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扑朔迷离
“弄死容易，藏起来难！除了楚临风，别人估计也不会留活口。就算想留，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做得滴水不漏。这确实是那厮的作风，假仁假义！”六狼很是不屑。
这下完了，捅了马蜂窝了……
司马毅虽一口咬定是他，苦于并无真凭实据，也奈他不何。最奇怪的是，不论他派出多少人马寻找，当天晚上随同司马炀一同出门的四名仆从连富贵在内，皆如石沉大海，一去无踪！
而这些，显然不是楚临风所为。案件因此变得越发地扑朔迷离。
“我猜是这样，”九狼摸着下巴：“昨日约乔大人出门的其实是司马炀，楚临风不知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怕她吃亏，于是派人全城搜索，想要阻止。赶到时，发现他果然在欺侮乔大人……于是，一怒之下，错手杀人！要不然，没法解释乔大人去赴约，今早却跟着楚临风一起回来的事，对吧？”
相比满城百姓奔走相告，人人额手称庆，工部尚书司马毅府中气氛低迷，素帐高挂，白幡飘飘，一片悲声。
“那也不见得就是楚临风做的呀？”
花满城满面阴霾，杵在桂花树下也不知有多久。
当天晚上，他确实得到消息，追着司马炀出了城，却天黑，城外范围太广，并没有追到，并因错过关城时间，索性宿在了别院之中，第二日一早才回京。有身边侍卫，守城军丁以及别院仆役数十人为证。
如玉一夜未归，花满城虽说不准他们去找，却没说不准他们去查原因。
面对盘问，楚临风态度坦荡，称他与乔彦只有同袍之义，同僚之情，并无苟且之事，争风吃醋云云纯属无稽之谈；而当日之所以满城搜寻司马炀，是因翻阅到衙中旧案，见有数十宗状告他的案子，最后却都不了了之，疑有人为操纵之嫌，故此打算突然袭击，拘传他到衙门协助调查。
现在想想，昨天约她出门的，十之八九是司马炀，只不知他用了什么理由要胁，那女人居然一声不吭，傻傻地赴约？
“你怎知那四人不是死了？”七狼有些不服气。
“笨！”四狼听得兴起，走出来敲了他一记：“若是死了，尸体早该发现了。”
六狼自知理亏，小小声道：“我，只是在分析别人的想法而已，又没说我信……”
“你确定？”三狼一惊，立刻掉过头来看他。
司马炀昨晚一夜未归，天快亮时在城内一小巷，有路人发现他全身精赤地倒在臭水沟中，身上满是鲜血，数根肋骨齐齐断裂，不等抬到尚书府，路上已经断了气。
“三哥”三狼站在墙下，忧心冲冲地望着隔壁，五狼从门外奔来，一脸神秘地凑到他跟前宣布：“告诉你个好消息，司马炀死了！”
五狼把嘴冲对面一呶：“除了姓楚的，还能有谁？真没想到，这厮还有这种胆色？”
而更让司马毅羞恼的是，司马炀的尸身停在家中，竟被人盗走，大卸八块，分别悬挂在京中八门之上！为免再生枝节，司马家只得将司马炀的尸身收集，草草下葬。谁料当天晚上，坟墓再次被人挖开，尸骨扔在坟场，被野狗啃食一空……
“三哥，”九狼在一旁凝神细思了许久，这时慢悠悠地插了一句：“你说，这事会不会是跟乔大人有关？楚临风出了名的冷静沉稳，司马炀虽说可恶，与他可没什么过节，若不是逼急了，怎么可能惹祸上身？”
“爷……”三狼暗自叹气，硬着头皮迎上去想要说点什么：“弟兄几个嘴贱，瞎说八道惯了，你别往心里去。事情还未查清，乔大人不见得真就……”
与此同时，本来与案件毫无干系，却被无端搅入司马炀离奇死亡案，身处风暴中心的乔彦，莫名其妙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而她的感情归属，更成为大家猜测的重点和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点心。
如兰受了委屈，拿着包裹赌气回了娘家，被颜怀珉一顿教训，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岂可因夫妻口角赌气跑回娘家？连门都没让进，直接赶了回去。
他一腔怒气无可发泄，对造成现状的始做蛹者——如兰，越发态度冷漠。两个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已是相看两相厌，形同陌路。
“管它谁杀的，那龟儿子死了，京里少了一个祸害！”八狼憨憨地加了一句。
“我也觉得这事是楚临风干的。”五狼若有所思：“司马炀死了，他身边的四个随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离奇失踪了！我猜肯定是姓楚的把这几人弄走了，行事周密，下手果断，不留后患，这一点却很象是楚临风的风格。”
“司马老贼府上都快闹翻天了，还假得了？”五狼一脸得意。
“呯”“啪”先是零星的鞭炮声，慢慢地“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到得最后，竟似煮粥似地响遍全城。京中大街小巷全都烟雾弥漫，硫磺硝石之气四处可闻，竟比大年三十还要热闹。
“谁干的？”三狼拧起眉，直觉有问题。
司马毅膝下无子，对唯一的侄子爱得如珠似宝，视如己出，任他予取予求，惯得他无法无天，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这时突闻噩耗，悲痛欲绝之际，自然誓报此仇。
“别人往乔大人身上泼脏水，怎么你也跟着起哄？”三狼竖起了眉毛，冷声喝道。
“滚！”花满城双目尽赤，忽地暴出一声厉吼。
“嘿，有道理，我再去查一下！”五狼深以为然，掉转头来，忽地愣住：“爷……”
“我看不象……”三狼摇头：“他昨晚摆出那么大的阵仗，只要司马炀一出事，他一准脱不了干系，傻子才会选这种时机下手。”
如玉为流言所困，连钱铮友都不敢与她走得过近，深恐一个弄得不好，被牵扯进去，晚节不保。
太医院里，如玉形单影只，连病人都骤减数倍。对这一切，她显得出奇的泰然自如，没有人找她出诊，便每日手不释卷，埋首医书。那些无端加诸在身上的流言，她既不分辩，也不制止，默默地承受着，静待时间的流逝。
“你的意思，”三狼若有所思：“楚临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谁知道？”六狼在一边听了许久，这时忍不住凑上来：“最近他与司马炀不合的传言喧嚣尘上，即便是悄没声息地除了那王八蛋，一样脱不了干系！那厮狡诈成性，搞不好故意闹出事端，故意在风口中杀人，从容洗脱嫌疑。”
联想到今早楚临风送乔彦回来的画面，忽然觉得这个可能相当大。
衙役疲于奔命，四处搜捕，却是毫无所获。
对此，楚临风气怒交加偏又无能为力。这个敏感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倍受注目，就算想开解她，都有百般顾忌。就怕一个闹不好，不但帮不到她，反而适得其反。
几个人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忽然一轰而散。
皇上特地下令，由大理寺卿亲自审理，贤王亲自督办，限期十日内查明真相，将凶嫌抓获归案。
外有司马毅亲自到大理寺击鼓鸣冤，内有敏贵妃在皇上面前哭泣呈情。联系到前有司马炀与楚临风，孙逐流在宫中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一事；后有司马炀失踪前一晚，楚临风派了全城衙役满城搜寻司马炀的事实，敏贵妃更是将矛头直指楚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