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我还是不是替身
冷煊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
她侧头看了眼,见司徒墨绝正坐在床边。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平板,时不时的滑动着页面。
那张认真的俊脸,惹得冷煊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下一秒,他的猛然抬眸,正好与她对视着,相互愣了一下。
司徒墨绝立马放下手中的平板,身体往前倾了倾:“你醒了,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冷煊收回视线:“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冷煊听完后,神色暗了下来:“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照顾你。”司徒墨绝说着拿起了手机:“你应该饿了,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冷煊确实是饿了,折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昏了多久。
她平静的张了张口:“清淡一些就行。”
司徒墨绝轻轻点了一下头,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敲了敲,随后放下手机,呆呆的看着她。
病房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冷煊的脸颊也开始变得微热。
她用余光就可以瞄到,司徒墨绝的眼神一直没在她脸上挪开过。
直到他家的管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他才收回目光。
“我给你点了碗肉粥,趁热吃点。”他拿起一个空碗,舀了一勺粥放进空碗里,勺子在碗里转了几圈后,舀了一点点递到冷煊唇边。
冷煊顿了顿,伸出手:“我自己来就行。”
她只是脑震荡,又不是手残废了,没必要矫情。
但司徒墨绝却拒绝了她的要求:“你是病人,不可以随便乱动,来,张嘴。”
那勺子再次碰到冷煊的唇边,她也不想过多争执这种小事,只好张开嘴,让司徒墨绝喂她。
他的动作很温柔,喂完后,还抽了张纸巾在她唇角处印了印。
放下碗后,他像哄孩子般宠溺道:“休息一会就要吃药喽。”
冷煊一时间失了神,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对待过。
她也生过病,但也是靠自己躲在工人房里熬过去。
若是说关心,就只有何妈会问候几句她。
但那时候,何妈也很忙,忙着照顾镜炎,也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她。
长大后,或许是体质变好了。她很少再生病。
有一段时间,老爷子让她习武,受了伤也没人知道。
要是疼得厉害,她就吃颗止疼药,要是有伤口,她就吃颗消炎药。
睡一觉,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时的司徒墨绝,真的让她有一刹那沦陷。
他的语气,他的声音,他的眉眼,他的神情,都是那么的宠溺。
但,他骗过她,又怎么能让她相信此刻都是真的呢。
良久过后,她才淡漠开口:“你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司徒墨绝的神色微微窒了窒:“非得推开我吗?”
“不然呢?”冷煊冷冷的看着他:“我是老爷子养大的,你把他逼死了,于我而言,你相当于我的仇人。”
“他只是把你养大,根本没有好好的对待你,死了不就正好,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做自己了。”
司徒墨绝的话说的确实是事实,冷煊心里还是承认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挪开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后,连话题也转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为什么你跟镜炎那么像?”
既然她赶不走这个男人,那索性好好的问清楚了。
司徒墨绝薄唇轻启:“这是上一代镜家人的恩怨,你不需要知道。”
看来,他是不想说了。
冷煊也不强求,反正她也没有打算给老爷子报仇。
她最多只是气这个男人设局骗她而已。
至于老爷子的死,正如何妈所说,这是老爷子自己的选择,与她无关。
她要做的,就是开始新的生活。
“吃药了。”司徒墨绝看她不说话,连忙拿起水杯,打破寂静。
冷煊接过药和水,一口将药全部吞下。
将水还给司徒墨绝后,他的掌心冲她打开,里面多了一颗糖。
“药苦,吃颗糖解解。”
冷煊扫了眼他手中的糖:“不用。”
司徒墨绝似乎听不懂人话,从椅子上起身,坐在病床边上,整个人离冷煊很近。
他自顾自的剥开糖纸,将糖送到她的唇边。
冷煊的头往后缩,声音冷淡:“拿开。”
她以为这样司徒墨绝就会罢休,但没想到,这男人比她更冷厉。
只见他在一秒之间换了神色,阴沉的开口:“吃了它。”
冷煊怔了一下,仿佛被他的霸气打败,微微张口将糖含了进去。
司徒墨绝这才满意的勾起薄唇:“乖。”
冷煊静静地凝着他,怀疑他有人格分裂症。
时而温柔时而狠厉。
要是这男人一直待在她身边,恐怕病没好就已经被他吓死了。
“怕了?”司徒墨绝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这不符合冷总裁的风范吧?”
冷煊别过头,不去搭理他。
她才不要他继续聊下去。
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响起。
居然是钟润离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电话。
那头先开的口,声音有些颤抖:“冷总,对不起,我……我实在是糊涂,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的儿子吧。”
“你的儿子?”冷煊眉头蹙起,她根本就不认识钟润离的儿子。
“是,冷总,我儿子只是一时之间赌昏了头,输了不少钱,才亏空公款的,你就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很快就会把这个窟窿填补上。”
钟润离的话,让冷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在位之后,根本没有查过公司的人。
要不是这通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公司里竟然有害群之马。
但她没有下令查的事,怎么会突然浮出了水面?
难道……
她有些诧异的看向司徒墨绝,从他的眼神里,她找到了答案。
随便应付两句后,她挂掉了电话。
然后不解的问司徒墨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徒墨绝微微叹了口气:“我不出手,难道任由他们欺负你?”
冷煊突然想起他出现在停车场救她,一定不是巧合。
“所以说,那张匿名照片是你发给我的?你还派人跟踪我?”
司徒墨绝点了点头:“但你还是很笨,没有防范。”
冷煊翻了他一眼,哪个好人提醒别人只是发一张偷拍照片?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庆幸他及时赶来。
不然,她应该死得很难看。
韩一也会被她连累,丢了性命。
而且现在钟润离的反对也已经被解决了,
思绪过后,她真诚地看着司徒墨绝,轻声道:“谢谢。”
司徒墨绝满意的勾了勾唇:“不用,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将会是你的靠山。”
“那看来司徒先生行事的手段真的很高明。”冷煊冷笑一声,那双淡漠疏离的澄眸满是自嘲。
片刻间,她似乎想通了。
勇哥说得对,这世上光有钱也不行,还得有人脉。
与其自己再去花心思和各种有权势的人打交道,还不如就靠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骗过她,那她稍稍利用他一下,也不是什么罪恶滔天的错吧?
如是想着,冷煊猝不及防地伸手勾住司徒墨绝的脖子,温热的双唇冲他的唇瓣亲去。
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让司徒墨绝瞬间愣住。
他垂眸盯着冷煊的红唇,嘴角满是禁不住的笑意。
下一秒,他伸手勾起冷煊的下巴,正想对着那两片红唇吻下去。
冷煊往后一缩,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滑落在他胸膛,死死撑住,不让他前进一寸。
“我是病人,不可以随便乱动。”
司徒墨绝无奈的松开她,撇撇嘴追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还是不是替身?”
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他不想也不能做那个死人的替身,奈何他真的对这个女人动心了。
他想和她在一起。
冷煊没有作声,她心里明白,墨绝是墨绝,镜炎是镜炎。
这两个男人,她分得很清楚。
不过,她也清楚,此刻她只是想利用墨绝的身份地位而已。
并没有想过真正与这个男人有什么结果。
她的沉默,让司徒墨绝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但是片刻后,他自顾自的笑了笑:“你和他那么长时间,要你一时间忘了他,也反人性。不过,我一定会让你忘了他的。”
此时的司徒墨绝在冷煊眼里,像是个小孩。
他完全将身上的霸气褪去,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有些腼腆。
接连几天,司徒墨绝并没有一直待在病房里。
他很忙,只是在饭点的时候过来陪冷煊吃饭。然后喂完她吃药就又离开了。
慢慢的,冷煊似乎也在期待每天见到他的时候。
只是,她越是期待,他便越少出现了。
这日,他整整一天都没有来过医院。
冷煊的主治医师给她再做了一次检查,一切无恙后,通知她明天可以出院了。
临睡前,她的手依旧还握着手机,但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又被骗了吗?”冷煊低声自问道。
她的心脏一点点的开始麻木,明明说好只是利用他,为何还如此想念他?
她开始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在左右她的情绪了。
那一瞬间,她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掉。
她不允许自己再一次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蒙头大睡后,冷煊早早起来,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去了另一个医院。
韩一在那里休养着,他的手脚都被铁棍打到骨裂。
医生说起码要休息一个月以上。
韩一见到冷煊时,整个人松了下来:“冷总,见到你没事就好了。”
“我没事,倒是你,受苦了。”
韩一摇摇头:“我受伤后,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加小心。”
冷煊轻点了一下头。
这几天她都接到了黄文廉的汇报,公司一切正常。
也没有人再闹什么幺蛾子。
钟润离因为儿子的事情,低调了许多。
冷煊只是答应暂时不追究这事,要是他们敢再为难她,那她自然不会再放过他们。
她也知道,这件事是墨绝在背后做了手脚。
不然,以她的经验,还不懂如此狠绝的手段。
回到别墅后,手机里依旧没有任何墨绝的消息。
他仿佛又失踪了。
冷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绪有些混乱。
辗转反侧一夜后,她洗漱完毕就赶回了公司。
韩一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身边也不能没有助理。
于是,她让人事部在秘书办随便挑一个派上来。
没想到的是,方领自告奋勇地回来了。
他低着头向冷煊道歉:“冷总,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都听吴经理说了,你给了他一笔……”
“好了。”冷煊打断了他的话:“给我倒杯咖啡。”
方领也识趣,闭上嘴不再提这事,立马转身出去倒了杯咖啡进来。
中午到了饭点,冷煊还是一如既往的随便啃了个三明治。
她并不是不想吃饭,只是,孤零零一个人,觉得出去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吃完后她也没想歇着,继续埋头工作。
一来公司在她上位之后真的没有落实过什么项目,她需要努力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坐这个位子的。
二来,她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
想找个朋友打发时间也没有。
所以,她又忙到了入夜。
经过停车场的事后,她对停车场有了些许阴影,车子都是让保安去停。
这会她站在公司门口,等保安把她的车开上来时,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跑车。
眼尖的她直接就看到了车上的男人,是司徒墨绝。
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疑惑中,墨绝将车停在了冷煊的面前。
然后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起一束玫瑰花,下了车,绕过车头,向冷煊走来。
他身材出挑,容颜又俊,浑身还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霸气,而且还手捧鲜花。
此时此刻,无论哪个女人见到他这副模样,都会神魂颠倒。
只有冷煊,她神色暗了暗,冷冷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司徒墨绝頓住了脚步,垂眸看向手中的鲜花:“是我挑错了颜色?”
“没有。”冷煊直接越过他,拉开了跑车的副驾驶,坐了上去。
她知道司徒墨绝是来找她的,她心中还有些小窃喜。
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手捧鲜花出现在她的公司,这让人看见了,铁定要给她附上一个荡妇的骂名。
全京都都知道,她才死掉老公没多久。
司徒墨绝神色一窒,转头看向她,张了张薄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而是随手将花丢掉,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