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必须爱我
“那回答我。”
“你喜欢他什么？”
“不怕我，就回答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刻意强调什么。
方嫃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像极了从前每一次拥吻的时候，他总是精准的知道她钦慕他的哪个部位一样。
他会抱起女孩，压垮她，一遍遍地告诉她他生病了。
他需要方嫃。
方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想起他前世霸道的模样的时候，心里像是打了鸡血，盯着他的眼睛。
“那不是喜欢。”
“因为他的命是我的。”
方嫃的脑海里在那一刻根本想不出自己到底喜欢章真源什么。
只是在那一刻，方嫃想起了严枫停在情动之刻，深吻着她的脖颈。
他说。
“你的命是我的”
“你必须爱我。”
上一世，他在强制方嫃，也在欺骗他自己。
在他眼里，爱的解释，或许就是命运的归属。
他爱世人，他拼命登上神明之殿，紧紧掌握着爱人的命运。
那是前世严枫停对爱的解释 。
可此刻，方嫃看见，他的瞳孔微微晃动着，似乎是在深思，又像是
被女孩的话震惊了。
他俯下身子看向方嫃，说出了她从未预料的话，她或许重生一万次都猜不透的一句话。
这一世，他看着方嫃说。
“我把命给你。”
“你会爱我吗？”
那些话，那些翻涌的情绪，像是狂风席卷了方嫃。
那些试探，卑微，给予的语气，居然是从严枫停口中说出的。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没变的，是他抽的烟，是他不经意的蛮狠，是他这双薄凉又疏离的眸子，
是他强吻方嫃那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可他变的，是他若有似无的隐忍，是他的询问，他的试探，
是他第一次向方嫃臣服的心脏。
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方嫃想不懂，她猜不透。
这是哪怕她重生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也搞不懂的东西。
或许，是他吻方嫃时道歉时改变。
或许，是他在那夜隐忍不住发的讯息开始
而此刻，方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女孩的大脑像是一片空白，就像是前世的回忆影子一下被夜的惊艳找的无影无踪。
他在方嫃的眼里寻找答案，女孩闪躲，害怕。
在这一刻，门被打开了
将这一切不合时宜的一问一答全都终结，也终于将在前世记忆里在现实情况里沉浮的方嫃拉回。
那些她不敢面对的，都在此刻被打破 。
进来的中年男人看着他们，有些尴尬。
轻轻问了一句。
“两位是来问关于章真源的事情的？”
他切入主题，严枫停对此避之不及，他的眸光一下就暗了。
方嫃被当前的事情拉回了思绪。
“是。”
严枫停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望了方嫃一眼，方嫃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失落，还是落魄。
他退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靠近方嫃时淡淡的烟味依旧在方嫃的鼻尖萦绕。
他似乎，想要方嫃永远记得，刚刚那场盛大。
退出办公室的他，心头那股难以克制的情愫几乎生生把他吞噬。
他在门外点了烟，听到了自己过激的心跳，微微皱眉。
在她面前，又没忍住。
在听到她的谣言的那刻，他居然有些许的失落。
失落那个传闻里被误会的男主角并不是他。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嗤笑，他为此病态的想法感到可悲。
他像是疯了一般地找到时代峰峻，不为其他，就为了一定会来的她。
他慢条斯理地在李总面前点了烟。
轻轻的一句。
“把通稿撤了。”
关于那些丑闻的。
关于她的丑闻的。
李总不解，想要问原因，得到的却只有一记眼刀。
他不屑于回答。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他想要章真源身败名裂。
可他又想要她干干净净。
明明他偏爱的那方那么明确，可在现实中，那是矛盾的。
他除了舍弃恶念保护她之外，他懒得做其他选择。
这是他自己都看不清楚的爱意。
他不明白他对她的爱意到底有多深。
在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仿佛早就深藏情愫。
可他不知道，那到底是该死的一见钟情，还是所谓的前世。
又或许，两者都有。
但在利益权衡的时候，她似乎成了他唯一的标准。
眼里再无其他。
可是他善妒，他自己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疯狂地想要探究为什么章真源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青睐，
而他更多的爱意换不回她的回答。
或许是她怕他，或许是她恨他。
或许是在某个他所不知的时刻，他伤害过她。
可他想要知道答案。
所以，他像个恶鬼地缠着她。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的家世，方嫃可以毁掉。
他的权力，方嫃可以夺走。
他那张脸，方嫃可以划破。
她喜欢章真源的所有因素，他都可以毁灭复刻。
可她喜欢的是章真源的命，他无法干预。
他别无办法，只能极端地说出那些话。
听着卑微又极其隐忍的话。
“我把命给你。”
“你会爱我吗？”
他的极端走向命运天枰的另一端。
他和她的纠缠就该有与前世不同的结果。
李总听了方嫃的提议，没有半点犹豫或者是多余的条件，直接答应了女孩。
这事情顺利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方嫃以为她需要花钱才能买来章真源的前途。
可李总不仅答应了撤销通稿，还承诺了一定会捧他。
雪藏和保护之间，似乎只来了一个严枫停，一个方嫃。
方嫃的要求毫不费力，那只有
她不敢想下去。
回到学校后——
章真源的丑闻消失了，可方嫃的没有。
你听说过受害者有罪论吗？
不论出了什么罪恶，受害者总是有很大罪过的，无论怎么辩驳，他们都不是那么无辜，不是那么干净。
上一世，有严枫停烧光了贴满方嫃丑闻的礼堂，可这一世，方嫃拒绝了他。
他们注定不会在她脆弱的时候再遇见。
方嫃亲手将他推开的。
女孩站在礼堂的中央，麻木地看着那些台下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那种钝痛感，是一点点侵入心脏的。
你知道那个台下骂方嫃最狠的那位，曾是对方嫃笑的最甜的女孩。
女孩知道反驳没用，她便站在最中央，听着他们的谩骂，陷入一点点属于她的深渊。
方嫃曾让章真源不要信由命运，没有人注定平凡，可有些人注定要在这个时刻，忍受最虚假的谣言。
那是方嫃的命。
没有人知晓的未来，只有方嫃知道某些事情方嫃这辈子都无法改变。
或许她认她的命。
她低下头，像是按照上一世的剧本，将自己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