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沈钰已经被阮衔月的突然爆料整免疫了,几个初次与阮衔月打照面的荣誉长老却还是吃了一惊。
一位正在喝水的长老被这突袭狠狠呛到了,正咳得惊天动地。
几人眼神相互交流一番,见沈钰无动于衷,心中油然生出敬佩之情。
要不说人家是宗主呢,此等魄力与定力,他们还需要再修炼上五百年啊!
“鹭桦,你现在速速带人去盈虚峰后院,务必将曲朔带回来。”沈钰习惯了几位的灼灼目光,自顾自叮嘱鹭桦。
就是可惜了鹭桦,又是按人又是搜查的,时不时还得承包些跑腿的业务。
知情人知道这是位天赋卓绝的内门弟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沈宗主身边的大太监呢。
阮衔月腹诽。
鹭桦满头黑线,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道理。
他现在所做之事,跟人间界那皇帝老儿身旁的宦官所做的有什么区别。
但他能不做吗?
不能。
鹭桦忍气吞声地走了,剩下一殿各怀鬼胎的修士。
执法长老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他那许久不见的干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内务长老的后院,早听说这人品行不正,男女不忌,难道他早有预谋。
内务长老内心也在气愤,恨不得立刻冲回后院亲眼看看情况。
一个大男人,消失许久又平白无故出现在别人后院,一定是居心不轨采花来了,没准还是执法长老授意的,该死的老匹夫。
可怜他那一屋子美妾,不知要受到怎样的惊吓。
内务长老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对执法长老怒目而视,阴阳怪气。
“赵长老真是教导了一位好儿子,竟放任他去做祸害他人门院的丑事!”
“我早就说了,他的失踪与出现,我一概不知,”这话不好听,执法长老也黑了脸,“若是肆意诽谤,也要先想想后果。”
可惜,此情此景之下,他的威胁毫无威慑力,甚至听在阮衔月耳中还有几分好笑。
还放狠话呢,也不瞅瞅自己都成啥样了。
五十步笑百步。
阮衔月握着毛笔,险些下意识转笔打发时间。这要是真转了,这群人的浅色衣裳都得完蛋。
不过现在她想到了更好玩的。
突然想查查这位内务长老是什么人才了。
阮衔月执行力很强,迫不及待勇闯吃瓜一线。
她在灵境里选择查看内务长老的个人瓜条,意外地挑了挑眉。
沈钰从余光里看见阮衔月在走神。
经验告诉他,一旦这孩子开始走神,就要有人遭殃了。
果不其然。
“内务长老也不是多英俊潇洒或者多富贵多金的人啊,怎么还能纳这么多房夫人。”
“甚至不久之前刚纳了一位很是美艳动人的,除了性子古怪了些,简直是完美的。”
“老天爷真是不公,天天演美女与野兽。”
内务长老听到心声骂他,下意识准备回怼。
话都到了嗓子眼,他却又冷静下来。
万一这声音别人都听不到,他这一开腔岂不是在辱骂空气。
多尴尬啊,算了算了,忍住吧。
娘的,根本忍不住!
内务长老一向脾气暴躁。
他承认,他是贪图美色才纳了那夫人,谁知道美人脾气古怪不让他碰,每晚他过去都要被挡在房门外边,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连嘴都没亲到过。
他这哪是纳了个夫人,这分明是请了位祖宗啊!
下一秒,他无处发泄的愤怒劈头盖脸浇到了执法长老的脸上。
“诽谤?老东西,是不是诽谤你自己清楚,别以为旁人不知你认干儿子是什么心理,干的龌龊事抓紧藏好吧。”
“龌龊?我龌龊能比得上你?你那几十位夫人有几个是自愿跟了你的?不都是你毁了良家姑娘清誉,以此为把柄要挟人家。”执法长老也不甘被压下去,也爆出猛料。
阮衔月在旁边看着两人扯头花,慢慢消化着过量的信息。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适合要吃瓜系统的啊。
撕得好,再撕响些!
沈钰无心吃瓜,他听着十分糟心,只懊悔自己怎么识人不清。
想了想,他又唤来一个弟子,对着来人吩咐道:“你现在速速前去盈虚峰,找到你鹭桦师兄。告诉他,将内务长老新纳的夫人也一起带过来。切记,两人都要来。”
小弟子受宠若惊,以为自己祖坟冒青烟要帮宗主办什么大事,很是骄傲地挺直了胸膛承诺道:“宗主放心,弟子这就去,一定原样转达鹭桦师兄!”
沈钰颔首。
小孩就是好糊弄啊。
过了半个时辰,鹭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刑戒殿门口。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传口信的小弟子,却只有一位姑娘。
小弟子生怕几人误会他办事不周,连忙抢先道:“宗主,弟子的确已经原话转达,但云间殿确实只有这位夫人,并没有瞧见男子。”
跟在两人身后的夫人始终不敢抬起头,看着怯生生的。小脸惨白,一副吓惨了的模样,很招人怜爱。
一身鹅黄色广袖流仙裙裹在她身上,看着比许多摸爬滚打伤痕累累的女修更像出尘的仙姑。
待走近了些后,夫人这才慢慢抬起头,一眼看见地上跪着的内务长老,准备好的话语卡在口中说不出来。
她“我,我”一阵子,还是泪眼汪汪地准备诉苦。
哪知道只是转了下眼珠子,夫人就愣在了原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瞧见的人是执法长老。
阮衔月琢磨片刻,回过味来,意味深长地将自己先前的心声重复了一遍。
“内务长老不久之前纳了一位美艳动人的夫人。”
他什么时候纳的?
一月前。
曲朔什么时候不见的?
也是一月前。
所以这位长老纳的,可能是位男夫人。
身份暧昧的干儿子成了同事的妾。
精彩,太精彩了,这个戏码放现代影视剧里感觉能爆火出圈。
可惜了,这里是修仙界,没有影视剧可拍。
在场之人虽然皆是修仙者,但毕竟是古代人,谁见过这个阵仗。
还是沈钰反应最快,甩出一道定身咒将曲朔压在原地,也跪在了三位长老身边。
一个也别想跑。
“曲朔,你勾结魔族,可知后果?”沈钰回归最初的主题,耐着性子问他。
审讯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意外的是,曲朔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挣扎,他答得很痛快,甚至隐隐约约有种解脱的轻松感。
“知道,也甘愿受罚。”
曲朔已经不再演下去,夹着的嗓音也放开了,听着自然了许多,听起来还挺好听。
“那你为何要这幅姿态去”沈钰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题外话。
“我仰慕内务长老已久,心甘情愿。”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神坚毅。
内务长老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心里却划过一些诡异的暖流。
谁知阴魂不散心声又出来捣乱。
“妈呀,有点抽象,可别开玩笑了。”
“你图他啥啊哥们,图他岁数大,图他不洗澡,图他没存款?长得挺好看一小伙,口味怎么这么奇特,不会是眼盲吧,过些日子从牢房出来记得去找大夫看看眼疾。”
内务长老又被心声转着圈骂了一顿,骂了还不能还嘴,真是窝囊死了。
哪有人见过他这幅吃瘪样子。
终于有长老绷不住嘴角,漏了一声笑。内务长老的眼神马上盯过去,无声地谴责那人。
那长老立即干咳一声,板起脸装严肃。
他就不能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吗!
世界上不能有纯粹的爱存在吗!
“哦,原来曲朔故意嫁给内务长老是为了把身上的魔息渡到他身上,好实现嫁祸啊。”心声补刀。
内务长老刚刚燃起的纯爱梦碎了。
好吧,确实没有纯粹的爱存在。
接近你的人果然都是带着目的的,太歹毒了!
这一句心声信息量有点大,无意之间不知刺激到了曲朔的哪根敏感神经。
他突然暴起,在满身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果断抽出袖中剑,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直直刺向始料未及的阮衔月。
“去死吧!”
看着直冲面门的细剑,阮衔月大脑放空了一瞬。
她说错啥话了,干错啥事了,为什么要杀她啊,就因为原主是炮灰吗?
杀你干爹和老公去啊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