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事变
温絮晚来到海棠阁,见温德骞心情不错,倚在上首茶桌前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温德骞见温絮晚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漓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和殿下逛得可还开心?”
嗯,开心!今日借太子的手提前秒杀了一个在将来很难对付的人,她当然开心呢!
内心狂喜,可面上还露着万般委屈。
“父亲为何要瞒着漓儿?”
温德骞见温絮晚这般委屈巴巴的模样,心疼坏了,手上却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阿漓定是听了她太子妃的位置被人顶替的事了。
温德骞立马沉下了脸:“你听了金国公主要成为太子妃的事了?”
“是的是的,女儿都知道了,发生这么大的事,父亲为何要让人瞒着女儿。”
还未等温德骞解释,温絮晚提起茶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一盏茶,喝了一口:“嗯,明前龙井,父亲的茶真是好茶!”
遂还想了一句诗出来。
“千花百卉争明媚,作意留春住。”
温德骞见温絮晚不仅能品出御赐之物,还会吟诗了,颇感意外,忙惊喜的话锋一转:
“前几日太子让人送与我的,御赐贡品,漓儿喜欢都拿去都拿去。”
温絮晚继续喝着手上的茶,满眼不屑:“他倒是会做人的很呢。”
用小恩大惠将朝堂这帮老谋深算的大臣心思拿捏得炉火纯青。
怪不得温德骞也这般支持他。
“可是父亲,不是女儿小气不愿让这太子妃的位置,女儿平日里是这样小气的人吗?”
“是的,不小气不小气。”
温德骞想到温絮晚之前将他屋里的名画名器拿出去豪爽送人的样子,在额头偷偷擦了把汗,这上京还真没见过她这样大方的。
她送完之后,他还不能再要回来,只能私下偷偷让人掏钱再寻回来。
“太子妃的位子关系到侯府和尉迟家的颜面,女儿争这太子妃之位,也是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
世人都知女儿是先皇亲点的太子妃,可这样莫名其妙被金国公主抢了去,让女儿将侯府和祖父的颜面搁在哪呢?
父亲答应太子退婚,也总的让女儿明明白白的放弃,等将来见了外祖,好和他说不是女儿不成器,丢了父亲和外祖的颜面。”
温絮晚说完软软糯糯趴在桌子上,委屈的眼尾猩红。
“不怪你,不怪你,为父从未怪过阿漓,这次是为父的不是,不该让人瞒着你。”
温德骞擦了把汗,原来温絮晚不是因为丢了太子妃的位子而生气,而是怪他让人瞒着他。
见温絮晚委屈的小脸通红,立马手足无措起来。
将他与太子的谈话一五一十说与她听,那是他答应太子万不能说的东西。
“那卖獠牙面具的小厮到了东宫竟然全都招供,是襄王府派人让他污蔑府内的嬷嬷,太子殿下让人去严查,真的查出了端倪,可推公主落水的人并未查出。
金国公主落水受了惊吓,导致小产,谋害皇嗣可是杀头的死罪,她又是在侯府遭难。
太子为保侯府,将罪责全部推给了襄王府,但让为父答应他退婚,也让金国公主受到的伤害得到一些安慰。
殿下这一次痛失一子,还愿意帮着为父,为父难不答应。”
温德骞说的满眼激动,现在想来这一事还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温絮晚倒一脸坦然,事情果然同她猜的没错。
太子利用金灵昭小产逼侯府退亲,皇帝还能欣然答应。
推公主落水的人能查出才是见了鬼。
只是没想到慕时辛办事这么不靠谱,安排个人还能被查出来,那日她出了迎春楼,确实让慕时辛帮了她一忙,她想除掉恶奴严嬷嬷,斩断王楚雁一臂。
如今事了,倒让慕时辛担了一责。
这让她重新审视了一下襄王府的能力,看来与襄王府合作的事情还要再考虑考虑。
“可是查出了时辛郡主,为什么又变成了长公主谋害皇嗣?”温絮晚百思不得其解。
“长公主一开始只是帮凶,为什么变成主谋,其中缘由可能只有圣上和襄王知晓了。
这个为父实在不知,也不想去知。
圣上命人匆匆结案,只罚了为父两年俸禄,此事并未对外宣出。只是委屈了阿漓了。”
“阿漓不委屈,太子深明大义,解侯府之难,阿漓愿意将太子妃的位置让给金国公主,父亲不必为阿漓忧心,不是因为阿漓丢了父亲的颜面就好。”
“不是,不是,不怪阿漓,不怪阿漓。”温德骞一脸欣慰地说着。
为得了这样一个懂事体贴的乖女儿而感到兴奋不已,他的漓儿长大了!
“哦,对了,还有一事,长公主被褫夺了封号,时辛郡主要替嫁南昭,圣旨这几日便要下了。
南昭使臣里混进了奸细,已散落到城中,为父这几日要和太子一起严查京城,会有些小动荡,阿漓无事不要出门乱跑了。”
温絮晚收拢眼底情绪,朝温德骞点了点头。
时辛替嫁南昭?
温絮晚心下一紧,慕时辛是要嫁入南昭,本应是一年后的事情,为何会如此快?难道这个世界因为她,而被改变?是她破坏了这里的气运?
那是不是说很多事情都会被改变?
可她虽破了自己的命劫,金国公主依然嫁给了太子当了太子妃,慕时辛因为她而提前嫁入南昭,很多事情似乎变了,又像是没有变。
又像是时间不受了控制,似有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一同扑来。
温絮晚突然心里一空,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是不太好。
门外有脚步声袭来,不一会儿,门就被仆从打开。
“老爷,我听汐儿说,你要把汐儿嫁到襄王府,去给那个瘫子冲喜,妾不能同意,你这是在害了汐儿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不能将她嫁过去。”
王楚雁一进门,不顾温絮晚在,便朝温德骞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温德骞的胳膊,惨烈哭道。
“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不是你随便可以利用的棋子,我不能让你害了她。我不能让你害了她,你这是在要妾的命啊!”
温德骞刚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这又来了一件,嘴角一抽。
忙摆手让温絮晚先回去。
上次冤死了王楚雁身边的严嬷嬷,温德骞深感愧疚,这几日对王楚雁也是殷勤的很,可这件事他实在无能为力。
便让她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