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看到西装男所流露出的诡异表情，方恒表面上没有出口反驳，实则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上面人的计划。这也不是他方恒第一次接触上面那些老奸巨猾的人，他们每个人几乎各个都是一只老狐狸，如果不是方恒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恐怕连他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给害死。
“无论如何都要让萧琅加入你们特异部！”这还是上面的那些人曾经交代给方恒的任务，如今方恒他们千辛万苦才让萧琅加入了他们特异部，上面的人却说要对他们说过的话稍作修改？
“萧琅现在已经是特异部的人，未来他的潜力或许会不可限量，这不也是上面的意思吗？”
面前的西装男只是冲着方恒摆了摆手，俨然一副高高在上把握一切的模样：“具体他的潜力是啥，不是恁等说说的，关键还是要看他在通灵上的表现，灵晶的选择不会错，董事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天元不允许有任何不确定因素的存在，恁懂吗？”
不确定的因素？开始的时候还说萧琅的天赋几乎是万中无一，还说上面的那些人特意将萧琅交给他们特异部，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将一块儿烫手的山芋直接丢给了他们。
不过，方恒虽然还不太了解萧琅，但是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一个所谓的“不确定因素”，除了他那双可以看见祟的眼睛之外，他看上去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被卷进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之中而已。
“可是……据我的了解，萧琅只是一个学生。”
“那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西装男的这句话让方恒陷入了沉思，一个自诩遗忘了自己过去的人……一个不知道自己为何特殊的人，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秘密的人……方恒的确无法看透他。
“那个人的过去……董事那边已经查阅了很久，几乎是一片空白。你不会觉得像这种连过去都是空白的人……会特别干净吧？”
“如果他在未来能成为我们天元的人，那自然是好事，如果……他本来就是敌人呢？”
上面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那种事情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先例存在，据说那一次还是一只诞生了灵智的大祟伪装成了人类的模样潜入进了天元领域，而且还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晋升为了高层，差一点从内部瓦解了天元。
所幸最后有华域主的出手，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面对任何可能的潜在威胁，我们不得不防。按照董事的意思，之后的通灵你负责监视他，如果他有任何异常的行为……上面允许你直接铲除。”
方恒一脸惊愕地抬起头来，直接……铲除？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的那种吗？萧琅可以说是因为他方恒才来到了特异部，现在……决定他命运的权利却再一次落到了他方恒的手里。有那么一瞬间，方恒真的想要放手，只是……
“怎么？恁心软了？”
似乎是看到了方恒眼神中的那一丝犹豫，西装男的那双宛如鹰眼一般死死地勾住了方恒的眼神：“不要忘记恁是为了什么才选择站在那里的，这是董事们给恁的机会，也是给特异部的一次机会。如果他真的是敌人……他会对你仁慈吗？”
……
萧琅此时还不知道方恒所接到的任务以及他心里的纠结，他的心里还在思索着三天之后的那场所谓的“通灵试炼”，灵使、神明、神使……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原本的世界里突然被塞进了许许多多他不曾接触过的新鲜事物，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世界的变化。
如果自己在那之后真的成为了灵使……自己又会怎么做？
咔擦……
伴随着面前大门的打开声，萧琅那只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臂缓缓的放下，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则是一脸肃穆和阴沉的方恒，那神情仿佛让他瞬间老了十岁，完全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来得及清理。
看见早已经站在门外的萧琅，方恒的那张原本阴沉的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在其他人的面前，方恒还是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放松的那一面。
“怎么？跟其他人聊完了？“
萧琅看出了方恒似乎藏着心事，但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他也很知趣地没有询问：“感觉……你们所有人都挺热情的……除了你。”
方恒颤颤巍巍地掏出香烟然后点燃，走到了楼梯口缓缓地吐出了一个白色的烟圈：“怎么会，我可是那个最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的人。”
“是你的真心话吗？”
方恒背对着萧琅，自顾自抽着烟的同时似乎抬头在看天：“现在我们都是同伴了，同伴之间……应该没有谎言。”
萧琅走到了方恒的身边，尽管他将自己伪装的很好，但是从他的眼神之中萧琅还是隐约瞥见了那一丝忧愁和惆怅：“你真的觉得……我应该成为一个灵使？跟你们一样？”
“关键不在于你应该，而是‘你愿意’。责任和信仰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过遥远，但有时候责任会伴随着你自己的能力接踵而至。我很喜欢自己看过的电影里的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你们……不觉得我是一个异类吗？”
方恒险些被萧琅的这句话给逗笑，总感觉他在讲笑话这方面似乎要比他们所有人都要高明：“异类？我们灵使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异类，不过……”
方恒似乎注意到了萧琅的眼睛：“对于你的眼睛而言，你的确更像是一个异类。适能者再没有和灵晶产生共鸣之时，是无法看见它们的，但是你不同，你的眼睛……似乎和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不需要灵晶的共鸣就可以看见它们……还是……你已经得到过灵晶的共鸣了？”
萧琅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是被现在的父母捡来的，后来上了大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但是他们每个月都会按时给我生活费，只是……我却联系不上他们。”
方恒吸了最后一口手中的那个烟蒂，然后将他扔到了地上踩灭了它：“然后……你就收到了我们的邀请函？”
那封邀请函还是萧琅的父母给他发过来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给萧琅主动发送消息，但从那之后他们却又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想他们吗？”
“偶尔吧，不过一个人也挺好，我也担心自己……可能会让他们被针对。”
“你好像很不喜欢你自己。”
萧琅顿了顿，随即说道：“……因为……这个世界好像也从未喜欢过我。不管是我的记忆，我的身份……亦或者是我的眼睛，总觉得这是一种惩罚。”
方恒轻轻地拍了拍萧琅的肩膀：“神明从不会轻视我们每个人，它会平等地瞥视我们每个人，生命之神给我们降下恩惠，赐予现世以生命，一切都是有意义的。现在你便有了一个机会见到你的父母。”
“机会？”
“通过通灵仪式，成为灵使，以自己的眼睛去观望这个世界，以自己的选择抵达自己想要的结局。这一切都还不晚。”
自己的选择和眼睛？
萧琅似乎恍悟了过来，他仿佛终于理解了方恒话中的深意。或许，那是因为之前的他看待这个世界时，就像透过一面狭窄的窗户一样，视线片面而局限。
有时候，尝试用一种不同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总会有一番全新的感悟。
“今晚好好的睡一觉，之后……我会亲自送你去海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