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她当成“姐妹”
光怪陆离的包厢里，充斥着上头的酒精味道。
舒婉婉坐在周文深左边，正拘谨得手脚不知怎么放。
她刚满十八岁时，周文深也才二十二岁，在年轻气盛的年纪，两人话题还是蛮多的。
周文深经常跟管家打个招呼，就带着舒婉婉翘班，出来跟这群朋友打球、滑雪、聚会，那时曾被调侃是他的小女友。
舒婉婉回忆着往事，酒桌上已热络起来。
几句“夏安安”传入耳朵。
先前怪叫的男人叫陆湛北，此刻问：“夏安安可是京城男人心目中的一朵白玫瑰，长在雪山之巅不可亵渎，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周文深眸子深沉着，不发一语，低头转动玻璃酒杯。
另一个叫陈乔的男人看了好兄弟一眼，语气轻松说：“上个月我们在暮色喝酒，夏安安跟朋友输了真心话大冒险，过来问文深要皮带。”
话落，周围传来“吁——”的起哄声。
陈乔：“我们文深是正人君子，自然没给，但给了微信。”
不等兄弟们起哄，周文深轻笑一声：“无聊时的消遣而已，谁不理解？”
舒婉婉闻言，转头看向男人，从小就跟着少爷长大，自然知道他情史干净，不会为消遣就随意与一个女孩开始。
恰巧，周文深不自在地往旁边扭头，跟舒婉婉对上视线。
光怪陆离的灯下，两人的对视既熟悉又陌生。
当年那点情谊，随着六年时间的碾压，早就变成薄薄的一片，双方都默契地闭口不提。
他依旧做他的大少爷，而她在小女佣的岗位上兢兢业业。
大少爷们在酒吧的聚会不是喝酒就是打牌，陆湛北拍手叫了几个貌美女郎进门，见周文深心情不佳就让他先挑。
周文深微沉的双眸在面前一排女人身上扫过，兴致缺缺。
陆湛北：“待会儿打牌最少两个人，你必须挑一个女伴。”
他使了个眼色，站在首位的女郎立刻提着光溜溜的美腿走过来，从桌上拿起一瓶红酒，媚眼如丝，说：“周总，我给您倒酒。”
周文深不动声色移开玻璃杯，一记警告的眼神瞥向好友，说：“我有婉婉。”
舒婉婉正犹豫要不要起身让开，闻言立刻会意，少爷不喜欢陌生人近身，饶是酒吧这种场合也不例外。
不等众人说话，她立刻起身拿过女郎手中的酒瓶，莞尔一笑道：“我来吧。”
女郎皱眉，上下打量舒婉婉一眼，说：“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是把她当成“姐妹”了。
舒婉婉笑眯眯的，没回应，给周文深倒完酒就坐下了。
其他男人挑了几个女伴，就相拥着去了棋牌室。
他们玩的是双人戏酒，其中一方打牌，另一方代喝酒。
周文深今晚牌运不佳，又不想让舒婉婉挡酒，自己一个人全喝了，没一会儿就醉醺醺的，身子往女孩这边倒。
舒婉婉伸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背，男人的头顺势靠上她的肩。
他的酒气并不难闻，反而夹杂着点点暧昧的撩人气息。
陆湛北拿起一把未拆的牌丢过来：“喂，大男人别装醉啊！”
那把牌瞬间被女孩抬手打开，散了一桌子。
还在玩乐的众人都停下动作，不可思议地朝这边看来。
只见舒婉婉抱着骨架很大的男人，表情不是很愉快。
“你们出老千。”舒婉婉全程目睹他们的小动作，不禁皱眉说，“故意合伙灌醉大少爷。”
陆湛北他们面面相觑，都噗一声哈哈大笑。
“喂，小女佣。”陆湛北托起腮，说话时耳钉闪出诡谲的光点，“你该不会喜欢你家大少爷吧？”
先前那个貌美女郎，此刻靠在陆湛北身旁，挑起眉说：“原来你是周总的小女佣，小女佣暗恋大少爷？啧啧，听姐姐的劝，别做白日梦。”
话落，又是一阵哄笑。
对他们来说，被女佣喜欢很丢脸，谁都是慕强的，被不如自己的人喜欢是件恶心的事情。
舒婉婉面色不改，扶起周文深就要离开。
“哎等等，提前离场要罚一瓶酒！”陆湛北拿酒起身，堵住她。
舒婉婉还半扛着醉倒的男人，周文深骨架大，成年男子的重量对女孩来说不轻松，她虽然纤细也没什么肌肉，但是从小就力大如牛，一般成年男子还不如她力气大。
此时那双美眸里泛着戒备的光。
陆湛北将酒怼到她脸上，勾起坏笑说：“文深醉了，你来替他喝。”
看热闹的人群里，传来陈乔解围的话：“你别趁文深醉了就欺负他的小女佣。”
“这里有你什么事？”陆湛北有点不耐烦，盯着舒婉婉的眼神灼灼，“别坏了规矩。”
舒婉婉最怕的就是坏规矩，拿过来威士忌，有点打怵。
这一瓶下去，会醉得比周文深还厉害，那时候谁开车？
可陆湛北咄咄逼人，她也没办法拒绝。
一时陷进两难境地。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酒瓶，夺过去。
舒婉婉震惊，竟然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周文深，他将酒瓶丢进陆湛北怀里，酒水浸湿男人的衬衫。
“婉婉，走……”他口齿不清。
“周文深你醉了也不安分！”陆湛北气得跳脚。
舒婉婉趁机扶着周文深离开这里。
陈乔看着好兄弟疑惑道：“湛北，你跟这小女佣有仇啊？”
陆湛北想起小女佣清纯的脸庞，冷冷哼一声，没说话。
……
包厢外面，一条长长的走廊，静谧幽深。
舒婉婉撑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路过一间包厢，门忽然被拉开，冲出来一个惊慌的女子，紧随而来的是男人粗犷的骂声：“夏安安，你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大小姐吗，现在出来还不如个卖的！想让我们公司签你，就滚过来陪酒！”
夏安安小脸净白，眉宇间满是怒意，开门撞见他们后，猛地刹住脚步。
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搭在舒婉婉身上的手臂。
而手臂的主人，此刻微微睁开眸子，看过去。
包厢里走出来一个油腻胖老板，抬手想搭住夏安安的肩膀：“怎么不走，改变主意了？”
夏安安也不反抗，只咬牙看着周文深，脸色难看，眼眶里有泪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