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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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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应该还能送出去两个,把常岚和常彗带来,尤其是常岚,别让她留下了。”

    “常岚去了哪里?!”

    “快找!绝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常岚!”

    黄沙漫天,血光冲天。

    数以万计的铁甲巨兽犹如奔泻的洪水,蜂拥蚁聚,将几座山丘围得密不透风。

    山上的困兽,插翅难飞。

    腥风焦臭,举目四野都是牺牲的同族。

    断壁上,如狼似犬的红棕兽群又愤又痛,齐齐悲戚哀鸣。

    望不到尽头的巨兽群仍在进攻,轰隆隆的落蹄声震得地动山摇,踏碎遍地尸骸,膏血四溅。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无情剿戮。

    交战的两族不论体型、力量、数目相差悬殊。

    昔日家园被夷为平地,她们败局已定。

    可红棕兽群脚步依然匆匆,眼瞳里燃烧的血意不灭。

    绝境之中顺应天性,一切都早已做好决定。

    “常岚————”

    她们焦急寻找,发出短促的吼叫召唤。

    焦灼的呼喊声传来。

    背阴的山洞里,面如纸色的常雨终是抬头望面前高挑挺拔的女子,嘴唇颤抖。

    张张合合,不是没说话,而是统统被可怕的咆哮覆盖了。

    常雨最终抿起嘴巴不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推眼前人。

    催促她,该走了。

    与之相比,女子显得无动于衷。

    隐在暗处的双眸透着兽类危险的光,不知在想什么纹丝不动的,沾满血与泥灰的美丽面容像一张冰冷的面具。

    惨叫与悲鸣迫近,同族浓重的血腥味在风中滚烫,绝望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知道不能再拖,年幼的常雨强撑虚软的肢体,提醒说:

    “姐、你要走…”

    声音才到嘴边,就突然被一块兽皮披风盖在头上卷住。

    最熟悉的香气混着草药与血的味道涌入鼻中,常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猛地一歪,被整个扛起疾速离开山洞。

    “鼠狈之流,我常山豺族、可杀不可辱!”

    “常英———我跟你们拼了!”

    “不!常深!!”

    看不见周围,黑暗中摇晃无依,只能听见激烈的兽鸣,铁甲碰撞摩擦的刺耳,还有那一声声泣血的嚎叫。

    “呜…呜呜呜呜……”卷在披风中,常雨崩溃痛哭,涕泗横流。

    家园被践踏,族人遭屠杀,自己的命运也已经注定。

    “姐、放我…你快走……”

    哭声哀哀,终将心中最害怕的事情说出口,用最后的勇气面对。

    她软弱无力,帮不上半点忙,可至少不想做个累赘。

    女子不应不答,脸色极难看,仿佛内心天人交战。

    直到同族相遇。

    “常岚!太好了你没事,我们送你出去!”

    “常山众雌英勇士听令——”

    “为了豺族的延续,粉身碎骨也要保住常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活下去!”

    山丘上仅存的十数个断兵残甲,血染衣襟的身影纷纷化做绯红的四足兽,矫健无畏,毫不犹豫地冲向疯狂的巨兽群。

    迎面之际爆发最后的气力一跃而起,飞身滞空,又很快被铁犀撞得肠穿肚烂,支离破碎。

    凄厉的惨景,没有回头的赴死路。

    可仍是一个接一个,抓住那短暂的刹那。

    在地崩山摧的轰鸣声中,这些人身化作的野兽竟是以肉躯作为踏板,硬生生造出一条活路。

    常雨看不见,但昔日熟悉的声音一同决然振臂高呼,她知道那是谁和谁。

    ……

    闭上满溢泪水的双眼,不让心中深切的惶恐、眷恋与不舍被发现。

    要分开了。

    常岚必须要活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种族的希望。

    为了存续血脉的火种。

    渡过这条生路,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常山豺族。

    活下去吧。

    ————————

    淡月胧明,清凌银辉慵懒撒在那汪广阔的深潭里。

    潭水泛着幽幽的青蓝色,像密林的宝石。

    月至正中的时候,沉寂的水面有了动静。

    一尾接连一尾青色的鱼上游,浮现出来。

    青鱼鳞片光彩熠熠,体型颇肥美,大都有成人一臂之长,最奇特的就是腹部居然半透明,其中橙金的鱼卵粒粒如菩提大小,清晰可见。

    此时,暗处窥视已久的猎手按捺不住。

    几道黑影快得像是凭空乍现,朦胧中勾勒的轮廓初见人形,眨眼又化作猛禽模样。

    羽翼张开巨大的阴影,锋利的尖爪直插入水,精准勾抓出肥鱼。

    被抓中的青鱼噼里啪啦疯狂甩尾。

    水花混着鱼血四溅,挣扎的动静惊得鱼群纷纷下潜。

    “撤。”

    不知是其中哪一个催促,竟是男人嗓音。

    翅膀一扑,大风四起。

    三只奇异的鸟人便疾如飞矢,穿过重重林木。

    周围发光的夜虫都模糊成流光残影,茂密的枝叶成了天然的屏障。

    他们如梭似箭,周遭一切都在后退。

    眼看就要突破树顶,冲到无拘无束的高空,到达有翼种族的不败之地——

    霎时,一张大网突然迎头扑下来。

    “被发现了!”

    其中两个鸟人一左一右调头,堪堪扭开,只有冲在最前的那个反应不及被网索罩住。

    他奋力想挣脱,可飞射而来的长矛没有留余地,串锁住鸟人翅膀关节,迫使他僵直,惨叫坠地。

    “狗来了,快逃!”

    “救我——”

    同伴有难,可别说上去救,就连多看一眼都不能。

    不管地面传来惊惶的求救声,两只鸟人当场左右岔开,各自逃生。

    斜后方不断追上来一些黑影。

    他们在树与树之间跳跃穿梭,没有羽翼也十分轻盈矫健,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形成包围圈压迫过来。

    逃生的鸟人眼球在昏暗中疯狂左右晃动,企图寻找逃脱的路线,然而对方比他更加熟知地形,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逼到树木更紧凑,荆棘丛生的地方。

    便捷的翅膀转眼就变成累赘,不断撞击和剐蹭,带血的羽毛四散飞落。

    留下痕迹与气味,更加难以在这些嗅觉极敏锐的‘狗’手中逃生了……

    越飞越困难,越想越惊慌,鸟人犹豫是拼死搏斗还是当场求饶之际,眼前的枝桠骤然倒吊下来一个黑影。

    !

    尚来不及看清是谁,他就被一股巨力抽落地面,当场昏死过去。

    这下子不用纠结了。

    黑影从树杈之上轻跃落地,是个年长的女人。

    面罩之上露出一双沧桑带着细纹的眼,居高临下冷峻地看着地上口鼻冒血的鸟人,以及那双爪子里早已被抓烂的青鱼。

    那根仿佛千钧重的‘鞭子’灵巧地收回她尾椎的位置,原来竟是一条细长的猿猴尾巴。

    这时几个黑影赶上来,唤了声‘司长’。

    都是青年男女的模样,却每一双眼睛都像兽类的瞳孔。

    泛着森绿幽光,将那鸟人的模样一览无遗。

    灰褐色的飞羽,下半身过度成红褐色,密布着细密的黑褐色虫蠹状细纹,脸盘丰圆,绒毛呈浅红褐,五官半人半禽,眼大而浑圆,前额有深色条纹,头顶有角状翎毛——是鸮族。

    臭名昭著的偷猎贼。

    “还有一只。”被唤作司长的女人冷肃道:

    “追!”

    这只是鸮族红角鸮一脉的兽人,体型偏小,只要没有飞到高空,不至于处理不了。

    真正难缠的家伙还没抓住,甚至即将突破重重包围。

    就在另一头,紧迫的抓捕正在进行。

    “不能让他穿过虹涧,截住他!”

    七八个年轻男人在林中穿梭,面容扭曲长吻突出,俯下身去化作一只只棕毛大狼,寒夜之中森森獠牙喷出白热气雾,以四足奔跑追击。

    速度风驰电掣,配合着围追堵截那一羽鸟人。

    前方道路收束,树木巨大而且到达了最密集的地方,对有翼种族不利。

    要把他打下来此时此地正是绝佳的机会。

    这时抄近道蹿出来四只棕狼模样的兽人从不同角度发起进攻,朝着鸟人的要害扑上去,犀利而迅猛。

    可还没近身,攻击翅膀的两匹狼就被鸟人翅膀一扇击落,另外攻击头部和咽喉的也被那鸟人使双爪抵挡,掐着狼吻生生扼住。

    “怎么……可能?”

    也是这时近在咫尺,狼人们才发觉到这鸮族的体型有多么离谱。

    翼展仿若遮天蔽日,躯体无比坚硬,兽化之后双爪厚厚的角质鳞片光泽如青铜,而且力如千钧。

    明显与那两只存在明显的实力差距。

    此人必是鸮族中最强大的一脉,雕鸮。

    其他兽人一同上阵夹击,试图打乱鸟人阵脚,孰料这厮力量刚猛却控制力极强,半点不畏惧地形的挟制,总能收放翅膀拐进极其刁钻的角度破解围攻。

    他们拦不住!

    “嗄嗄嗄……奇天树海不是你们走兽的无敌领域吗,用不用本主停下来等等你们慢慢爬,卑贱的走地狗。”

    雕鸮人笑声尖利,由耳入脑犹如钢针搅动。

    几匹棕狼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离得近的顿时被震得七窍汩汩冒血。

    恶气在胸,雕鸮人在半空中双翼一振,羽毛便如同骤雨急下。

    欣赏着狼人翻滚痛苦的模样,愈发讥笑道:“奇天树海就挑这种废物做看门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你们占用这种好地方太浪费了,不如夹着尾巴早点滚出去,让我们有翼族来统领吧。”

    挑衅激得年轻的雄性们怒目横视,忍着剧痛也相互协作。

    几个狼族拼命纵跃,各自接力给伤势最轻的棕狼作踏板,让他冲上半空使出全力一击。

    奈何走兽无翼。

    即便已经突破林木树顶之上,在早有防备且目力广阔的雕鸮人防备下,狼爪破空的刃风还是轻易便被闪躲,碰不到他一片羽毛。

    眼见巨翅一扇,空中的棕狼便像一颗小豆飞射入地面。

    轰隆砸出深坑。

    前方通过狭窄的溪道就是辽阔的天空,三息后就再无人能敌,所以雕鸮人还有了嘲讽那些远得只有拳头大小的追击者的闲暇。

    “你们别叫狩牙了,叫废牙吧,碰都碰不到对手,不是废物是什么。”

    雕鸮人毫不吝啬的倾泻恶意,仿佛渗着毒汁,扬言道:“等着吧,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们算,等我报仇之日,必将你们挫骨扬灰!”

    不再犹豫,憋屈许久的翅膀尽数舒展,雕鸮人准备一气飞冲出去。

    可不曾想扭过头的一瞬先迎来满目白芒。

    亮如丛火,盛若金乌。

    无比刺眼!

    “呃!”遮挡已经来不及,雕鸮人的视野当即陷入空茫。

    鸮族天生夜视能力出类拔萃,敏锐的感光能力让他们在漆黑之中亦能活动自如,牢牢锁定猎物,只是有得必有失,注定他们无法承受譬如太阳这样的强烈光线,所以只能昼伏夜出。

    乍一毫无防备地直视强光,雕鸮人的动作出现短暂僵直。

    此时从小涧浅流之中跃出一道身影。

    如箭离弦,也不知是何等的力道弹跳,硬是飞至雕鸮人脑袋上空。

    那人顺势倒翻跟头,伴随动作不知是水滴还是结冻的冰在空中散开晶莹的旋花,加上全身自重的气力,一记下劈腿击中雕鸮人的肩窝将他往地面摁去。

    “今天就算清楚吧。”

    是女人的声音!

    在雕鸮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双腿便锁绞住他的喉颈。

    剧痛与窒息,失明的雕鸮人控制不住飞翔姿态,猝然歪斜撞中丛林枝杈,往下坠落。

    “什、么人?!”目力被剥夺,雕鸮人惊愕怒吼。

    对方没有答,反而加重对他的钳制,直攻他的眼睛。

    可雕鸮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劲风扑面,哪怕看不见他居然也凭借着直觉生生扭头错开,并抬手还击,过招十数都不落下风。

    变故十分短暂。

    强光的致盲效果只有几息,不过须臾他就已经调整好状态。

    再睁眼时,雕鸮人的双目已经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瞬膜。

    他看清楚双膝压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

    “弱小的雌兽,你有几斤几两,也配压我?”

    雕鸮人神情阴鸷,翅膀奋力一扑,就止住下落之势。

    脚下蹬中树木凸起的瘤,借力瞬间将身上的女人掀下去,刚硬的爪子回敬给了她一脚。

    他体型太大,轻松得就像甩个小虫子似的。

    不屑嗤笑,可羞辱的话刚到嘴边,喉管蓦地就被勒住!

    嗬——

    雕鸮人被一股巨力扯得仰翻,直直下坠。

    颠倒的视野里,只见那被他踹下去的女人面罩糊着血,却死死拽着一根细如发丝的丝索。

    这女人,这下作的雌兽!居然套住了他的脖子,借他的力来反牵掣他!

    “找死!”

    接连被绊住无法脱身,雕鸮人被彻底激怒。

    强横真元掀开气浪,眨眼间他化作一只庞大的灰褐色雕鸮,一个旋身就顺着力道俯冲下去,要将女人拦腰撕碎。

    这雌兽的四周没有可以借力的落脚点,逃无可逃。

    只消一瞬,就能让她死无全尸。

    低贱畜生的血肉恰好浇浇火气,好让他们尝尝鸮族的手段!

    雕鸮双瞳压成扁圆,目露凶光。

    原认定可恨的雌兽必死无疑,没想到她果断松开铁索,由后腰取了什么东西朝他射来。

    雕鸮自恃刀枪不入,俯冲势头不减,迎上去。

    可击中面门颈脖的,并不是短刀匕首之类的利器,而是某种黏糊刺鼻的液体。

    伴随而来的,还有燃烧的高温与爆炸。

    “啊————”

    强光与烈火同时在头面正中炸开,对雕鸮造成比肉-体伤害更严重的冲击。

    他捂着脸惨叫,陷入疯狂。

    女人在高空之中全力调整姿势,以后肩背落地,翻滚几道卸掉余下力道的冲击。

    这时,其他人也赶了上来。

    “豺女,干得漂亮!”

    为首的中年男人顺口留下一句,便接着指示:“秋霜,元木,瞄准鸮贼的翅膀骨头,其他人上树用绳索困阵,把它拽下来。”

    七八个人应是,立即执行。

    被叫做‘豺女’的女人擦了擦滴入眼睛的血,呼吸之间有胸腔中堵塞的丝丝异响,一身冰寒水汽。

    【啊————常雨宿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七天前受的伤都没好,现在肋骨又断三根,内脏都受伤了!!不成,你快退后,这活咱不能干了!】

    突如其来的空灵声音,周围却无人有反应,好像只在她一人脑中响起。

    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无声咽下口中的血腥,观察战况。

    秋霜和元木上树能力极强,直接对雕鸮的翅膀关节发起进攻,其他人也形成包围圈,用刺索困住了这巨大的飞禽。

    “该死的贱狗!竟敢伤我!在哪里、你在哪里,我要吃了你!”

    “我要活生生、吃了你——”

    发狂的雕鸮面部焦黑,暴露出羽管密密麻麻的孔,皮肉崩裂翻出乌红的血缝。

    他失控地咒骂,又腹背受敌接连受到攻击,更加歇斯底里起来。

    “你们这些低等贱畜,滚开!我要把你们全杀光!”

    有听不下去的,抛掷绳索的时候顺带回怼:

    “闯进别人地盘偷抢东西的窃贼哪来的厚脸皮乱吠?”

    “别狂了,杂毛鸡!”

    他们人数更多,但制住这只雕鸮并不轻松。

    “周寻、秋霜撑住!”

    “元木攻他翅根!”

    虽然是受了些伤,可这雕鸮人实力异常强横,翅膀扇动的罡风能轻易把人掀飞老远。

    他们只能不断反复跟他磨,增加创伤耗他。

    在连续的攻击受创与越来越严密的束缚下,雕鸮很快被激得走上极端。

    只见他满目狠绝,周身气流翻涌沸腾,羽毛根根倒立,仿佛燃烧起来一般流动光芒。

    【糟糕,他要燃烧修为……】不明来处的声音说到一半。

    “躲开!”刚把帮忙把两匹无法恢复人形的棕狼安顿好的常雨就已蓦地回头,出声大喊。

    兽类的敏锐让众人察觉危险,迅速去找掩体。

    不过眨眼之间,雕鸮翅膀上就爆射出数不清的羽刃。

    铺天盖地,咻咻破风袭来。

    虽然已经最快速度回避,可始终有人离得太近,只一息背上就扎满刀片般锋利的羽毛,直接砸落地面,生死未卜。幸好中年男人离得近,一边挡羽毛,一边眼疾手快把人拉到树木背面去。

    片片羽刃威力与之前天差地别,别说花草,雕鸮人周遭的树木顷刻便被削得粉碎,附近来不及逃的走兽生灵更是一下子就化为血沫。

    木屑在卷动的罡风中飞旋,形成了隔断层,让人难以靠近。

    血腥气愈发浓重。

    常雨的双目快速将周围形势收入眼中,就在视线扫过的地方,倏地撞入一抹鲜明的黄色。

    原是一株悄悄开在荆棘丛中的金雀花,在疾风骤雨般的狂袭之下摇曳,转瞬就被波及,绞得稀碎……

    【毕竟是鸮族的主脉,还是有压箱底大招的,发动一次修为直接烧掉一百年呢,虽然也不是很持久——哎,常雨宿主你怎么就上了?!】

    惊叫间她已然到风暴边缘。

    提腿劈断眼前巨木,月光下纤长矫健的身影纵越,顺势以半边残木掩身,突入雕鸮的龙卷罡风里。

    密集的羽刃攻势里,残木不禁摧残,眨眼之间就成碎屑。

    此时雕鸮身上的束缚尽数粉碎,扭过来的脸兽态尽显,两颗圆睁的眼珠已经盈满混浊的光,显得狰狞又邪恶,嘴边还挂着一角未完全咽下的滴血鱼尾。

    显然是趁机将青鱼整个吞吃了下去。

    雕鸮抬爪挡住劈过来的刀刃,铿锵撞出火花,口吐的每个字都喷出恶腥:

    “你来送死了,卑鄙的四脚雌兽……”

    他仰起头,看清了这只令他狼狈至此的雌兽的脸。

    短发的平凡模样,嘴上横亘一道破相的旧疤。

    突身进来插着许多钢羽,想必已经皮开肉绽伤得不轻,可那副冷淡无趣的表情,尤其惹人生厌!

    “我闻到了,你身上令人作呕的狗味。”

    但不得不说,她相当聪明,手段也十分吊诡。

    这种情况下竟还能与他抗衡,往来过招几十回合也顽强得打不死。

    可恨!

    雕鸮人受创增多,发觉无法在短时间内要这雌兽的命,再纠缠下去只会被拖得彻底走不了,立即做了决断。

    吞下去的青鱼虽然还没彻底炼化,也有精纯力量在腹中。

    足够逃生。

    在不知换了多少兵器之后,女人再度提着一支棱刺杀气腾腾袭来时,雕鸮人突然猛地探身以爪迎接。

    也不明这墨蓝的棱刺是何种材质打造,竟是直接刺入他硬若金石的爪鳞,贯通他的皮肉。

    “果真好手段……”雕鸮人阴恻恻嘶哑道。

    可也正中他下怀。

    雕鸮人任凭掌心被洞穿,为了防止她弃兵而逃甚至用力直接一穿到底,利爪钳住她的手。

    常雨眼眸猛缩,反身提起已经化作兽足的左腿往雕鸮心窝踢踹,试图将他踢开。

    然而力量差距之下,纵然承受这一脚出乎意料的巨力,口角渗出血丝,雕鸮人依然像座小山巍然不动,死死抓握着她,同时胸腔已然吞纳圆满。

    张开鸟喙,犹如熔岩一般恐怖的热量在迅速凝聚成团。

    一击鸮啸音炮正对她的面门,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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