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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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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家事,凌宁不好多听,但耳朵听什么毕竟不能自己决定,索性也找了只凳子,在阮衔月身边排排坐。

    而接连重创之下,赵晔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根本说不出话。

    虎毒尚且不食子,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父亲,逼着亲女儿去当恋爱脑的。

    这还是亲爹吗?

    “父亲,那蛊是您下的?”他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仔细回想起以往赵云箫的种种行为。

    “云箫的确性子固执了些,可您,您怎么能给她下这种东西!”赵晔寒了一颗心,语气极为失望。

    赵父板着一张脸,不肯被小辈抹了脸面:“为父做事自有道理!”

    “道理?”他嘲讽的笑了笑,红着眼睛,“恐怕还是孙夫人的缘故吧。”

    阮衔月一直竖着耳朵悄悄吃瓜,见有新人物出现,立刻打开系统手册查询一番。

    “喔,孙夫人是这老登的一个侍妾,为他生了个女儿,可惜十几岁时和人私奔,路上不幸出了意外。”

    “不过出事的时候赵云箫还没出生,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的不解听在凌宁耳朵里,引起后者深深共鸣。

    凌宁本就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不知各门各派里的水竟然有这么深。

    她侧过脸看着出神的阮衔月,不免泛上几分担忧。

    虽然不知道阮师妹从哪里得知这么多宗门内幕,但若是被不怀好意之辈盯上,以她的境界,根本束手无策。

    看来得趁早帮她洗练经脉了。

    赵父端着架子,很是嫌弃的将几颗药丸倒出来放入赵云箫口中,还不忘骂一句。

    “没用的东西。”

    谁知过去半个时辰,赵云箫依然没有醒来的踪迹。

    赵父这才有了几分慌张,“怎么可能,大巫交给我的时候明明”

    他神经质的自言自语被一道清冷严肃的声音打断了。

    “赵门主不是说,不知大巫踪迹吗?”

    阮衔月循声转过头去。

    第一眼,是如初春溪流般的天青色。

    很淡,却飘逸出尘,就像他那双褐色的眼、那倾斜的半束直发。仿佛脱离凡尘,遥遥站在铺满黛青色石砖廊桥的画里,痴痴地瞧了去,却仍在人世间。

    好特别哦。

    阮衔月直愣愣盯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逾矩。

    那画中仙似乎是感受到滚烫的视线,先是垂目看来阮衔月片刻,才对着凌宁颔首示意,“凌道友。”

    凌宁站起身报以微笑,“谢仙君怎么来了?”

    “恰好正与辑熙弈棋。”

    被他唤作辑熙的男子看着很是年轻,一副笑面孔,“我若是独自来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无渊一下午,还不如捎上他一起来,遇事也方便些。”他斜眼瞥一眼“谢渊”,笑嘻嘻道。

    “小凌宁找我,所为何事啊?”

    凌宁并不被他的情绪感染,还是很谦虚恭敬地行了一礼,才开口:“有劳辑熙长老,您可否方便帮晚辈看看这位姑娘所中的蛊毒。”

    谈起本家,白平芒才收起笑脸,有了几分长辈该有的庄重样子。

    “略有六分把握。先将人带回宗门吧。”白平芒看着赵云箫,却意有所指。

    凌宁点头,几条缚仙索将该捆的几个人全捆上,随即又用剑割破另一根没受伤的手指,滴在被评价壕无人性的缩地符上。

    不过因为宗门大阵的缘故,并不能直接到达宗门内,而是需要从大门进。

    从宗门外望去,整个琢玉宗像是一座座空岛串联而成。

    岛间袅袅烟云笼盖着泛着奢侈光芒的琼楼玉宇,这是修仙界才能拥有的神秘。

    廊桥宛若银带,横缀在空岛间,与倾泻而下的碧水瀑布相呼应,如梦似幻,很是美好。

    看着忽然出现的一帮人,宗门阵法前当值的小弟子满头问号。

    走的时候只有她和阮衔月两人,怎么回来的时候乌泱泱一群人啊。

    一群人在小弟子的注目礼下浩浩荡荡开进琢玉宗,一路上引起不少围观。

    阮衔月是唯一一个不适应的,落地时依旧头晕眼花,只能被谢无渊搀着前行。

    谁知还没走到白平芒的醉琊峰,阮衔月就被赶走了。

    “阮姑娘,沈钰找你,快去吧。”白平芒语气轻快,还朝她挥了挥手。

    见是宗主命令,阮衔月也不好推辞,硬着头皮回到了刑戒殿,和门口两尊泛着紫金色土豪光芒的神兽石像无言对视片刻。

    嗨,又见面了。

    下次别再见了呗。

    不过几个时辰,再次走进刑戒殿的阮衔月和诸位长老已经攻守易转。

    现在要坐在堂上的人变成了阮衔月,而几个长老则要跪着被审问了。

    她刚刚走进来,就听见执法长老负隅顽抗:“我从未听过曲朔此人,宗主可是要屈打成招!”

    虽然不明白前情,但此情此景怎么可能不爽!

    阮衔月在灵境里摇头晃脑:“三位啊三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沈钰无视了她的小嘚瑟,指指左手边空闲的位置,“衔月来的正巧,便坐下学着记录此次审讯吧。”

    阮衔月笑容挂在嘴角,嘚瑟劲还没过,闻言大惊失色。

    她?她不会写毛笔字啊!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内心天人交战一番,阮衔月最终服软。

    没办法,她不敢不上。

    默默把椅子挪的离旁人远了些,阮衔月享受着开阔的视野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为什么让我一个无天赋无背景无修为的三无菜鸟上啊,虽然位置有空缺但这种职位的接班人不都是内定的吗?”

    沈钰皱了皱眉。

    琢玉宗这千年都只以强者为尊,实力就是王道,他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内定。

    看来宗门内部问题不少啊,需要好好查查。

    “赵长老,事关整个修仙界,莫要再抵抗了。”沈钰安顿好阮衔月,继续回归正题,显然是并不相信执法长老刚刚的狡辩。

    “自从布防图失踪后,曲朔也无缘无故不见踪迹,方才鹭桦已经去他的卧房探查过了,果然从贴身之物上探出了魔息。”

    阮衔月勉强将这一长段话记录下来,心中一动,又开起小差。

    “诶,内定的就是这个曲朔,他不是执法长老的干儿子吗,好像连灵根都是执法长老砸银票洗炼出来的吧。”

    干儿子?

    殿内其余几位听审的荣誉长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于是不约而同的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赵长老又不是身体有隐疾,无缘无故认个干儿子干什么。

    实在震撼人心,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宗主明察!我真的从未听说过曲朔此人!”执法长老嘴硬,无形中抬高的音量被额头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的心虚。

    还不等沈钰开口,心声又欠欠的复读:“是呀是呀,从未听说过曲朔此人。那这位长老衣柜里怎么还有弟子服呀,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喜欢追忆似水年华吗?”

    内务长老幸灾乐祸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执法长老,却被后者一记眼刀甩了过去。

    看什么看!你不也跪在这里吗!

    “赵长老,再不如实交代的话,这濯尘泉水就不得不请上来了。”沈钰终于冷了脸,气场压得堂下三位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们的修为相差不过两三阶,可境界越高,提升越难,上下两阶间的差距也就愈发大。

    所以沈钰化神五阶的修为压制三人就已足够。

    何况执法长老自恃符箓入道,并不屑于比拼修为,如今甚至打不过身为弟子的凌宁。

    “是现在说,还是等着请来濯尘泉水?”

    询问的话语,却没有一丝询问的意味。

    执法长老咬咬牙,“我已经,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曲朔了。他现下人在何处、如今在做什么,我一概不知。”

    “联系不上?那双向传音过去。”沈钰揉了揉眉心,一副准备死磕到底的样子。

    见他如此固执,执法长老彻底没了办法,面无表情地施了传音诀。

    传音诀产生的小小光团缓缓升到半空中,上下浮动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降落下来,消失了。

    果然联系不上。

    阮衔月围观了全程,“这不就电话吗。我能学吗统子。”

    系统扫了她的兴,“宿主别忘了任务。”

    “知道知道。”

    对话被沈钰听在耳中。

    她想学传音?过几日叫凌宁教给她好了。

    “再传。”沈钰不为所动。

    又是一颗光球腾空而起。

    随后毫无差别地落下来。

    好吧,看来是真联系不上。

    沈钰心里窜上一股怒气。

    好不容易查出些许蛛丝马迹,却因曲朔的失联再次中断了。

    这下又要回到原点从头查起了。

    宗主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宗主很忙的啊!

    谁知阮衔月心声又响起。

    “诶,他不是就在宗门吗,怎么会联系不上呢?”

    “系统,能定位一下吗?”

    系统善解人意地呼出地图,还替阮衔月圈了高亮。

    “这个方向,这个位置”

    “如果不是系统定位出错的话,曲朔这人在盈虚峰云间殿后,也就是”

    “内务长老的后院?”

    “哇,又一个后院起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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