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有感情的笑容
从离开残缺小径后数日。
关门后没什么事可做的我，就陪着白冰去了邻镇的杂货店。
虽然白冰说要做市场调查，但比起手工艺品，白冰更适合拿机关枪，对于他和他手下的年轻男子来说，这里无疑是一个很没面子的地方。
白冰似乎缺乏感知现场气氛中浮现出的尴尬的感受力，她灵巧地走在女高中生中间，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白冰，还没到吗”
看着小东西的女孩子们的视线，一闪一闪地投向我，我感到很痛，于是向白冰打招呼。
“不是刚来吗蕾丝带子啦，珠串啦，必须买的东西都有。”
“钢索比蕾丝更适合，手榴弹比珠片更适合。”
虽然只是随口说说，白冰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那种东西，拿在手里什么也生不出来。和平也好，什么也好，再漂亮也不过是杀人工具罢了。”
“白冰”
白冰似乎被自己自言自语般喃喃自语的话语吓了一跳，表情大变，慌忙在胸前挥挥手。
“你想想看，和那些东西比起来，这里的东西就好了，毕竟能制造出让人高兴的东西。”
“是啊，哈哈。”
我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仔细想想，我几乎不知道白冰的过去。
我离开过于显眼的白冰身边，在摆满杯子的架子前闲逛。
这样一来，我就是正在为女朋友挑选生日礼物的青年……我希望你能这么想。
“一晚上很生气吧”
听到在后面买东西的女高中生的对话。
“我也很生气，我对你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
“我因为悲伤而哭，不觉得很过分吗”
“那个女人，因为是铁面，肯定不会有什么感觉!”
“对了对了，你太没感情了!表面上嘻嘻哈哈的!”
女孩们一边热热闹闹地说着，一边走向收银台，渐行渐远。
平淡无奇的日常对话。只是互相发牢骚而已。
尽管如此，听到这句话的我还是心潮澎湃。
“喂，结束了，回去吧!”
回头一看，白冰手里拿着买好的东西站在那里。
“按照约定，请我吃拉面。”
“喔!”
“连我都被好奇的目光所折磨，大份叉烧就能原谅了。”
“哦，哦。”
我对白冰微微一笑，心里的郁闷却无法消除，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绊住了我的心，我的心更痒了。
我在想早点回家专心创作的白冰旁边，悠闲地吃了一大碗叉烧面。
白冰以令人怀疑是否在咀嚼的速度吃完后，在我旁边扭动着双脚，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十分可笑。
大个子男人扭扭捏捏的样子虽然恶心，却很有趣。
白冰高高兴兴地回到店里，可回到店里时，店里的情形却让他高兴不起来。
嵌在店门上的玻璃碎得粉碎。
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彩正在收集被炸碎的玻璃碎片。
“阿彩，你没事!到底怎么了”
白冰说别把手割了，躲开吧，从阿彩手里拿起了簸箕，收拾了玻璃。
“好像是，有个男人在商业街边跑边打架，人很可怕，所以大家都默默地看着。结果，对面把店门口放着的椅子一扔，击中了我们店!”
阿彩耸了耸肩笑了。
“阿彩，你的肩膀破了，流血了!”
阿彩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吐了吐舌头说没事。
伤口确实不深。
不过，这伤口也不至于让女孩子露出舌头笑吧。
“我去拿急救箱。”
我把事情交给白冰，向起居室跑去。
“急救箱应该是在这个架子上。”
我踮起脚尖拿起急救箱，从里面找出消毒液。
我拿着消毒液，看到底下露出的创可贴，吓了一跳。
以前在附近的药店买了创可贴，之前爱动的小樱膝盖磨破了。我买了印有青蛙图案的创可贴。
“小樱生气的时候就会膨胀，高兴的时候就会笑，悲伤的时候就会哭出来，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情和表情都是连在一起的。”
我把消毒药放回箱子里，提着急救箱，快步走向阿彩所在的店。
“阿彩很温柔，开朗又爱笑，对店里的客人也会说些可爱的话。”
我一直认为阿彩是个感情表现丰富的孩子。
但是不是。
不就是这样的行为吗
我从来没见过阿彩回来时那么痛苦，伤痕累累。
从来没有说过痛。
我没哭过。
我迷迷糊糊地走着，走到了阿彩旁边。
“消毒一下吧。”
“嗯!”
肩膀上的伤口很浅。幸好没有留下碎片。
我把青蛙的创可贴贴在伤口上。
“阿彩，店被破坏成这样，你不生气吗”
阿彩不解地歪着头。
“嗯，只是偶然中了吧也没人受伤。”
阿彩受伤了吗
“你打电话报警了修理费也不能小看啊。”
“附近的人联系了警察，警察也来了。不过等到抓到犯人，就得在客人吹进来的地方吃饭，会很困扰吧好好地，我给玻璃店打了电话，没问题的!”说今天就能修好!”
完全偏离了话题的焦点。
一般人在意的大概不是这些。
“阿彩，你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担心的事什么事……没什么!”
“这样啊。”
阿彩无视白冰让她默默地站着的要求，也继续收拾玻璃了。
我一手拿着急救箱回到客厅，直接回自己的房间。
我在床上坐下，打开买了很久的果汁，已经温到室温，含在嘴里。
“我终于明白贾和尚说的意思了。”
是自言自语。
“小樱真的是阿彩小时候的样子，不知为何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小小的身体里，牢牢地承载着阿彩失去的感情的一部分。”
为什么一颗心会分成两半呢
我听说，在精神上经历过痛苦的人也有可能变成多重人格。
但这无法说明连肉体都分开的理由。
即使小樱是灵魂的存在，我也能触摸到她小小的身体。
贾和尚是绝对不会进这个房间的。
就好像是为了不让人窥视焦茶色的门的另一边，小樱用整个身体堵住了小小的入口，从旁边进进出出。
是不可窥探的世界在扩大吗
以现在的心情，连当作话题来问都有些忌惮。
大概是自己心情低落吧。
“阿彩知道小樱的存在吗”
反过来也可以说。小樱知道阿彩的分身就是自己的存在吗
“只有贾和尚知道一切吧。”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情，深褐色的门没有打开。
什么都能看穿的贾和尚。
也许是在某处偷听我的自言自语，为了不被问到多余的问题而躲起来。
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温果汁也喝干了。
——因为是铁面，所以一定不会有什么感觉。
女高中生的话掠过脑海。
在只有路灯的昏暗房间里，我站了起来。
我想去残缺小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