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未入狱的狱友
“爸——，哪有这么说女儿的。哼！”许蕾撒娇道。然后又笑着道，“要不我哪天把妈妈灌醉了，再喊你过去？”
“那东西我也看不懂，你跟我说说吧。”薛华鼎道。
“我当然会先劝她，把你最近做的丰功伟绩给她吹一吹，让她不反感了再实施那一步。如果效果好也许不要那么做。爸，你说呢？”
许蕾继续沉浸在惊喜中，高兴地点头道：“真的同意了。等下你必须喊我妈妈为妈妈，好不？”
“保密！”许昆山干脆地说道。
在赴宴会前许昆山还是很简单地介绍了那三个将见面的合作伙伴：刘丹平、周巍、司马和。刘丹平，四十六岁，香港人，主要从事蔬菜出口业务，从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家收集蔬菜水果运到欧洲。周巍，五十八岁，香港人，经营电子产品进出口生意。司马和，五十二岁，丹麦籍华人，经营二手电子产品生意。
“我？我怎么销，我又没有门路。”
“当然，当然。”薛华鼎连忙说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你可以脱离我单独与他人建一个厂。”
许昆山叹了口气道：“那还有什么劲。既然还没有结婚就不要要求那么严嘛。”
许蕾羞涩地说道：“爸，我是监督你呢。他随便喝多少都行。”
“比她差远了，我估计她不好意思说。”薛华鼎笑道。
“行。只要正规的就好。”薛华鼎点头道。
“呵呵……爸，你真牛，早试过了？”许蕾大乐。
“小子，你要明白，这公司是你的呢。老子现在拼死拼活地赚钱，等老子往地上一倒死了，你们最多干嚎几声然后往火葬场一送，公司就全是你的了，你不会不明白吧？”许昆山大笑。
“妈——，你最好……”许蕾大喜。
“妈——，没事的，绝对没事的，我都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有本事让他一直爱我。”许蕾说道。
许蕾笑问：“怎么样？”
“只想抱我女儿，只想坐在家看着帐上的钱笑，是不？”许昆山盯着薛华鼎问道。
“我就感到奇怪，今天你怎么这么好。说吧？只要爸能做到决不犹豫。”许昆山明知中计也没有后退。
等许蕾出门后，许昆山用恶狼看羔羊的眼光看着薛华鼎道：“小子，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让我女儿这么看重你？”
许蕾笑问：“你们私下交流了？”
“哼，到时候哭鼻子，你可不要怪我做妈妈的没有阻止你。”妈妈低头说道。
“是吗？刚才怎么就没有喊我作爸爸？”许昆山笑问。
薛华鼎大吃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人。许昆山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女儿当着外人的面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最开朗的他也有点挂不住：“你这臭丫头片子……”说到这里他无奈地说道，“没用，被她赶了几次。有次差点被她砍了。“
薛华鼎理解地点了点头：“懂。”
隔壁房间的妈妈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只是慌慌的，兴奋得难以入眠。她知道现在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以前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儿了，要成家要离开自己了。
“一言为定，我现在去买菜，你们二人在这里等我。”许蕾道。
“不怎么样，我问来的爸爸不稀罕。今天晚上陪我一醉方休，明天重新喊过，从明天开始你再监督爸爸。”许昆山心情突然有一点郁闷，眼里竟然有点点泪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心里有点发虚。”薛华鼎老实说道。
“哦，不是走私吧？”薛华鼎有点担心地问。
“能贷到吗？”
“可她还总记得你奶奶说的话，那话又不是我说的，我总不能让你奶奶向她道歉吧。你们女人就是心眼小。”许昆山哼了一下道。
“你知道我们公司的情况不？”
许昆山故意睁大眼睛，说道：“哦，这么外向的女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道。小子，你的福气很不错啊。”
“呵呵。”
“反正我不愿意上门推销。”薛华鼎固守底线。
“又怎么啦？”妈妈抬头望着调皮的女儿，虽然女儿这么大了，但在她心目中许蕾总是一个没有长大，喜欢撒娇，百乖百顺的小孩。
“元旦前几天。”薛华鼎道。
许昆山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说道：“是又怎么样？”
“只要你生产产品，你就过不了找人帮忙这一关。就是你卖黄金也有一个市场销售的问题。”
“有可能。反正你等了这么多年也等了，不在乎一时，对不？到时候我给你信息。”
第二天中午陪妈妈吃完中饭，得知许昆山已经回家，二人就在商场再买了一点礼物一起来到了许昆山的家。
“我也喜欢。”
“随你吧，反正从小你就不听我的，你那坏蛋爸爸也纵着你。”妈妈眼睛望着别处，心酸地说道。
“咦，你还知道关心啊，我以为你真的清高不与生意粘边呢。”许昆山故着惊讶地说道。
许蕾善解人意地挽住爸爸道：“我今天随便你们，你就别哭了，不就是一点酒吗，你们想喝多少就是多少。我永远是你的乖女儿，就算我结婚了我还是陪爸爸你。好了，好了，爸，我们来你这里作客，你应该泡二杯茶来吧。”
“又出什么主意？不要再出什么送花送零食的鬼主意了，那没用。”似乎许昆山使用过不少许蕾出的点子。
“行了，你给他泡杯茶去，我生了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儿算我倒霉。”妈妈笑骂道。
“举手之劳？那么轻松你还要我代理干什么？现在到处有蓄电池厂在开工，深圳就有好几家，你们省周围的省份都有这类厂。就说你们省吧，就有二家生产这东西的。白沙市东边的郊县有一个乡镇企业也生产，电池品牌叫什么‘丰田’，对，就是这个名称，因为很特别，与日本车的名称相同，所以我记得。我给你一个提议你自己看行不行，那就是你还是安心做你的工作，办厂的事放一放。如果旧交换机生意不行了或者光缆厂建不起来再说。”许昆山说道。
梁燕已经在心里接受了他，听了以后也是很高兴，笑容满面地应道：“妈不累，你坐。”为了掩饰心里一点点的尴尬，她对在旁边抿嘴笑的许蕾道，“你也坐下吃吧。”
薛华鼎笑了笑，算是默认。
晚上睡觉许蕾也没有跟上次一样回母亲房去睡，而是和薛华鼎住在了一起，倒让薛华鼎有点点不好意思。
看到他们二人，开朗的许昆山就大笑道：“哈哈，中午我一个人吃饭真没有味道，晚上你小子陪我喝酒。没问题吧？”
“过段时间你要帮我们销售旧交换机，现在销路好不要你插手。”
“好，一言为定。”
“贷肯定能贷到，只是多少问题。我们想贷六千万，花点手续费，应该到手五千多万没问题。这个事你不用管。你也不要问我这些手续费用怎么花的。想不花一分钱就贷到款是不可能的。”许昆山再次大包大揽地说道。
“你那个蓄电池的事我们调查了，大的前途没有，但也不是很差。因为涉及到环境污染，在大城市想立项还比较困难。而且我们现在资金短缺，不能现在着手，最快也要到明年。”
“爸——，这又是你的不对了，我什么时候不对你好了？”
喊妈妈还是一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当梁燕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时候，薛华鼎就起身喊道：“妈，麻烦你了。”
许蕾在旁边笑道：“什么保密，还不是怕以前做的坏事曝光？他们是未入监狱的狱友。”
“你上门道个歉不就行了。”
“你啊，胆子跟娘们一样，看着银子白白地流失。”许昆山笑道。
“你不是邮电局的吗？至少让你单位和周围的邮电局购买啊，小子，你不要真的只坐等收钱，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算了，不说这些。光缆所需的光纤还没有定下来，而且我们现在的资金要全力以赴投放到旧交换机的销售中，现在正在与银行谈贷款的问题。庆幸的是合作的伙伴还有点经济势力，能垫付部分资金，我们筹集的钱主要用到市场销售和进关税的支付，最大的就是进关税，一次要几百万。而邮电局要安装验收完之后才付款给我们，我们的资金就是为应付这个时间差的。懂不？”
“我们生产光缆的事怎么样？”
“爸，你和妈妈该和好了吧？”许蕾喝了一口茶问道。
“不行，换别的。”许昆山一口回绝，这让薛华鼎更是瞪大了眼睛：看来自己这位泰山大人有几斤的量。
“谢谢，叔叔。”
“还不是你妈不同意。”许昆山道。
“还是股长。”薛华鼎回答道，“呵呵，你现在不帮我赚钱吗？”
“谢谢妈——”许蕾嗲声十足。
薛华鼎抬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心里想：这老头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吧，在她面前像绵羊，在自己面前就像恶狼。
“嘿嘿，我只是不愿意找人帮忙而已。我还想生产蓄电池呢。”薛华鼎不好意思地说道。
“今天晚上你们只许喝一瓶。”许蕾的话让薛华鼎又是一惊，二人一瓶那也是每人半斤啊，我喝一瓶啤酒可以，喝半斤白酒那还不要我的命？
“好吧，你一瓶。我跟华鼎二人一瓶。”许蕾也退让了。
“我不管，我就喜欢躺在你怀里。”许蕾道。
许蕾一跃而起，挽住爸爸道：“这才是我的好爸爸，男子汉大丈夫道个歉算什么，我等你们复合人都等老了。”
“那怎么办？”许蕾固执地反问道。
“保证没有哪一天，就算有那一天我也不怪你，要不我俩立字据。妈——，怎么样？”许蕾偏着头，调皮地看着妈妈。
“偷偷地躺在妈妈床上！”许蕾笑道。
“有时无聊的时候就想起这些事。行，我也不是做生意的人，听你的。”薛华鼎爽快地说道。
“麻烦的事我不干。”薛华鼎不上钩。
“我们一人一瓶，可以不？”许昆山退让。
“那是，那是，一直好。”
“按二公司之间签订代理合同总可以吧，反正建交换机就要用蓄电池，只是举手之劳。”薛华鼎似乎很内行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是圣人，好吧？你就坐在家里当大爷吧。我怎么就遇见你这么一个女婿呢？比我还牛。”
二人悄悄地幸福地说笑着，一直谈到很晚很晚。
“为什么总是我道歉，她都没有道过一次歉，我现在早已经金盆洗手了，她还不信。”许昆山大摇其头。
“你这丫头。妈妈还不是为你好。”妈妈心软了。
“可我看中了你在邮电局所建立的人脉关系，没有你的帮忙，我怎么销售？”
“这丫头，妈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滚一边去。”妈妈有点羞涩。
“这是好事，蕾蕾怎么就没在我耳边吹呢？你不知道，你会单独开局的事我被她说烦了。”许昆山笑问。
“不过嘛，你得给我好处……”许蕾满脸都是笑意，很得意又很狡猾。
“怎么？”妈妈心情好了点。
“说吧。”
薛华鼎连忙喊道：“爸爸！”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怎么办呢。”妈妈盯着许蕾道。
“不知道。”薛华鼎摇头。
“我不想离开那里，再说还有我爸爸妈妈呢，他们不愿意离开家乡。”
“这孩子……”梁燕微笑着进厨房端另一个菜去了。
“算了，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升的小股长？”
“我可以聘请推销员。”
“爸，你怎么认识他们的？”薛华鼎现在已习惯称呼许昆山为爸爸了，大家吃的是自助餐，在取菜的时候周围没有其他人，薛华鼎就小声问道。
“你不知道，你酗酒也是妈妈对你不满的一个原因？”
“不行！”妈妈不容妥协。
“那可不行，行贿的话……”
“好，那就不怪我不客气，你每年的分红没收！”许昆山道，“我就用你的这些钱去送你们的领导。”
“哦，嘿嘿，对不起，爸爸。”
“你妈真的同意了？”薛华鼎惊喜地问道。
“那你这个男人就没有错？妈还是为了争一口气还不是为了你好。就你这态度，那你再等几年吧。”许蕾嘟着道。
“你现在升了官没有？这么好的生意不做，去当什么小职员。”许昆山大马金刀地坐在薛华鼎的前面。
“这么快就决定了？”许昆山笑道，“做官我不懂，估计跟做生意差不多，靠的就是人帮忙，如果要用钱的话，你尽管说就是。只要注意分寸，别把自己给兜进去，还有你要保证你自己不收别人的，如果你当官，现在的钱对你来讲足够了。为了你和蕾蕾，风险大的生意我不会再做，就算做也会先为你们留下后手。”
“现在还是卖方市场，多少能收一点预付款，而且我们的市场还没有全面铺开，所以基本能对付，等量大以后，那就必须要银行贷款了。”
“小子，你……你该喊我什么？”
“那是我以前不知道什么好主意，现在我大了，给你出一个大人的主意。”
“看你好假，心里只想这样，还装不好意思。”许蕾偎在薛华鼎怀里，抬起脑袋用手捏着他的下巴笑道。
“好！”
“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去跟妈妈说啊。爸，要不要我给你出一个主意？”许蕾笑问。
许昆山连忙进了厨房，过了好一会才泡来了二杯茶，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笑，重新恢复了以前的本色。
“反正又不是很需要钱。”
“哈哈，小子，你还真想的美。我们要你帮一点忙你甩手不干，现在却又想利用我们。告诉你，没门！”许昆山马上拒绝。
“好，我不管。”薛华鼎知道这些钱无非是请客行贿什么的。
“如果与他人合作呢？”
许蕾羞涩地说道：“妈妈已经同意他喊妈妈了。”
……
“哦，那还是升了嘛。上次开局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是。其实你要调到我们这边来，一样可以升官。怎么样？”许昆山问道。
“万一她……”许昆山有点犹豫，但更多的是心动。
“哈哈，有可能。这丫头虚荣心不小，她只跟别人说有男朋友，说男朋友有本事，就是不说你的工作单位和职位。”
“问我，我不说了吗，不动。”许蕾道。
许蕾忙说道：“我必须在场监督。”
“笑，笑死你。”许昆山没好气地说道，一张老脸窘得不行。
“您看起来太年轻了些，又这么漂亮，我怕他喊不出口。”许蕾调皮地笑道。
“难得放开一次，开始你不答应了吗？”许昆山有点哀求的味道。
“我最听话了。妈——”许蕾又发出嗲声。
“她铁板一块，能行吗？”
“我现在就去要他喊你妈，让你多一个儿子，怎么样，心里很美吧。不过，妈——”许蕾笑道。
不久，许蕾就买了一堆菜回来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在家吃饭，因为公司的合作伙伴打来电话说他们到了湖舟，特别是听说从未谋面的股东薛华鼎来了之后更要见一面，许昆山只好带着许蕾、薛华鼎赴他们的宴会，同时也通知了小股东朱瑗、罗军。
“第一批是那样的。从这批起就不会了，为了说服他们也为了让他们垫付购买资金，我又给了那几个家伙三个百分点的股份，你现在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二十了。一个整数好记一点，我也就没有问蕾蕾，明天你就把那文件给签了。”许昆山大包大揽地说道，亏他还说出了一个整数好记的理由。
“说好了哦。”许蕾端着茶高兴地出了厨房。
薛华鼎笑着道：“没问题。”
“你这股东也够窝囊的，看不看帐务，抽个时间到公司去一下？”
薛华鼎越听越惊讶：“这不是共谋犯罪吗？”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公司生意好，女儿漂亮孝顺，为什么……”许昆山有点委屈的味道。
“就这个。”许蕾不让。
“小子，你这口气好像你是董事长似的。现在生意马马虎虎，投资基本收回，整个公司价值大约有三千多万，帐上流动资金有一千多万。现在正在做旧交换机生意，第一批货销路不错，第二批货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会进关。”许昆山表面上生气，但还是捡主要地说了。
“那你把二个城市搬到一起吧。”许蕾赌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