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偶遇
我把冰棒带回去，炎热的夏日已经让冻实的冰棒脱了一层皮。
……
把冰棒递给了二人，黄叔接过来，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对我说：“你小子比之前的强多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强，想来是因为他们的家庭都是圆满的，没有体会到在这儿带给他们的爱，自然也就少了点心思来做这些他们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
……
中午基本没什么人，就秦哥一个人做大厨，偶尔黄叔也去帮忙，以至于我一整个下午都是在无聊中过去的。
我开始思考我打工挣来的这些钱怎么支配，初步计划是一部分用来交学费，一部分用来买部手机，上了大学必须得有部手机，这还不算上电脑。
想到这里，我重重的抹了一把脸，过了高考，压力这个吃人的鬼还是阴魂不散，仍然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时不时还会突然窜出来突然刺你一刀，最主要的是你还不能叫痛。
提到手机，我不由得想到了蒋欣然，想起我还对她有份誓言还没实现，又想起她时不时的吵闹，时不时的关心，这么一想，突然离开让人还有些不太适应。
我又想起了我的王老师，虽然我们并没有过很多次谈话，但他的关心甚至自己的父亲还要多。
我的脑中就这么想着，越来越痛苦，我强行把自己脱离回忆，又看向了现在。外面有很多像我这般大的孩子在骑着踏板在炸街，我不知道自己对于他们是怎样的一种看法，有点羡慕，又有些同情……
终于，处于黄昏的太阳公公再也坚持不住，用尽力气也攀不上来，散不尽的怒气渲染了身边的云彩，染出了赤色云霞，红色的光茫笼罩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有点画中的意境了。
俗话说得好“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黄叔嘴里叼了根烟，耳朵上还挂着一根，对我说：“过来，小方，先把桌子摆好吧。”
“来了……”
“黄叔，咱晚上几点开始上客人啊。”
“大概六点左右吧，就开始来人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二十了，看来得抓点紧了。
“快点，小方，摆完赶紧吃口饭，忙起来了饭就顾不上吃了。”
我点了点头，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些。
……
晚饭没有中午那般丰盛，只不过秦哥靠着厨子出身的手艺，没有上好的食材，饭菜仍然十分美味。我心里没有丝毫落差，反而更认可这种状态，看来黄叔和秦哥是真没把我当作外人。
……
到了晚上，真到忙起来的时候，人多的超乎我的想象了，简直是人满为患，即便有着秦哥女朋友的帮忙，都要忙不过来了，不过慢些归慢些，靠着还没有生锈的记忆，饭菜还没有送错的，倒也还算有序。
秦哥自从进了厨房就没见他出来过，黄叔有时去结账，有时也会来帮我送菜，擦桌。我们四人顾不上做别的，忙的不亦乐乎。
“小方，十二号桌来了新客人，快去帮我点菜。”
“好嘞。”
我答应了一声就小跑过去。
“各位，要点什么菜。”
我掏出笔，做好速写的准备。
几秒的沉默过后，一道声音响来：“陈方？怎么是你？”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这才看到了就坐在我前面，却背对着我的蒋欣然，心中也是一惊，不禁暗道缘分的巧妙。
“你在这打工啊。”
“嗯。”
蒋欣然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看了看她旁边的两个中年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这时好像是她的妈妈说：“欣然，这是你同学吗？”
蒋欣然点了点头，但脸上的惊讶还没有完全褪去，道：“对，妈，我高中同学。”
我确定了她旁边二人是她的父母，连忙说：“叔叔阿姨好，我是蒋欣然的同学，放假了，来这边打工。”
这时她的父亲说：“哦哦哦，这样啊，来坐这一起吃点吧。”
这么说着，可并没有让位置给我。面对这句客套话，我没有表情的说：“不用了，叔叔，我还得忙呢。你们吃好就好。”
他这人看起来很是严肃，不知道是不是习惯还是就只是今天的心情不好，时不时的会皱眉。
在此之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随便点了几个菜，又让蒋欣然点了几个菜，过程中谁也没说话，只是蒋欣然点菜时时不时的看向我。
我点完菜就回去了，黄叔问我：“怎么时间这么长，认识吗？”
我“嗯”了一声，说：“那是我同学。”
黄叔点了点头，道：“这样啊，一会儿打个折吧，小方，你再去送点饮料。”
我知道黄叔经常给熟人打折，所以也没矫情，应了一声就去冰柜里拿了一瓶啤酒又拿了两瓶可乐送了过去。
“叔叔阿姨，给你们的饮料。”
我说着想要递过去，不想这时他说了句：“我不爱喝啤酒，可乐晚上喝了容易胖，不用了小方，谢谢了啊。”
我手还停在半空中，一时间有些尴尬，蒋欣然看出了我的窘态，从我手里拿过了一瓶可乐，说：“免费的饮料哎，你们不要我要。”
她妈妈说：“欣然，你不是不喝可乐吗？”
蒋欣然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偶尔喝一瓶也没什么。”
我看到蒋叔的眉头再次皱了皱，脸色有些不好看，便把手里的饮料收了回来，说了句：“那好，叔叔阿姨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两人没答话，倒是蒋欣然说：“知道了，陈方，你先去忙吧。”
我走了回去，心中却有些不爽，我实在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要对我不满。叹了一口气，我想不出答案，也不愿再去想了，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幸亏烦闷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我又陷入了繁忙之中。
……
时间就在这繁忙之中消逝着，我伸了一下腰，坐在了板凳上，秦嫂已经回家了，只有黄叔和秦哥坐在了我的旁边，各自点了一根烟，而我夹在这中间，无情的被他们“喂着”二手烟。
“感觉怎么样，小方，还行吗？”
黄叔弹了一下烟灰，问我说。
我答道：“有点累，不过挺充实，总比在家睡觉好。这里有饭吃，还有钱拿，多好。”
秦哥“哈哈”大笑了一声，说：“好，实在。等着啊，秦哥给你做份宵夜去。”
不过一天，他们的热情已经让我很熟悉了。我没有拒绝，心里却想着这应该是我没有把他一夫多妻制的秘密告诉秦嫂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