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有那种癖好
“会?”
江令舟双手一顿比划:“哦,就是刚才你和那些老头子们讨论的事情,完事儿了?”
裴苏一滞。
江州重镇,地方官员最高的官居从五品,在他口中倒成了一堆老头子。
话倒是也不错,那群老臣可是固执迂腐得很。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让那群人统一了意见。
借着华国世子一事朝华国国君发难,再借机每年多要三千担粮食。
如此一来,就算回到燕都,父王和其他几个兄弟发难,也不至于闹得太过难堪。
裴苏心情不错,没太多计较。
“嗯,江州事了,起身。”
诶?看来是没有乱说错什么?江令舟撑着背后倚靠的树干站起身。
坐了太久,腿一软,一头栽了下去。
正好被裴苏接住。
“投怀送抱?”
江令舟吓得身子一僵,疯狂摆手:“腿麻了,腿麻……”
裴苏本是心情好打趣,见他这般抗拒反倒觉得好笑。
伸手,将他滑落的面巾重新挂在脸上。
“蒙好了,今日就不罚你。若是再有以后……”
肌肤相触,江令舟已经吓得不轻,急忙接话道:“知道了,不会再弄丢的。”
总算把这尊神糊弄了过去。
江令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直到进了城守府后,有道身影闪现。
黑衣黑裤黑布蒙面,包得浑身上下只有两只黑眼珠子露在外头。
显眼成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还偏偏叫做“暗卫”。
不过江令舟也只在心里吐槽,此刻看到影一,简直就像是见到了亲人。
有人来换他的班了,可以休息了!
“影一,靠你了。”
江令舟脚步匆匆,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下班当然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飞奔进了小厨房,一身黑,果真吓得那里头的丫鬟下人一阵尖叫。
“嘘,我不是坏人。”
时值夏日,江令舟跑得太急,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憋得喘不上气,下意识想要摘掉蒙面布。
手指碰到布的瞬间,记起来裴苏的话,生生憋住。
“我是裴,裴世子身边护卫,他差我来找些吃食。”
把无关人等都忽悠住,江令舟查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一把扯下黑布。
解渴的酸梅汤,一口气喝了几大碗。
边上造型精致的糕点、包在荷叶里头的新鲜糯米鸡、刚煮得能在滚水上漂浮的虾肉小馄饨……
关上房门,吃了个肚皮滚圆。
江令舟突然冒出个想法,跟着裴苏倒也不错,至少吃的管够。
不对,他很快摇头否决了这个念头。
危险也很多。
裴苏虽为世子,却只是燕国六王子。
他上头成年的王子还有两位,三王子、四王子,个个对他的位置都虎视眈眈。
下头还有个尚未成年的七王子,听说母家势力也很是强大。
换句话说,裴苏能不能顺利继承君王之位都是个未知数呢。
跟着他,一不留神小命都不保。
为了口吃的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可不值当。
该溜还是得溜。
江令舟挂上黑布出了门,径直溜往自己的小院子里。
明日就要启程回燕都,裴苏让他收拾一下。
可左看右看,这屋中也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
他索性学着之前见过的样子,盘腿而坐。
内力这种东西,还是得尽早熟悉一下,省得要用的时候调用不了,成了笑话。
丹田处暖洋洋的,江令舟闭上眼,试着调整呼吸,周身游转……
“砰”一声,房门打开。
调息被迫中断,江令舟一口口水呛住。
“影一,你来干什么?”
影一心中奇怪,大晚上的这么勤快,还在练功?
不过他向来没有管别人闲事的习惯,并未说出口,只是自顾自地往里头搬东西。
“等等?”
江令舟坐不住了,跳下床。
“你把自己的被褥搬过来做什么?”
“主子有令,明日一早就要出发。”
不是,这跟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眼看着又是一床被褥上了床榻,江令舟拉住他,急道:“你要干嘛?一起睡?”
影一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点了点头。
“今夜我与你同睡。”
江令舟白了脸,这主仆俩都是神经病,都有那种癖好。
可之前在悬崖底下,是情势所迫没有办法。
这次他可不会再让这人爬上床。
江令舟冲到床边,捧起那床被褥,往门外一扔。
“不行,我不愿意。”
影一傻眼。
为了方便统一行动,所有的影卫都是睡在同一张榻上的。
前几天,因为小四病得厉害,怕过了病气给他,才暂时分房睡。
今日他按照规矩搬过来,小四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影一身为统领,性子沉稳,忍住了脾性,额角青筋不断跳动。
“为何不让我进屋?”
江令舟把人往外头推着:“我不愿意,这就是答案。你再这样,我要去叫裴苏了。”
这种小事怎么好劳烦主子,犹豫的一瞬间,影一已经被推出了房门。
“不行,就是不能进屋。”
影一终于忍不住了,手掌翻飞,一下破开了还未来得及闭上的木门。
江令舟下意识闪躲,腰侧一拧,堪堪避过了那一掌。
他也来了火气。
一个两个都拿他当什么?暖床的吗?
刚运气还未来得及消散的内力附在掌上,硬生生对了上去。
气流翻滚,“砰”的一声,影一竟然直接飞了出去。
“诶,你……”
江令舟吓了一跳,他是恼怒,可也没有真的伤了影一的意思。
眼看着人飞了出去,他赶紧也飞身出去。
晚了一步,又是一道身影闪过,稳稳接住了影一。
江令舟松口气,还好,没有真的伤到影一。
“你在做什么?”
来的人是裴苏,江令舟自知理亏,绞着手指闷声。
“对不住,是我没有收住力。”
裴苏第一时间探查了影一的脉象,一点冲击,倒没有伤得太重。
他放下人,彻底沉下脸。
“长出息了,敢在城守府动武!”
对这个人,确实是他过于放纵了。
念及他身世凄惨又年幼无辜,再加上那次意外,多次纵容。
若是再不好好教训一番,他不会长记性。到了燕都,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事。
裴苏偏开视线,不去看那双含着水雾的眼睛。
“无故伤害同僚,鞭笞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