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面试
这句话其实就是给高济川扣死了不能反悔的帽子。
临走时，苏汀汀坚持要将那两件礼物还给高济川，而高济川则坚决不收。
“你什么时候听说谢礼能收回去？那也就是不需要感谢了？你帮我那么大一个忙，我要是连谢意都不致，以后还好意思在江湖上混吗？”高济川开玩笑说。
按苏汀汀的做派，她倒是想不再矫情，但她不敢保证收礼这个事实，将来会不会和她在财务部门工作产生冲突？只好向高济川说清楚。
高煜扬眉，“其实你个性挺谨慎的嘛。”
一句无心之言令到苏汀汀后背生凉，她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再在这事上纠缠。
回去的路上高济川给舒畅打电话，让他周一安排苏汀汀面试。
“哪位？”舒畅没听清楚。
“小轩之前的数学老师,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她已经没在学校做了。我让她整理好个人简历，周一过来你给把把关，没问题的话交给财务部范经理安排一个适合的岗位。”
苏老师？舒畅当然有印象，他还给她挑了一个平板电脑。
只不过，听说是给她安排岗位，舒畅心里隐隐觉得怪异，学期伊始都还是陌生老师和学生家长关系，两三个月后，托付孩子，俨然有了往朋友方向发展的意味，跟着，这才又过了多久，就要变成上下级、同事了？
咂舌归咂舌，星期天上午，舒畅还是老老实实按照高济川的吩咐，给苏汀汀打了一个电话，和她预约周一的面试时间。
那头的女孩语气不卑不亢，声音清冽，全然听不出机场见面时年轻老师的跳脱，就算没见到人，舒畅也感受到了一种比较职业的ol（officelady）状态。
舒畅前思后想、左思右想，到底还是给陈安娜打了一个电话。
“安娜姐，我们周一上午九点半开业务例会，您参加吗？需不需要我把资料给您准备好？”舒畅问。
陈安娜诧异，这种狗屁倒灶的业务例会也有必要通知她？
“啊！对不起，”她都还没回过神，舒畅又在电话那头连连道歉，“我看错时间了，明天上午九点半是一个面试，苏汀汀小姐面试咱们的财务岗位，抱歉，我搞混了，业务例会是周二上午。”
陈安娜意味深长地“唔”了一声，接着，笑，“好哇，要是有时间，我就过去看一看。”
“对了，”陈安娜又说，“之前听你说你女朋友家是做旅行社的是吧？眼看大家伙又辛苦了一年，我们也正在讨论该如何慰劳各位，依我看，今年就安排出去玩吧。要不，你问问你女朋友，有兴趣的话，做两个方案给我吧，一个是优秀员工国内游，另一个是骨干员工出国游。嗯，抓紧时间回复我。”
“谢谢安娜姐，谢谢安娜姐！”舒畅要乐疯了。那家小旅行社是女友的家业，这两年在大旅行社和自驾游的挤兑下，生意要多惨淡有多惨淡，如果能拿下集团的这两张大单，她们一家估计会把他搁进神龛里当佛拜。
“女朋友”三字，也可以升级成“老婆”了吧。
撂下手机的陈安娜仰身椅背，双手互抄摩挲下巴。大家都是聪明人，舒畅突然兀头兀脑地告知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普通面试时间，意味着什么呢？
呵呵，她真好奇。
周一早上九点二十，苏汀汀已经到了高氏公司大厅前台。
“苏汀汀小姐？嗯，对，舒秘在二十七楼等你，请跟我来。”前台小姐礼貌地将她带到最里面右手边那部电梯口，刷卡，示意她进去。
苏汀汀注意到这部电梯没有按键，也不在任何楼层停留。
二十七楼也有前台，但却没有格子间，几间大办公室围着一个大会客厅，空旷而安静。
有一条中规中矩的人字形楼梯通到二十八楼。
舒畅的办公室在二十七楼最靠近楼梯口的位置。
他看苏汀汀的简历看得很认真，期间虽然也会发声问上一两句，但语气却谈不上和煦，公事公办的意味很浓。
苏汀汀也不和他套近乎。规规矩矩地坐在客椅里，问一句答一句。
大约二十来分钟后，门外有动静传来，舒畅看看表，对苏汀汀说：“走吧，我带你去人事部。”
苏汀汀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门就碰见正在大厅里和人聊天的陈安娜。她的到来像一块磁铁，将几间办公室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安娜姐，您来了？”舒畅笑容满面地迎上去，殷勤打招呼。
苏汀汀当然不能再称人家是“高宇轩妈妈”，她学舒畅的称呼，“安娜姐您好。”
“是你！”认出她，陈安娜惊愕，怪道舒畅会特意通知她，非招聘时节，以小轩前老师的身份进入高氏的财务部，说这个女孩是个异能都不为过。
她要一探究竟。
苏汀汀琢磨的却是她那句“是你”。
按常理论，高济川回去后应该会把这件事告诉陈安娜，陈安娜见到她不应该惊讶，受惊就表示她不知情。
可是，不知情的人脱口而出的应该是“你怎么在这里”，而不是“是你”。
有点出乎苏汀汀的意料。电光石火间，苏汀汀判定高济川没把她进高氏的事告诉陈安娜。
果然，陈安娜的第二句话就是问舒畅，“她怎么会在这里？”
舒畅状似很为难地看了看二十八楼，嚅嚅说：“苏汀汀已经从学校离职了，高总安排她先去财务部试用。”
“她去财务部？”陈安娜语带嘲讽地问。
舒畅不敢吱声，埋头看地。
苏汀汀不觉得这时候有自己说话的份，她安安静静地站着等舒畅。
三人间有些怪异的情形将另外几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其中一位年龄与高济川相仿的男子笑着插话进来，“高总亲自挖来的人才？很稀罕啊！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向东，目前负责市场部的工作。”
明明看出气氛不对，却仍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打圆场、向苏汀汀表露善意的人，都是苏汀汀愿意立刻表示感激，并回报以珍惜之情的人。她绽开来到高氏的第一个笑容，礼貌点头说：“严总您好，我叫苏汀汀，今年刚从财经大学毕业，以后请您多指教。”
“苏叮？叮叮当当的叮么？那我们以后能不能叫你叮叮啊？”另一位看上去年龄差不多二十多、不到三十的男子开玩笑说。
包括严向东在内，有三人跟着笑起来，剩下二人没笑，而是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陈安娜。
舒畅也没笑。
苏汀汀心里也笑，好嘛，这么明显的派系分列，是要告诉她高济川夫妻二人不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