃边聊。”我拿过杨桃的饭碗给她盛饭道。

    杨桃接过饭去说:“有这个可能,你不说我还想不到这点。可我不甘心啊!听说侯丽已在国外为他生了个儿子,现在他家就是想把儿子和侯丽名正言顺接回家来。”

    “杨桃,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时候成全他家也是成全自己。即使没有杨校长这档子事,我还是要劝你离婚。人生就短短那么几十年,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份名存实亡的婚姻上值得吗?况且现在还是为了救你爸。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一边给杨桃夹菜一边劝她。

    杨桃毫无食欲地扒拉着饭菜思虑了好大一会才说:“也先只有这样了,我现在就给他发信息。”

    说罢便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手机用右手大拇指飞快点击起来。我则专心享受起可口的午餐。

    刚吃完一碗饭,杨桃就把她手机递过来我看,只见瞿剑回复她说:那下午就去办离婚手续,办完我便想办法解决你爸的事。

    一切果然如我猜想的那般。

    我把手机递给杨桃说:“那吃点饭就快去办吧!这事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要是杨校长精神一崩溃说了不该说的,到时可就谁打招呼都不好使了。”

    “嗯!我现在就去找他。对不起,不能陪你吃饭了。”杨桃边说边起身拿包就走。

    我点了点头,继续给自己盛了碗饭。

    此时此刻,也许你认为我还是太过心善了,竟然给曾经对自己伤害最大的两人指了明路。

    其实我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杨桃离开瞿家后,到一定时候,就她那脾气,或许更能毫无顾忌地曝出一些自己所掌握的内幕。

    第二天正吃早饭时杨桃就打电话告诉我她爸没事了,谢谢我给她出的主意。

    我说没啥好谢的,主要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才会想到这点。

    我刚挂断杨桃的电话,手机铃声又再次响起,拿起一看,却是金学仕打来了。我同他好久没联系过了,不知来电所为何事。

    “圆哥,吃饭了吗?”电话刚一接通,金学仕便问道。

    我说:“正在吃,你来靖宁了?”

    金学仕说:“嗯!我在一院,媳妇又来住院了,你手边方不方便?方便的话先借我两万块钱用上一两年。”

    虽然金学仕同我只是泛泛之交,但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这救命钱我必须得借。况且我也喜欢金学仕的坦诚,不像好些人,开口只用几天,却是几年都不见还。

    “方便。你媳妇住几床?我吃好饭就过来看望她。”我用纸巾擦着嘴道。

    “十二楼泌尿内科33床。”金学仕说。

    我取好钱买了花便赶去医院。

    我知道,金学仕现在不仅需要钱,还需要友谊的温暖。

    当年赵德贤师兄在我一无所有之时去医院探望我爸一次,我可就铭记于心了。无论何时,雪中送炭都比锦上添花更难能可贵。

    金学仕在楼下等我,我们寒暄几句便走到电梯口等待,相互简单问询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我这才得知他为了照顾生病的妻子,找领导申请几次后终于从组织部调到了地震局。

    靖宁一院永远都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郭教授说,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进“两院”,即医院和法院。但愿望是愿望,现实谁又能决定呢?

    为了给妻子多添点快乐,金学仕在介绍我时特意强调是李书记的秘书,和王书记关系也很好,和市里县里很多大领导关系都很好。好像如此一说这次探望的级别就会升高很多一样。

    病房里住着三位女病人,男人在里面真是不便,我象征性地宽慰了惠瑞雪几句便起身告辞,金学仕也跟着出来送我。

    来到走廊那排蓝色座椅处我们便先后坐下。几年不见,金学仕脸上添了许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我从公文包中拿出钱递给他说:“钱你先用着,不用急着还我。刚才我也不好问,你媳妇到底得了啥病?”

    “圆哥,一言难尽啊!我们才结婚两个月,她的脸上就水肿起来,到医院一查,说是肾炎,在西河中医院住了半个月,稍微好点才回家调理,后来便西药中药天天当饭吃,可一直都不见好转。一年前再复查时,竟已成了尿毒症,每个周都要透析一次。这回来一院住院是因为添了几样并发症。圆哥,这几年陪她几乎看遍了所有的大医院和小诊所,人家说什么偏方好就吃什么偏方,哪想到最后还是成了尿毒症。”金学仕滔滔不绝地向我倾倒起他的一肚子苦水。

    “这病能治好吗?”我“哎”地叹了声气问他。

    老天也太不公平了,怎么舍得如此残忍地对待如此痴情的一个男人?

    金学仕也叹了声气说:“是可以治好,那得换肾,可换肾费用需四五十万,我们哪来那么多钱?所以只好先靠透析维持着生命。”

    我又安慰了金学仕几句,这才离开医院这个常常上演生死离别的悲伤之地。

    在红绿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脑海里忽然漂浮起一句:没到最后,你真不知道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谁是来报恩谁是来讨债的。

    人生就是这样,得到即是失去,失去也是得到,其中真意,值得我们每日静心思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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