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下一期有团建活动，卡丁车越野。节目组为优胜者准备的奖品是——抛开所有嘉宾，专属于两人，浪漫的，烛光晚餐。
但没想到最后优胜的是唐虞和薛晓彤。
倒也不是说两个女生不能约会，但也得考虑收视率吧，这么拍真的有观众爱看吗！！！
他们节目还是非常尊重嘉宾意见的，制作人小心翼翼地打量这两人：“唐小姐和薛小姐觉得怎么样？”
不。
赵品川在心里疯狂呐喊：说她不愿意！！！！
秦霄望着唐虞慢慢舒展开的眉头，然后越来越平静的表情，忽然冷静下来：她会同意的。
唐虞歪头说：“好啊。”
唐虞露出很浅的笑，侧边脸颊若隐若现凹下一个涡，薛晓彤似乎能看见她清澈瞳孔中倒映的自己，被这种无比专注的眼神凝望着，大概谁都没法抗拒的。
但唐虞现在确确实实在走神。
只是一会，再一回神的时候，就见眼前的女生望着自己痴痴发愣。
制作人询问：“唐小姐的意思是想跟薛小姐一起，呃，约会，薛小姐意下如何呢？”
薛晓彤沉默着和她对视一番，忽然脸红了。
“……我也是。”
众人：？
“这是在干嘛我不理解”
“啊，塘主你连女生也不放过？！！！！！”
“srds，百合线好……香……”
“塘主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虽然节目走向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唐虞和薛晓彤顺利牵手成功。
在场的男嘉宾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错乱。
继赵品川以后，他们，输给了一个女嘉宾？
霍星彻：“那我也要和同性约会。”
制作人：……
这位的精神一直在错乱。
“我要和——他。”霍星彻指向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钟应正和张嘉儿相谈甚欢，感受到众人忽然的沉默，过了好一阵才意识到，扭头望向霍星彻。
“我？”
霍星彻挑眉。
钟应是节目里第一个主动朝张嘉儿释放好感的男嘉宾，她见他找自己搭话，试探着询问下一期要不要一起。
“啊，”钟应只愣了一下，然后说，“啊……可以的。”
但钟应笑着对霍星彻说：“好啊。”这才想起来面前有个人，略带抱歉的眼神望向她。
“……”
“下次再聊，你刚刚讲的东西很有意思。”他小声说，“你那个……社长儿子的表哥的事。”
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调，好像是他们二人之间专属的秘密。
怎么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呢？
望着钟应这张天使般的脸，张嘉儿忽然有点埋怨霍星彻为什么非得找他约会，丝毫想不起是钟应爽约在先。
毕竟天使是不会有错的。
孟嫣望一眼身边的何欢，闲聊般撩了一下头发：“我从前没开过卡丁车。”
“我也没有。”
“下次应该是要双人组队的吧？”
“应该是。”
“……”
他那过于短促简洁的回复把观众急得不行，大呼何神怎么又把天聊死了。
但没关系，因为是何欢。
“要不要一起？”
孟嫣深吸一口气，又笑着说：“还没坐过你的副驾，卡丁车也行。”
节目开始以来，她在他身上展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心，即使他永远冷漠，她总能重新提起新话题。
女生主动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礼节上说不过去。
“好狠的心啊你小子！还要人家怎么样嘛！！！”
“呜呜呜何欢我恨你像块木头！！！”
——不要。
何欢没什么心情照顾孟嫣的情绪，只是忽然转头，对上女生的笑脸，莫名怔了一下。
很多年前，有人也是这样朝自己笑，像是撒娇般埋怨，声音轻柔，隐隐含着对他的最后通牒。
“何欢，我有点累了，你能不能给个准话呀？不行的话……我就换个人了。”
是他先没沉住气。
那时不知道，她的笑是甜的，对所有人无差别的，心却是冷的，从没向任何人打开过。
记忆开始混淆。
心脏好像被人猛地攥住，何欢下意识：“……可以。”
耳边传来的是孟嫣又惊又喜的声音：“真的？！”
他收回思绪，眼前的画面慢慢明晰。
“……嗯。”
“那到时候学长愿意开车载我咯？”
唐虞和薛晓彤说着话，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这边的动向。
不知道谁突然起哄一声：“当然愿意！”她才跟着众人，慢吞吞地扭头往这望了一眼。
对上视线的瞬间，那张浮现出友好的笑意，然而他却忽然觉得异常烦躁。
真的，等待好烦。
“谁他妈传何神是gay的，我看霍少才有问题啊？！”
“呜呜呜呜欢颜美帝了，我说的，欢颜美帝了！！！！”
“霍少不会要带着钟弟弟飙车吧……”
“塘主后宫起火”
“最搞笑的是她和彤妹还要一边吃着烛光晚餐，一边观看实况转播哈哈哈哈！！下一期也太精彩了吧！！！”
《恋爱的法则》刚播完，下一期词条就直接冲上热搜。
“你们恋法真会玩，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我磕的cp会变成哪一对……”
“谢谢，已经磕上百合线了，爱看美女贴贴。”
不少人看好桑景和陆嘉诚的cp，得益于陆嘉诚在节目伊始曾经说过的话——上节目的初衷，是想挽回一个离开自己的人。
又是出国又是分手的，这不就是桑景吗？！
就连桑景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录制结束后的一周，她鼓起勇气，主动给陆嘉诚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喝杯咖啡。
“在节目里作我们回国后的初见还是不妥，有些话我想私下见面会比较好说……”
“要不然下次吧，”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下显得异常沉稳，“今天不行，我在医院。”
她一惊：“你生病了？！”
“不，我陪小虞看牙，她做牙冠。”
“……”
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浮现出来，她忽然换了认真的语气：“嘉诚，在谈我们的事情以前，我想先确认清楚，你和小虞……”
“抱歉，叫号到我们了，先挂了。”
陆嘉诚挂了电话，唐虞小心翼翼地瞟他一眼，弱弱开口：“呃，其实，你可以不用陪我来看牙的……”
上次他送她回家，佟冬正好多嘴提了句这事，他就惦记着，说什么也要陪她去医院。
他还疑惑，小时候不也是他带她去吗，怎么现在就不愿意了。
那哪能一样。
陆嘉诚温和地朝她笑笑：“没事的，你怎么没跟我说，你的牙医是何欢？”
提起这她还有点心虚：“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怎么会不影响？万一他借公济私呢。”
“何欢不是那种人，”唐虞说，“他没对我怎么样，公事公办而已。”
陆嘉诚见她替他辩解，就知道这话题是聊不下去了：“行，公事公办最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男人才能看出什么男人有心机。
他看何欢就不是善茬，公事公办，他不怎么信。
不过当初唐虞确实伤心了好一阵子，和那个姓钟的学弟也没维持多久时间就分手了，他算是趁虚而入，做的也不光彩，就干脆没提这事。
两人一路上楼，没看见那个健谈的男助理，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何欢签到。
带着前男友去找前男友，也是够离谱的。
尤其陆嘉诚一脸严肃，唐虞觉得就跟来检查自己早恋对象的家长似的。
何欢正在低头写病历，唐虞清清嗓子，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何医生。”
他写字的动作一顿，放下笔转身。
四目相对，何欢领口还别了个有点滑稽的长尾夹，那双静谧的黑色眼睛望着自己，唐虞忽然有点想，伸手帮他拿掉。
半天没动静。
何欢：“傻了？”
陆嘉诚开口：“她来做牙冠。”
何欢面无表情：“你是？”
这小子明知故问吧，他原来还叫过自己嘉诚哥哥呢。
陆嘉诚觉得何欢发问的样子特别不友善，护崽一样将唐虞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我是她的监护人。”
何欢目光淡淡瞥过他拉着她的手腕，轻笑了一声。
“27岁了还需要监护人。”
唐虞：……
从前没发现，何欢嘲讽起人来，伤害性也挺强的。
“患者先躺牙椅。”他一通指挥完护士去拿器械，陆嘉诚还站在边上杵着，皱眉，“剩下那个去缴费，一楼缴费窗口。”
陆嘉诚：……
剩下那个。
他现在连称呼都不配有了？
毕竟人家是医生，陆嘉诚也没说什么，低头和唐虞小声说了句“我很快回来”就去电梯口了。
何欢戴上手套，刚要操作，忽然又停了下来。
唐虞用力眨了眨眼睛：？
“……你化妆了。”
他用的肯定句。
这大概是长得特别好看的人的通病，唐虞不是很爱打扮的人，因为不需要怎么花心思就已经够好看了，当然，霍星彻那种特别骚包的除外。
她在节目里都常常素颜出镜，今天却特意化了个淡妆。
长而卷翘的睫毛，显得那双眼睛更加动人，嘴唇微张开，泛着绒绒的粉。
斩男色。
何欢看着眼睛疼：“卸了。”
“啊？”
唐虞傻眼：“不能化妆吗？”
“不能。”
“我今天还要去见一个朋友……”
还不是和她一起来的陆嘉诚，是另一个朋友。
“小林之前果然没有提醒过你患者须知。”
何欢气极反笑，唐虞觉得那位名叫小林的多半要遭殃。
很好，心底那股无名火找到了人不在的男助理，然后转向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不卸的话。”
他低下头，手指隔着薄薄一层橡胶手套在唐虞脸上比划，动作像手术刀一样生冷。
先是脸颊上的血色感腮红，然后是嘴唇，桃子般的粉色。
喉咙忽然发涩。
“一会，全部都会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