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挣扎
接下来这几天，无论多晚，我都没有再见到蒋欣然，我更不会无聊到找她要个说法，因此我选择将这件事交给了时光，来慢慢把它冲散……
……
“小方看着年龄不大啊，刚高中毕业吧。”
一位熟客对我说。
“是啊，王叔，刚毕业。”
“刚毕业就出来打工，不多玩两天吗？”
我挠了挠头，道：“也没啥可玩的，其实话说回来，我觉得在这当服务员就挺好玩的。”
王叔“哈哈”笑了一声，又往嘴里放了一颗花生米，随后又严肃的说：“我觉得现在真不适合打工，可以等高考完填报志愿之后再做打算，现在应该是主要分析各个学校，想想去什么专业，这些才是要事。”
我仔细想了一下，自己还真没有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只想着怎么挣点钱养家了。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自己得重视起来了。
“谢谢王叔，我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
“好，那我给你说几个，你看看感不感兴趣啊。”
我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首先是计算机类，这个专业市场需求量很大，只要认真学就很容易找工作，学的好了就是香饽饽，都争着要。再就是电子信息类，这个专业也很好，现在科技发展迅速，需求量很大。还有会计，这个很吃香。”
我想了想，计算机我不太了解，也没什么兴趣，电子信息需要搞科研，有些事情太抽象，会计的话，对数学不太敏感，可能也做不好。
最终说道：“额，好像没什么适合我的。”
王叔说：“看吧，还是得自己去看看，去看看专业的简介，才能明白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兴趣是学习的第一老师嘛。”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得抽点时间看看专业了。
“行了，来客人了，快去忙吧。”
我道了一声“好”，心里一直在琢磨专业的事。我也不太懂，想着还是等过两天回家的时候跟小阎王商量一下。
……
当时也没有工具去查看，心中只能想着王叔说的这几个专业，这也用处不大，于是我就萌生了要买手机的想法。可不好意思向妈妈开口要这笔钱，想着等着我的工资下来再说。
忽然，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找爸爸要呢，他的钱给我做正事也是花，他自己打麻将输了也是花，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把钱用在有用的地方呢？
心里有了答案，压力就小了许多，心里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得赶在分数出来之前把这件事办好。我决定，明天就向黄叔请个假。
第二天早上，来到了店里，找到了还在对账的黄叔，他一看到我，就说：“来来来，小方，帮我把这个账对一下，我出门一趟。”
刚想开口说的话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倒没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合去做对账这个活儿，因为前台也是收银台，有很多现金放在那儿。
我迟疑了一下，黄叔好像看透了我的顾虑，插着腰说道：“行了吧你小子，我不信秦孙那个孙子也信你，我还不知道你吗，大街上看到了钱都不乐意捡。”
说完，他就急忙出门了，我听他这么一说，讪讪地笑了一下，不再矫情，回去对账了。
在对账的过程中，我发现别看这个饭店规模不大，可能是旺季的原因，收入真的不少，但我觉得赚的应该不会太多，黄叔和秦哥都坚持用新鲜的食材，卖的不够，或者不够卖都算自己的。
无意之中，我看到了店的合格证，上面过审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心中不禁有些赞叹，原来这是个老店啊，怪不得老顾客那么多，看起来都是和黄叔一个时代的。
……
正想着，黄叔从外面回来了，我这才有机会说正事，道：“黄叔，我得请假半天，回家看看。”
“你家不是住在县城吗？”
“不是，我是去回老家。”我还以为黄叔不愿意，又添了句：“我晚上忙之前就回来了。”
黄叔的注意点好像没在请假上，对我说：“回老家干嘛。”
我对黄叔实在撒不起来谎，就实话实说了：“去看看我爸。”
我正在组织语言，看怎么能够最简练的表达事情的情况，这时黄叔打断了我说：“行，路上别着急，有车没，没车的话就骑我车去吧，刚充的电。”
我原来想的是去舅舅家借一辆，可黄叔已经把钥匙扔给了我，我知道黄叔最听不得客气的话，就点了点头。
又嘱咐了我几句，我就启程了。
家里距县城不算很远，电车的量应该刚好够一个来回，只担心我骑回来之后黄叔就骑不回家了。不过没关系，秦哥有车，让他送就行。
说来也奇怪，每天早上看黄叔风尘仆仆的赶来，想必家离这一定不是很近，黄叔这几年的积蓄绝对够买一辆车了，可仍然骑着电动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骑着电动车风驰电掣，心中想着到家之后怎么开口跟爸爸说这件事，怎么能够让他能够有动力去找个活干，这么想着，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可笑啊，自己的孩子，跟老子说话之前，还要想好怎么说。
妈妈说爸爸会听我的话，可我却不这么想，如果他真的有责任，有担当的话，他自然会想到我的难处，奶奶的死不应该只给他带来颓废，更应该让他明白亲情的可贵，让他有动力去面对这一切，而他选择了沉沦到底，每天除了吃睡，就是喝酒打麻将。
妈妈和他说不了两句话就斗起嘴来，小时候我还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现在我终于明白，妈妈认为我要长大了，不能一直是小孩子只吃那几口饭，她希望爸爸能早点为未来做打算，不要到时候再犯难。
每次妈妈跟他说出去打工的事，他都认为妈妈催着他打工，一会也不能停，他觉得妈妈嫌弃他没本事。
唉……要我说呢，有本事的人不会把“没本事”这三个字挂在嘴边，之所以一直强调有没有本事，这只是他们心中怯懦和想要逃避的表现。他们不愿意直面压力，索性就把过错怪罪到别人身上，来给自己制造没有压力一身轻的假象，好让自己有理由去喝酒，去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