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伊述，大理国

    “大汗，请您明示，为何您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

    提亚姆再次提出这个问题，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解和困惑，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如此询问了。他深知在权力的游戏中，每一个决策都暗含深意，而大汗的决定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俺答汗深深地看了提亚姆一眼，缓缓开口：“因为他跟在你身边，可能会遭遇不必要的危险，你一个人保护不了他。”

    提亚姆听后，心中虽然不满，但他也明白大汗的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借口，而非真正的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继续追问：“那么，大汗，您将这孩子留下，对您而言又有何实质性的益处呢？他只是个孩子，没有作为筹码的必要。”提亚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意识到在这个紧要关头，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影响到自己的生死。

    俺答汗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兄弟会的一员，你了解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包括‘伊述’的那段历史。”

    听到“伊述”这两个字，提亚姆的心猛地一紧，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原来大汗早已洞察了一切，上次的对话也并非酒后胡言。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再也无法继续装糊涂了。

    提亚姆努力保持冷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大汗，我确实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然而，俺答汗并未被他的言辞所动摇，他淡淡地笑了笑：“你不必再掩饰了。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你的目的。虽然你的师姑对我有恩，但留下这个孩子，对我，以及更多的人来说，有着更加重大的意义。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

    “大汗，我真心无法理解您为何如此执着。”提亚姆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而这个谜团的答案似乎掌握在大汗的手中——虽然自己也略知一二。

    “好，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带着这孩子前往何方？”

    大汗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大厅中回荡，他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提亚姆，似乎要将他内心的每一个想法都洞穿。

    提亚姆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只是要带他回家。”

    “家？”大汗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中闪烁着不屑的光芒，

    “你所谓的家，就是指西域？”

    提亚姆紧张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坚定：

    “是的，大汗，他的家在西域，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熟悉的一切……”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大汗猛地站起身，愤怒地拍打着桌面，声音震耳欲聋：

    “我告诉你，这孩子的家，不在那遥远的西域，而是在这片他即将要肩负使命的土地上！”

    “你的无知真是令人咋舌！”大汗的声音如冷铁般坚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猛然转身，目光如炬，直刺提亚姆的内心。

    “这个孩子，他是伊述人的后代，他拥有唤醒圣器和打开圣库的力量。”大汗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又庄严的气息，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圣的传说。

    “伊述后代？我不明白。”提亚姆的声音颤抖着，他的脸色苍白，显然被大汗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惊到了极点。他努力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慌乱却如潮水般涌来。

    他回想起与王炎先生告诉他的事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自从他开始接触这个孩子以来，每一次的发现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要带他去高昌，对吧？”大汗接着说了下去。

    大汗话音刚落，提亚姆的眉头便紧紧皱起，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解。

    “伊述的‘圣库’，就在高昌，对吧。”大汗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他手中的情报确凿无疑。

    但这样的消息对于提亚姆来说，却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圣器的下落已经尘埃落定，但现在大汗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提亚姆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他开始回想起与王炎先生的交谈。王炎先生是学识渊博的长者，对于伊述文明的了解远超过他。王炎先生曾详细地描述了伊述的‘圣库’在于阗的某个隐秘之处。而眼前的大汗，知道的似乎不比王炎师父知道的少，他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在我年轻力壮的年月，我曾坚定地踏上寻找伊述圣器的征途，但遗憾的是，我未能成功。在与权势滔天的太监张永的对决中，我亲眼见证了圣器的骇人威力。他利用那神秘的圣器所传授的知识，竟制造出一支仿佛失去灵魂的军队，他们力大无比，如同鬼魅般，毫无畏惧地冲锋陷阵。那场景，犹如人间炼狱，至今仍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大汗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分量。

    站在一旁的刘灼，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眼睛，试图从提亚姆和大汗的对话中捕捉到一丝线索，但无奈他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保持沉默。

    提亚姆的眉头紧蹙，语气虽然严肃，却尽量保持着平和：

    “大汗，您计划带着这孩子前往高昌，开启那里的‘圣库’遗迹，寻找伊述古石，是这样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希望能够得到大汗的明确答复。

    大殿内一片寂静，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大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沉重：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此打算。”

    “请问大汗，您此次从蒙古南下，您的行动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提亚姆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大汗的意图。

    大汗沉默了片刻，最终，他缓缓地开口：

    “为了求佛。”

    ……

    “好，既然决定了，我便会在明日之前出兵，预计十五日内，我们的队伍将抵达瓦剌东帖良吉惕”大汗的声音果断而有力，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汗随即安排了他们的住处，不是普通的蒙古包，而是一座专门迎接上宾的华丽阁楼。这座阁楼是典型的汉式建筑，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展现出一种高贵而庄重的气质。

    进入阁楼，二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内壁和天花板上画满了精美的壁画，这些壁画生动地展现了当年成吉思汗征服各国的壮丽场景。壁画中，中原的写意和西域的写实风格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魅力。

    壁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他们可以看到成吉思汗率领着蒙古大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也可以看到中原的皇帝在宫殿中商讨国家大事；还可以看到西域的商人穿梭在丝绸之路上，进行贸易交流。

    这种多元文化交织于一起，使二人心中升起一种独特的感觉。他们敬畏于历史的厚重，好奇于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与融合，更为身为这一伟大时代的见证者和参与者而自豪。

    这些壁画不仅展现了历史的辉煌，更传递了一种跨越时空的、永恒不变的精神——那就是对和平、繁荣和多元文化的追求与珍视。

    ……

    “阿提，大汗说的是真的吗？”刘灼躺在卧榻上，声音里透露着不安与困惑，他望向一旁的提亚姆，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提亚姆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之前已经欺瞒了刘灼数次，现在再欺瞒下去，只会让刘灼更加不信任他。然而，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是的，是真的。”

    刘灼的眉头紧锁，不解道：“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夷人，那我又为何会有……伊述的血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显然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身份，以及伴随而来的巨大责任。

    提亚姆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更详细的解释来安抚刘灼：“你的太奶，她其实是大理段氏家族的人，只是嫁给了宰相高家，改了高姓。”

    然而，刘灼的疑惑并未因此减少：“那又和我的血脉有何关系？”他追问道，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于是，提亚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刘灼：“你知道大理国的历史吗？”

    刘灼点了点头，开始回想王炎曾经给他讲的大理国历史：

    “小时候，师父曾经给我讲过一些。”他的声音里透露出对过去的怀念。

    大理国，这个唐宋时期神秘的地方政权，位于唐宋时期的云南地区，由当地的少数民族建立，主体民族为乌蛮和白蛮，就是明朝时的夷人，而大理国的统治者段氏和高氏，其民族成分一直是个谜，有人说是白蛮，有人说是夷化了的汉人——这个问题一直到大理灭亡后八百多年（公元2024年前后），依然没有定论。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大理国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文化背景，成为了连接中原与西南边陲的重要桥梁。

    早在唐朝时期，佛教就已传入南诏国，并在那里生根发芽。当大理国建立之后，这个外来的宗教文化迅速融入了当地的社会生活，成为了国家的国教。佛教的传入，不仅为大理国带来了丰富的精神文化，更在其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大理国的发展历程中，佛教文化渗透到了社会的各个层面。首先，大理国的王室成员纷纷皈依佛教，其中不乏国王禅位出家成为僧人的例子。

    据说，在大理国的历史上，先后有十一位国王选择了禅位出家，这一现象在其他政权中极为罕见。

    “刘灼，你对龙华寺的历史了解多少？”提亚姆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是在讨论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刘灼被他的严肃所感染，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认真地回答：“龙华寺？姚安龙华山上的那座寺庙吗？我听过一些，但不太详细。它和大理国又有什么关系？”

    提亚姆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更加庄重：

    “在大理国被元朝覆灭的那段动荡岁月，有一位大理国的高姓公主，她逃至了龙华寺，削发为尼，以此避开尘世的纷扰和战乱。”

    刘灼紧锁着眉头，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然后呢？”

    “后来，”提亚姆的声音更加低沉，“这位公主在龙华寺修行了一段时间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她选择了还俗，并嫁给了姚安当地的夷人。”

    刘灼听到这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位大理国的公主……她……她竟然是我的太奶？”

    提亚姆严肃地点点头，目光直视着刘灼：“是的，她就是你的太奶。而她不仅是大理国的公主，她的身世也不止如此。”

    “……”

    刘灼被震撼得哑口无言，这宏大的历史画卷让他觉得一切都如此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他沉默了片刻，仿佛想要从这混沌的思绪中寻找一丝线索：

    “我的太奶，就算她是大理国的人，但为什么会……为什么会拥有你们口中的‘伊述’之血？这其中的奥秘，究竟如何？”

    提亚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古老的传说融入他的声音之中：

    “古老的传说中，你太奶的先祖，曾迎娶了一位来自天竺，拥有佛陀血脉的女子——可罗儿。她的到来，如同星辰降临，点亮了大理国皈依佛教的道路。”

    “但佛门清规，不是严禁婚嫁吗？”刘灼疑惑地问道。

    提亚姆微笑着摇了摇头：“天竺的佛教，与中土有所不同。在那里，结婚生子，乃是人生之常。释迦牟尼虽为佛陀，但其子嗣，亦曾行走于世。世人皆知其子出家修行，却不知其背后深藏的奥秘。”

    “其子出家之后，携带着佛陀的伊述血脉，与一位从极西之地——希腊而来的西番女子结缘，诞下了可罗儿，据说，可罗儿活了数百年。然而，当佛教信众被天竺婆罗门教徒迫害，家族被驱逐时，可罗儿辗转流离，穿越了传说中的“蜀（四川）-身毒（印度）古道”，最终来到了大理国，被王族所接纳。她的到来，不仅改变了她自己的命运，更为大理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王室上下，在她的影响下而皈依佛教，大理国也因此成为了佛国。”

    “这世上还有其他人有这种血统吗？为什么我的家族，只有我有这种血统呢？”

    “有，因为只有被圣器所召唤的伊述人后代，才能觉醒这种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