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我可以,打我亲弟亲妹,我绝不答应
陈广生气疯了,“赵海燕,有这事儿没?”
好嘛!我还说呢,我进厂第一年的时候,人人见我都笑眯眯的,可这两年,见我就和见鬼一样,恨不得绕道儿走,原来根儿在你这儿啊!
赵海燕当然不承认,也不敢承认。
“小马,像你这样的,咱厂里有多少?”
“很多!”
小马看向陈广生的眼神更不善了,太能装了,钱是你自己借出去的,你问我有多少?
陈广生的心,彻底凉了。
他是多么希望小马会说,‘就我一个’,可是,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步就冲到了赵海燕跟前,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你是不是逼人写借条了?”
“嗯!”
赵海燕也知道,这事儿可能兜不住了。
“给我!”
赵海燕摸索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半张纸。
“就这?还有么?”
“没了!”
“真没了?赵海燕,你现在拿出来,还有的商量,如果不拿出来,那你现在就给我滚!”
如果你发现一只蟑螂,你的屋子多半已经变成蟑螂窝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就是在一刹那消失的。
现在的陈广生,根本就不相信,赵海燕的手里就这一张借条。
赵海燕面如土色,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蔫人出豹子,真要是急了,这家伙还真有可能把自己从这家里给打出去。
思前想后,再次变身哆啦a梦,从裤衩子里掏出了一沓子厚厚的纸,颤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然后垂首而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陈广生随意翻了一下,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
取出小马的借条,“小马,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地道。”
一边说,唰唰唰,把借条撕碎了个粉碎。
小马吓了一跳,“陈工,你这是?”
“你婶儿背着我做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从今天起,这账,就算是清了。”
“叔……”
小马的眼泪下来了,这才是我的叔,我的亲叔。
现在的他,完全相信,这事儿,是赵海燕背着陈广生干的。
“小马,你辛苦一趟,去把咱楼里借过我钱的人都叫来。”
“干啥?”
“你先去叫吧!”
“哦!”
小马应了一声。
趁着小马出去叫人,陈广生仔细的翻看着借条,越看脸色越白。
因为他发现,这借条,有一少部分是171厂的,而大部分,竟然是自己的原单位机械工程部的。
好你个赵海燕,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这么说来,自己被从部里借调到171厂,有可能不完全是前妻柳溪的原因。
前脚给后脚要,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当将171厂的借条都挑出来的时候,小马刚好领着人回来了。
好家伙,黑压压的一片,小小的屋子里根本站不下,楼道里都挤满了人,不过,各个面色不善。
“陈工,你找我们干啥!”
陈广生一躬到地,“各位,以前都是我陈广生的错。”
“家门不幸,出了这档子事,是我对不起大家。”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借条,唰唰唰的一通儿撕,直到没有一张完整的纸,这才停了手。
大家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马小声解释了几句,大家这才基本明白了。
叔还是那个叔,广生还是那个广生,老陈还是那个老陈,只不过,被他老婆当傻子一样给骗了。
再看向陈广生的目光,都变了。
“老陈,这事儿也怨不得你!
“广生,没必要这样!”
“叔,你是敞亮人,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是啊,陈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前脚把钱借出去,后脚打发老婆去要,这种事,你肯定做不出来。”
“唉!多好一个人啊!摊上这么一个女人,白瞎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口中都是好话。
原因也很简单,人家毕竟免了自己的债,就冲这一点,就不能说人家的不是。
陈广生脸上烫烫的,心里热热的,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旁的齐若惜,又忍不住在心里给陈广生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不但及时止损把自己撇干净了,还趁机拉了一波好感,这一手,是真牛啊!
不过,刚才陈广生看借条时候,她也在旁边看了,金额明显对不上,远远超过陈广生这几年的工资。
所以,赵海燕肯定拿着存折上的钱,偷偷放高利贷了。
这边,眼中有光的陈广生,和自己的同事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才把人都给送走了。
眼见屋里没了外人,陈广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手一扬,借条如雪花一般,在赵海燕的头顶落下。
赵海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陈,老陈,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也是没办法,你一分钱也不交给我,我总得想办法挣点儿钱贴补家用啊!”
陈广生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不是不打算追究,而是因为现在有小辈儿在场。
看向齐若惜,“老大媳妇儿啊,你也看到了,存折上的钱,确实是花出去了,我的工资,也确实没攒下。”
“存折上的钱,我以后慢慢给你,这事儿就这样吧!你说呢?”
“爸,您又误会我了,您真以为我是为钱来的?您也太小看我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齐若惜心里想的却是,慢慢还?当我傻么?
再说,合着我闲着没事儿干,跑你这儿看戏来了?
“我也明说吧!我之所以来,都是因为他俩!”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陈白脸上的伤,一脸的义愤填膺。
“您瞧瞧,俩娃让给打成什么样子了!”
“即便有错,也不能打人啊!”
“您心疼不心疼我不知道,可我现在是陈朝的媳妇儿,就是这俩娃的亲姐,打我可以,打我亲弟亲妹,我绝不答应。”
“钱不钱的我不在乎,但这事儿您要是不给我个交待,我今儿就不走了。”
赵广生的脸老难看了,“误会,都是误会!”
陈辞和陈白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泪花。
这就是亲姐,有了亲姐,还要个屁的爹和娘。
“您既然这样说,我当然信您。”
“不过,陈辞和陈白今儿上午跑您这儿来,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其实,这事儿也怨我。”
“今儿上午我拿出存折看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虽然心里不得劲儿,但也没打算声张。”
“然后,我手一滑,存折掉地上了。”
“巧的是,刘婶儿刚好进门,一下子就给捡了起来。”
“这下就乱套了,刘婶儿一看,立马就开始吵吵了。”
“说的话老难听了,说您不要脸,说您偷前妻的钱包二奶,还有更难听的,我都不好意思说。”
“刘婶儿那人您知道,嗓门贼大,听到动静儿,陈辞和陈白也就过来了,当然也看到了存折。”
“俩娃一看存折,当时就不干了,再加上刘婶儿在旁边冷言冷语的,说什么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俩娃气不过,这才找您来了。”
“可谁知道,到您这儿挨了一顿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