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躲什么
方嫃直接跑出了学校，没有上那天的课，而是直接找到了章真源的经纪公司。
不出方嫃所料，当她赶到公司的时候，章真源已经接到了公司要雪藏他的消息。
他一个人瘫坐在练习室，目光呆滞。
练习室的灯光很暗，就像是方嫃重生回来救他的那天。
女孩慢慢靠近他，他回头看方嫃，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或许，他已经看过谣言了，认识她了。
“抱歉”
女孩的声音在练习室突兀地响起，章真源看向方嫃。
他温柔的眸光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不是你的错，不需要道歉啊。”
他的笑容都是勉强逞出来的。
或许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为了成为爱豆，付出了太多时间精力和青春。
没有人可以简简单单地光鲜亮丽，章真源也是如此。
他的不责怪，让方嫃心里的负罪感更重。
章真源看着方嫃，微微一笑。
“或许是我的气运不好，或许”
“是我根本不适合这条路。”
“我的命运，责怪不了任何人。”
“况且你还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他的笑容越发苦涩，他却越发温柔。
他装出来的云淡风清，反而让人更加心疼。
“那你以后怎么办”
方嫃知道，章真源没有优渥的家境，他不可能像小说里的男主一样一退圈就继承家产。
章真源没有回答方嫃。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该去哪。
沉默，在这个狭小空荡 的练习室蔓延。
方嫃忘不了上一世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他为舞台而生。
女孩忽地站起身来，看着他。
“别信命。”
“没有人是命中注定平凡”
“我帮你”
“你等等我”
章真源愣了一下，他想要抬起头看方嫃，可她已经跑出了练习室。
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失措，慌乱，温暖，那些复杂的情绪充斥着章真源的心脏。
他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如何，只觉得错愕。
他不明白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这么费力地帮他
他们未曾深交，他知晓她名字的来源，还是从他们的谣言里。
章真源有想过，她会不会和那些朝着他抛出橄榄枝引诱他上位的女人一样，此刻只是欺骗他的手段罢了。
可只是寥寥的几句话，便把那些邪恶的想法全部消灭。
她是圣洁的高岭之花，是雪山之巅为他绽放的惊艳。
章真源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五年，他应该在此刻相信善良吗？
明明他已经习惯了肮脏，可偏偏有这样一朵为他盛开的倔强。
他对她的感觉，似乎比那晚的月光，更加明晰，心动。
总裁办公室前——
方嫃凭借着方家小姐的身份毫无遮拦地进来了。
可方嫃看见的，不是新闻中老态龙钟的李总。
淡淡的烟味侵入鼻腔，那是他喜欢的古巴雪茄。
背对着方嫃的总裁椅，他慵懒地用手支起下巴，似乎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
方嫃想起他曾发给自己的那条讯息。
“为什么怕我”
“我改。”
心里惊起波澜。
但很快被女孩抑制。
他可是严枫停，生觉无趣的严枫停。
今天章真源被公司放弃，大抵有他的功劳。
他知道方嫃对章真源的用心，或许，此刻，他就是在这里故意等着方嫃。
女孩这样想。
方嫃轻轻咳了一声，严枫停惊诧地转过身来，方嫃看到他眼底的惊喜，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便消失了。
他掐灭了烟，看向方嫃，只吐出了几个字。
“为了章真源？”
他甚至不愿意多浪费几个字提及章真源。
他的眼波淡淡的冷冷的。
方嫃避开了他的问题。
“我来找李总。”
严枫停却轻哼一声，他当然看到了谣言，他也当然猜得到方嫃找李总的原因。
无外乎，章真源。
“他很快就来。”
严枫停自顾自地走到硕大的落地窗边，眼眸处是不尽的阴云。
方嫃没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
良久，严枫停转过身，他的目光还是冷，打破沉默。
“我很好奇”
“你喜欢章真源什么？”
“家世，权力？”
“他好像都没有。”
严枫停语气里的那种轻蔑，让方嫃听着很难受。
就像是他高高在上，对着芸芸众生投掷鄙夷那般。
而其他的普通人们，就是他俯视的景象。
方嫃没有回答严枫停，不想回答。
严枫停今天却不知怎么得不依不饶。
他靠近了方嫃些，淡淡的烟味也消散 了许多。
“还是说，你喜欢他那张生的好看的脸？”
今日严枫停的问题，似乎格外的多。
他眼底那种阴弑的渴望在掩盖他的理智。
他发了疯一样地想得到答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可以得到偏爱。
而他，只能被畏惧。
可极端，阴弑，渴望，都被他掩藏着。
他只是略有意味地看着女孩。
在这一刻，女孩看到他眼底的光火，还是沉默。
或许，他真的被方嫃不回应激怒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
“不想还是不敢？”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声音里已经夹杂了一种与前世重合的情丝。
只是，方嫃想不起，那情绪是什么。
逼迫，悲哀，痛苦，还是什么？
这些词语出现在的脑海里，方嫃自己都愣住了。
严枫停或许快要被女孩逼疯了。
他极其克制极其隐忍，又极其渴望地说了一句。
“看着我”
低沉的，沙哑的，暗暗的。
方嫃还是摆脱不了上一世对他的那种恐惧感，把他的话当作命令听。
可方嫃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与前世不尽相同的眸子。
上一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装满了，冷漠，杀戮，极端。
但这一世，似乎多了一些方嫃看不透的东西。
女孩或许是沉溺在他那双眸子里了。
他微微开口，穷追不舍。
“方嫃”
这是这一世他第一次当着女孩的面，唤她的名字。
与上一世极富情/欲的瞋痴有些相同，唤起了方嫃的回忆，女孩的面色晕染了一丝不可避免的红晕。
方嫃还是想要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但是在转头的那一刻，他的指尖牵制的女孩的下颚，轻轻的。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玩味，或许他也注意到了方嫃面颊上那两坨不合时宜的羞涩。
“躲什么？”
他的疑问语气，彻底让方嫃慌了。
“没躲。”
方嫃似乎总是不愿意方嫃承认她想逃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