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选择的道路的尽头是什么?
院子里没有香芸和艳媛的身影。
虽然也想向花狸道谢,但含着小不点走了之后,院子里就鸦雀无声了。
没有遇到任何人就离开了这里,也许这样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果见了面,就必须为没能给阿彩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而道歉。
“那就去教训教训它吧!”
我打算去碧香家。
就连轻松的自己也没有想到,现在的状况仅仅是下定决心就能解决问题。
需要向碧香和莲花求助。
因为目的是一样的,所以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就行了。
碧香应该会生气吧。她会对我抢跑的行为生气吧。
碧香是个不知分寸的温柔鬼。
“干脆就这样算了吧。”
不管理由如何,我都不喜欢挨骂,叹息着吐露了心声。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吧”
从刚走过的背后的路上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
明明没有被骂,我却在一瞬间吓了一跳。
“碧香小姐”
她头也不回地问道,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明明是自己的目的地,生存本能却向前迈了一步。
“逃跑的胆量真够大的。让你跑了吗!你这个笨蛋!”
话还没说完,碧香就用手指抓住了我的耳朵。
“对不起!好痛!”
“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然后默默地被拽着。
手指比上次更用力,是心理作用吗转眼间,我的耳朵就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昏过去吧。”
“你说什么了吗”
我紧紧抓住碧香的手臂,闭上了嘴。我被拖得浑身是土,在意识的远方自言自语道,走路真轻松啊。
我被扔到碧香家门前,仰面躺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担心、睁大眼、手捂嘴角的莲花。
“你好。”
我打了个不合时宜的招呼,碧香用鞋尖踢了我一脚。
“残缺小径的气息变了。原本是清爽的夏天的气息,现在却散发出一种迟钝而又认真的气味。改变是在不久之前。你做了什么”
如果想让碧香回答问题,至少应该让她五体投地的满意,但跟碧香说这种常识是没用的。
“阿彩不能再来这里了。”
这句话让碧香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她闭上睁大的眼睛,呼出一口气。
“何晓,你是说你夺取了介入残缺小径的阿彩的力量吗到底是怎么夺取的这可是血脉继承下来的力量啊!总不至于像怨鬼一样,把阿彩吸收到自己身上吧”
我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坐起身来,果然不出所料,身体到处疼痛。
“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我只是继承了阿彩的力量。因为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如果是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强大力量的话,没有比我更能继承的人吧”
抱着胳膊的碧香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
“守护残缺小径的膜确实可能比以前更坚固了。没想到是何晓你的力量。”
莲花不知如何是好,来回看着我和碧香。
“不是我的力量,只是原本的力量改变了宿主安定下来而已。阿彩一边维持着收纳在身体里的刀,一边守护着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能够恢复的体力了。”
“所以你就继承了”
“她一个女孩子已经筋疲力尽了。因为我觉得已经可以从血液的枷锁中解放出来,获得普通的幸福了。”
“老好人、笨蛋、脑瓜、没有计划!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直肠子,没想到你这么直肠子,而且你也没有跟我商量吗”
“对不起。”
我嘿嘿一笑,碧香用鞋底踢了我一脚。
刚开始脑震荡的脑袋,被接连的侧腹踢痛拉回了意识。
“正如碧香所说,完全没有计划,怎么办……”
你知道吗!碧香紧抿着嘴。
“先进去喝杯茶怎么样”
就在莲花把手放在巨树上的门口时。
“有联系。”
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确实,能听到声音的茂盛的草,连一个叶尖都没有摇动。
“小雪”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完全感觉不到从草丛里的大眼能感觉到的气息。
“何晓先生,是水月先生叫你来的,请马上出发。”
“小雪,你在哪里”
恐怕已经消失了吧。
不光是我,连碧香都能听得到我的声音,这是不可能的。
“是在镇上的小屋里见过的那个女孩吧。当时她确实说过,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她的记忆之墙已经被破坏了。从她和水月接触的时间和她的行动来看,她生前应该是某个间谍吧。”
“小雪是间谍”
“是啊,以前的人为了窃取敌人的情报,让他们去偷。”
碧香呵呵地笑了。
“和那些小偷的任务可能很相似吧。不管倒到哪边,都是被当成脏活儿。”
脏活累活这个词让我心情沉重。
因为我的触摸而让她回想起的关于小雪的记忆,是不是让她很痛苦呢
“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笨蛋。反正你是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而痛苦吧刚才的声音你听到了吧和刚见面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即使是令人讨厌的过去,它也是造就小雪的一部分。”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碧香说了句“笨蛋”,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用力敲了敲我的头。
不由得笑了出来。
“嗯,我会这么想的。碧香小姐真是个愚蠢的好人。”
默默听着的莲花微微一笑。
“好人不会在这条残缺小径上存活下来。快走吧!”
碧香留下莲花,快步进了家门。
“他是害羞。”
莲花笑着说,我也对她微微一笑。
“我总想,如果心灵的创伤也能像脸颊上的伤口一样痊愈就好了。”
胸口深处像被木桩击中一样疼痛。
莲花说着,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
那我也笑一笑吧。碧香应该不希望得到同情和共鸣吧。
“我去水月那里看看。”
我留下点头的莲花,跑了起来。
那杯茶的效果还在吗边跑边想的只有这种担心。
我站在河边,水月的小屋和以前一样,我有些警惕,但怨鬼没有出现。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拳头想敲门,门被打开了,水月从里面探出头来。
“好早啊,快进来吧。”
悠然的语调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小屋里还是那么冷清,几乎感觉不到生活的气息。
“是小雪联系我的。碧香说她可能是间谍,但事实究竟如何呢但愿不要做太危险的事。”
水月把茶倒进杯子里放在我面前,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味道。
“要喝这个吗”
“我叫你好好喝,你不是没喝吗必要时就别喝了。”
我感觉自己的想法被人看穿了。我确实想过不要再喝这杯茶了。
“我能理解你想要做的事,但现在你要稳定自己的存在。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不稳定得多。在我看来,你就像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水月拿起自己用的杯子,津津有味地喝着茶,满意地吐了口气。
“我喝了。”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的努力,只能说是徒劳。
令人昏倒的风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嗯……”
水月看着我痛苦不堪的样子笑了。
在我冷静下来之前,水月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什么话也没说。
他终于恢复了平常心,含泪抬起头。
“你身上继承了守护这里的力量吗”
他的语气并不责备。而是平静地确认事实。
“阿彩已经做不到了,所以,总得有人来做吧”
“被抽走了依靠血缘的力量的那个孩子,会失去关于残缺小径的所有记忆吧。自己做了什么,母亲想要保护什么,又是怎么失去生命的。”
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事已至此,我想这样做也是为了阿彩好。虽然同样是悲伤,但如果把母亲当作普通的死亡,多少会觉得幸福一些。
但是,水月接下来说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冲击。
“总有一天会忘记何晓。虽然不是现在马上,但何晓这个存在,虽然每天都在她眼前,但还是会从她身上消失。就像被熏黑的木炭总有一天会烧尽变成灰一样,一点一点会发生变化。”
我在阿彩心中的记忆消失了。
再也不会有人对我笑了,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除了自己的死,还有一天会失去阿彩的笑容。
“没关系的。要调整心态的话,我一定会接受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水月嘟囔了一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
“喂,何晓,你真的打算和怨鬼对抗吗”
“是的。”
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水月看着我,眼角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依旧悠然自得。
“小雪这个女孩应该很有用吧。她本人也很希望,有需要的话就用她吧。”
“我可能会请你帮忙。”
就像没干就卷成一团的衬衫一样,心里乱七八糟的。
水月的这句话,在心中留下了更深的窟窿。
“要不要尝尝我的灵魂”
我震惊得无法回答。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到水月的表情,刚才那温柔的笑容消失了,只有一双锐利的双眸直直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