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需要好好调教一番
“等。”
“等等。”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江令舟有些惊讶，看着揉着腰皱着眉的影一，心道不好。
得罪狠了，也不知道他会在裴苏面前告什么刁状。
影一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单膝跪地。
“主子，都是我的错，我们刚才只是在……”
他不擅长撒谎，又不想看到小四受罚，支支吾吾半天涨红脸都没说出个借口来。
“在切磋武艺。”
江令舟一看情况有变，急忙接口。
“我们刚才是切磋切磋，不小心动静闹大了点。”
江令舟上前，一把拉起跪地的影一，递了个眼色过去。
“对吧，影一？”
影一点头应了声。
裴苏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移，神色不明。
“即使是切磋，破坏了城守府的门，同样也要受罚。且跪着，到三更才准进屋。”
得，十记鞭笞换成了罚跪。
江令舟恨得牙痒痒，偷偷摸摸冲着那背影翻了个白眼。
世子派头可真大，动不动就搞责罚。
“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冲动。”
影一的声音有些颤抖，江令舟对他倒是生出许多愧疚来。
他也没想到，一掌下去力道居然有这么大，把影一都打吐血了。
“对不起奥影一，你没事儿吧？”
影一摇头。
他没有防备，受到了内力的冲击，胸口有些酸胀。不过并不算太严重。
衣摆一撩，他正要跪下，被一双手拉住。
“诶，你就这么跪着？”
影一点头。
江令舟无语，这人是个闷葫芦，除了点头摇头，好像一点情感都没有。
“你等等。”
随手抄起两个枕头，江令舟跑到影一边上，努了努嘴。
“喏，垫着会好很多。”
身为一个现代人，罚跪也是头一回的严苛刑罚。
好在有人一同陪着，聊聊天，时间不算难熬。
明明就是他先动的手，影一还为他遮掩一二，跟着他一起受罚。
这个影一不像是坏人。
江令舟犹豫很久，总算是问了出来。
“今晚为什么要跟我一同睡？”
影一老实回答：“我们做暗卫的规矩如此。”
裴苏身边原先就有三个暗卫，影一首领，影二轻功好负责探查，影三会行医制毒。
影一看向他：“现在有了你，就是影四。”
“小四呀，你的功夫是我们当中最好的。”
江令舟被他夸得有些脸热。
“不至于吧？裴苏……我是说世子好歹是世子，他身边的人不应该是个个武功高强的吗？”
影一又摇头。
燕国王室规定，凡是王子到了十岁，就要挑选贴身暗卫。
暗卫一直由王室专人豢养，供几个王子挑选。
“那天，我们几十个人，都被扔进了饿了许久的野兽笼子里……”
江令舟越听越骇人。
让暗卫同野兽搏斗，众王子观看，从中选取看得上的作为暗卫。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们几个是其中的胜利者？”
影一露出个笑容：“不是的，我们三个，虽然生存到了最后，却是最弱的，从野兽嘴底下逃生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其他几个王子都看不上我们，是主子开口要了我们。”
江令舟咋舌，难怪影一的内力还比不上他。
敢情裴苏在挑选暗卫的时候，选的就不是最强的人。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影一抬头看了眼主屋方向：“主子心善，我们从那天开始，就认定他了。”
江令舟若有所思，难怪在听到了他编造的悲惨身世后，裴苏就留了他一命。
这个勇武善斗的，战无不胜的燕国世子，跟他想象的还真是不一样呢。
影一说了半天，绕了回来。
“所以我们几个暗卫感情也不错，为了培养行动默契，都是一同睡的。”
“好，好吧。”
江令舟反应过来，全是误会一场。
他不是个扭捏的人，做错事就道歉。
影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院前，两个人跪到了三更，才进了屋。
影一内力不济，江令舟空有内力，没有习武之人的警觉，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房檐上有道身影驻足许久。
裴苏背手而立，摇头。
新收的暗卫，功夫不错，但其他的，还需要好好调教一番，尽快融入才是。
第二天天还未亮，江令舟是被外头的脚步声吵醒的。
他眯起眼，看着屋子里忙前忙后的人。
“这才几点？”
影一转身，已经又是一身黑佩戴整齐，催促道：“小四，快点起来，今日要离开江州。”
江令舟顶着黑眼圈起来，还好有蒙脸的布，掩去了大半倦容。
门口马车早已准备齐全。
江令舟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踩着低矮的木凳子就要往上爬。
影一急忙拉住他。
“规矩都忘了？”
江令舟撇嘴：“知道了，裴苏呢？”
影一对他直呼主子姓名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往身后一指。
“与众位大人说话呢。”
那让他们这么早就候着做什么？
江令舟腹诽了一句，靠在马车架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的束带。
要不说燕国贵族奢侈呢。
他的黑衣裳上头，连个刺绣都没有，腰间也只用束带简单地束住。
而裴苏可不一样。
今天穿的是一身绛紫色长袍。
腰间玉带上用金丝绣着纹饰，隔这么远都能看到挂着的玉坠子圆润晶莹，一定值不老少钱。
江令舟想起来昨天影一说过，他们做暗卫是有月俸的。
不知道要攒多少钱，才能够买得起这一身好衣裳。
正胡思乱想着，高大的身影打落下来，遮住了面前的光。
江令舟一个激灵，侧身躲到一边。
领导上马车，他可不能挡路。
木凳子撤走，马车缓缓行进。
江令舟傻眼，拉了拉影一的衣角：“就一辆马车，我们坐什么？”
影一指了指身后的两匹马。
“自然是骑马跟随。”
江令舟看着滚圆的马眼睛，面面相觑。
“我，骑马？”
这是他一个现代人应该会的东西吗？
影一已经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
“小四，还等什么？赶紧跟上！”
好好好，不就是骑马。
江令舟闭上眼，拉过缰绳硬着头皮爬上了马背。
他不会骑，这原身可是华国世子，应该有残存的肌肉记忆吧。
事实证明，肌肉记忆，配上新长出来大脑，没有任何屁用。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