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云软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罗姨”
罗诺拍了一下云软的手背，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时候你摔了哭还是铭昱一路牵着你回来”
云软是罗诺好朋友的女儿，以前跟江铭昱上过幼儿园，小学三年级，两人的关系都算可以，只是后来云软跟着全家出国，到了最近才回来，要不然和江铭昱估计得是青梅竹马。
“我去切蛋糕”
他不正面回答，但也算表示了态度。
“我帮你吧”
温将厌站了起来，正好与江铭昱眼神对上，很短暂，江铭昱就移开了。
“过来”
“盘子在消毒柜里，洗菜台下面”
温将厌数了盘子，拿出来。
“要用水冲一下吗？”
用水冲一下是温将厌的习惯。
“不用”
打开蛋糕包装，里面的实物才露出本像。
江铭昱看了半响没动作。
弄得温将厌有些忐忑的开口：“怎么了？”
江铭昱看他。
“你自己做的？”
温将厌说：“怎么？太难看了吗？”
他语气不免有点失落。
“可能是路上颠了一下”
“要不……我再出去买一个”
“这个点，你上哪去买？”
温将厌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杵在原地。
见人的确有点为难，江铭昱放过他。
“没说难看”
蛋糕的确不丑，只是看得出是一个不太熟练的人做的。
他在柜子里翻出一袋蜡烛，彩的。
江铭昱说：“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
“……”
江铭昱从里面抽出一个白色条纹的，插在蛋糕上面，打火机点燃。
直到江铭昱闭上眼睛的时候，温将厌才反应过来。
“你要在这里许愿，不出去吗？”
江铭昱睁开眼，利落吹灭了蜡烛。
“很难看出来嘛？”
“我不喜欢人多，不熟”
给了一个解释，在温将厌这里行的通的，他也不喜欢人多的，而且还是不认识的。
这个不熟无论是针对云软还是奚成江眼下听着倒是让他自动归类了。
“好”
分了蛋糕，端出去。
江铭昱从头到尾都挂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甚至于有些淡漠，温将厌吃着蛋糕听他们说，江铭昱没心思听，他也没心思听。
他感觉得到，江铭昱说的不熟到底是怎样的不熟了。
表面说得是来给江铭昱过生日，但更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笑得开心，但没有人能知道那开心下面藏的是什么，但迫于礼貌还不得不维持。
很累。
吃了一顿饭，在沙发上坐着聊了会。
“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还是先回去了”
奚成江在接了一个电话后，从沙发站了起来，拿了披在沙发上的外套，跟罗诺辞行。
奚泽年纪小一点，在打了几盘游戏后，已经有些困了，碍于大人的谈话他不好直接走，这会听见这么说，清醒了不少。
腾的窜起来。
罗诺说：“行，阿姨也不留你们了，下次有时间，就过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奚成江微微颌首，笑道：“谢谢罗姨”
“铭昱，走了”
奚成江跟江铭昱说。
江铭昱站起来送他们，奚成江的车停在小区外面，江铭昱送到小区门口替他们刷了门禁卡。
“慢走”
一路回去的时候，雪下得大了。
客厅沙发上只有温将厌还坐着，看见他回来，像是得救般对他说：“阿姨带云小姐上楼安排房间。”
“我收拾一下”
他准备收拾桌子上的残局，连袖子都已经挽了。
江铭昱看了楼上一眼，说：“跟我来”
温将厌感觉到江铭昱的心情不是很好，啊了一声算是应了没多说话，跟在后面上楼，边走边把袖子放下来，扣好扣子，停在一扇门前。
江铭昱转身对他说：“今天晚上，先睡这里吧”
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我就在隔壁，要是有事就来找我”
“衣柜里的睡衣什么的基本上都是新的，可以穿”
温将厌点一点头说：“好”
房间里有专门独立的洗浴间，很方便。
温将厌洗了澡感觉要好些。
他其实有些渴，但之前在楼下一直碍于有人坐在他旁边，他没法开口要第二杯水。
现在到了房间，不知道楼下是什么情况，万一碰上罗姨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江铭昱和罗姨的关系看起来有点……疏远，在房间里走了两个圈，最后暂时放弃。
江铭昱到了自己房间躺了一会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拿上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还在充电。
出门下楼，楼下有两个人在桌子上忙活，收拾上面的东西。
李阿姨是他们家请的阿姨，家里平时只有罗诺在的时候不想做饭，就给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给冰箱换换菜什么的，今天菜是罗诺做的，李阿姨就是收拾洗一下碗筷。
端着碗正好跟江铭昱对上。
李阿姨语气明显有些高兴：“明昱啊”
江铭昱微微笑了笑说道：“李姨”
“辛苦了”
李阿姨乐呵呵的说道：“不辛苦，就我自己该做的，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江铭昱说道：“好的”
李阿姨抱着碗进了厨房，水哗哗落在水槽里的声音与碗碟之间的碰撞交叠。
罗诺见他下来了。
就问：“你的那个同学……”
江铭昱过去拔了充电器。
“在楼上，他这几天都先住这里，跟我一起回去”
“哦，行”
罗诺看他要上楼，叫住他。
说道：“你……明天陪我和软丫头去逛一逛”
江铭昱转过身子看他。
“是陪您……还是她”
罗诺擦干净手说：“什么陪我陪她的，怎么占用你一点时间不行？”
“这两年跟我联系的少了，回国的时候也没回来……”
江铭昱说：“我打过电话了，解释过原因”
罗诺卡了一下，她自然是知道当时江铭昱有些忙，而且也跟江铭昱的导师打过电话，但她只想达到她的目的。
“你明天跟我们去就行了”
江铭昱很平静的说道：“如果你想撮合我和云小姐就算了”
“我们不太合适”
罗诺走得离江铭昱近了些，像是有些急又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不合适？”
“云软无论是家庭背景和学历，都跟你是配得上的，而且你们小时候也认识，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云家的态度也是乐得见成，怎么就不合适？”
说完了想起来什么又补充说道：“没什么感情基础，就可以先试着交往一下，了解了解”
江铭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绕。
“我和奚成江只是初中同学，不熟”
罗诺看着江铭昱说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江铭昱摇摇头，说：“没有”
他的眼神没有躲避，只是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
罗诺没有再说话，江铭昱也沉默，片刻后他说道：
“您早点休息”
随即转身上楼，回到房间。
温将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来这里其实有点一时冲动的因素，脑子一热就什么顾不得，在见到江铭昱还有一屋子人的时候，就被浇了灭得差不多。
他什么东西都没带，药也没拿，以至于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他想喝水。
他记得楼下饮水机的位置，甚至连旁边的一次性杯子都记的清楚。
熬到了凌晨两点半左右。
不知道翻了几次身，最后掀开被子下床，床边是铺了地毯的，赤脚踩上去也不冷，上床的时候是规规矩矩脱了鞋的，但这时候找不到鞋在哪，他探了几回最后才套上鞋。
轻手轻脚的去开门，冰冷的门把手转动的时候怎么也会有点响动，好不容易开了门，先开一条缝，仔细听了没什么动静，放眼过去都是黑的。
应该没有人了。
他摸索着着下楼的方向。
一切都挺顺利的，他想着本来是自己喝了水就上去不打扰其他人。
到了楼下他突然闻到了什么，很淡的味道，但他很敏感，呼吸一窒。
手握着扶梯的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有人在。
他试探着道：“谁？”
随着啪嗒的一声，一同的还有灯光。
只是开的一个灯客厅的不是很亮，但能完全看清。
“昱哥？”
江铭昱倚在冰箱正对着客厅，手里拿了一杯水，只有一半，显然，也是下来喝水的。
温将厌踏下最后一节楼梯，冲江铭昱笑了笑。
其实温将厌的眸色较浅会在不自觉中给人一种疏离清冷感，但他此刻眉眼稍弯，有些软和的意味。
声音很轻也压得低，生怕惊扰到什么，说：“我有点渴……”
江铭昱神色不明，垂眸片刻，冲他招手，转身走。
温将厌跟着去。
在喝了两杯水后，第三杯过半，堪堪停下，江铭昱是看着他的动作的，只是很安静在一旁站着，停下后温将厌忍不住去看他。
江铭昱随意的靠着身子没站直，眼神很平静，见他看自己才开口说道：“喝完了就上去睡”
“你……心情很不好吗？”
江铭昱略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很明显吗？”
温将厌微拧着眉，有些纠结。
“你抽烟了”
陈述句。
温将厌自己不抽烟，但他身边的人有抽烟的，还不少，从舍友到钟枫，抽烟，一要么就是心情好，要么就是心情差。
江铭昱显然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