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寺庙算命
东崖山位于城东的郊外，那绵延的山脉中高耸入云的那座山就是东崖山。说书人说的寺庙就位于东崖山的半山腰。
那日，天色阴沉，乌云笼罩，下起绵绵细雨。
汐子偏要去东崖山看看这烟火旺盛的寺庙。洛商劝阻，“今日大雨，寺庙没有人去上香的，山路不好走，改日天晴再去也是一样的。”
汐子那天听完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心里越发的好奇，片刻也忍不住，想去那寺庙看看，再寻一寻那位神奇的尼姑。
洛商检拦不下汐子，只好找了辆马车，跟着她一同前往。
进入郊区，经过雨后泥泞的路，一路颠簸到山下。
马车师傅停车，带着顶斗笠帽，身上被雨水淋湿了大半，佝偻着身子，回头看着汐子和洛商，“两位，到了。”
洛商撑着伞，一手将汐子扶下马车，转身给师傅付钱。
师傅拿着钱，“朝山上看了一眼，那就是寺庙了，山路陡峭，两位多多小心啊。”
“谢谢师傅。”
汐子向山上望去，烟雨朦胧中看到半山腰几个若隐若现的寺庙屋顶。
今天穿了长裙，提着裙边就往山上走。
“等等。”
洛商大步走到汐子前面，蹲下，回头看看她，“这一路的泥水，我背你上去。”
“不用，我可没那么娇气，再说，那么高的山，你背我上去不得累死啊。”
“小时候一遇到下雨出门，你可是从来都不愿走路的，都是我背你，”洛商笑着，“别磨叽了，快来。”
汐子勉为其难的提着裙边，趴在洛商背上，接过他手里的伞替他撑着。
“我真的，头一次觉得，有个哥哥这么好啊。”
洛商打趣她，“你现在才觉得我好？”
又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解释，“也对，之前是我不好总是针对你让你也受了很多委屈，就当是弥补一下我曾经的过错吧。”
“什么过错？”汐子不解。
洛商才想起来，汐子至从落水之后把很多事情都忘了，自然也不会记得至从那日大雨他被母亲罚跪在门前，之后为了不让母亲针对汐子，他不再主动靠近汐子，汐子每次来找他，他都会刻意刁难汐子把她气走……
“没什么。”他回答。
洛商一股劲儿将汐子背上半山腰，距离寺庙大门还有两层阶梯的时候将她放下，站在原地抹了把汗，喘了两口粗气。
正遇见迎面下来的老人，戴着斗笠，穿着一身灰布衫，看见两个人，问道，“年轻人，去寺庙拜佛啊？”
“是啊。”
“快去吧，今天人少。”老人指指山下，“我在山下开的茶馆，下山口渴了来喝一杯。”
“好好，一定去。”洛商回应。
老人走后，洛商带着汐子朝寺庙走去。
这寺庙伫立在山林中间，成阶梯状排列，一共有三殿，在寺庙外看过去，寺庙上方是从大殿外缓缓升起的青烟。烟火确实旺盛。
进入寺庙，虽然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还是有几个来往虔诚上香拜佛的人。
洛商陪着汐子在香炉上了香。
汐子环顾寺庙四周，目光落在大殿外两个参天大树上，这两棵大树长得粗壮，枝叶繁茂，遮盖了整个大殿，奇怪的是枝干相缠。
汐子仰头看着高耸的树端，茂密的枝叶，伸手摸上树的枝干。从枝叶缝隙滴落的雨滴落在头顶的伞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段段模糊的记忆，相缠的连理树、盛开的火红的花、院墙、人群、小男孩……
“汐子，你看……”
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个男孩的脸。
“汐子！汐子！”
被洛商的声音喊回过神，汐子扭头看着洛商，他的五官那么白净，带着笑意。
“这是什么树？”汐子又抬头看着笼罩在头顶的巨大绿荫。
“榕树，”一位身穿纳衣的年轻和尚站在身后，手握着佛珠，也抬头看着树端，“这棵连理树200多年了。”
“我只在梦里见过这样的树……”汐子喃喃道。
“是吗？”和尚一笑，“梦里梦见那也是缘分，待会二位离开不妨在殿内求上一签，以解心里困惑啊。”
“想问一下师父，听说这里有位算命很准的师太，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这寺中啊？”
“师太？我们寺中并不收女弟子。”
“可这城中许多人都知道寺中有个女师太，后来不知去向了……”
汐子又把说书先生讲的事情给和尚讲了一遍。
和尚大笑，“那都是些民间传说罢了，我们寺庙确实从来没有收过女弟子，也没有发生过那样奇异的事情。人生短短几十载，死了灵魂就烟消云散了，即使真的有来生，那也是新的开始。”
“现在的人总喜欢把姻缘归结于前生今世，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安慰罢了。”
和尚说完离开了。
洛商上前，盯着汐子，“看吧，连人家师父都说了，没有什么前生今世，你想多了。走吧，我们往里面看看。”
“那说书先生骗我们的？”
听完和尚的话，汐子觉得说书先生的故事是编来的，可脑海里那些重复出现的场景又让汐子怀疑。
“哎，那说书先生嘴里说出来的话哪有几个切合实际的，听听就行了，别魔怔了。”洛商安慰。
汐子往大殿内走去，还不忘回头多看了几眼那棵参天的连理树。她每次只要多看一眼那连理树，眼前就会出现开满了火红的花的景象。
殿内飘散着香火味，安静宽敞的大厅内回响着老和尚敲木鱼念经的声音。
两人拜过佛像，朝一旁的老和尚走去。
老和尚睁开眼，没等两人说话就像预知他们想干嘛一样，拿出签筒递给他们，“抽签，讲究，心诚、心净，没有杂念。”
两人以此摇签，把签拿给来和尚，换来两张签条，都是上上签。
汐子的签条上写到：生世缘已定，梦中眼前人。
洛商的签条上写到：比翼鸟难成，枯树待逢春。
两人让和尚解释一下其中的含义。和尚拿着两人的签条看了看，又看了看两个人，把签条递给他们。
“这签中所解，就是你们心中所求啊。”
……
两人一路想着各自的签条，汐子问洛商，“你求的什么？”
“那当然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猜你求得也是姻缘吧？”
洛商被猜中，一下红了脸，还强词夺理的说汐子，“怎么？只准你求姻缘不准我求个啊，好歹我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
“是啊，是该让二姨娘给你介绍个大家小姐了，免得你成天跟在妹妹后面，影响妹妹的姻缘。”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影响你的姻缘，我有权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你要嫁给什么样的人，那必须得我过目，我同意了你才能嫁，男人是最懂男人的，免得你看走眼，嫁错人，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你都不会说点好的，只会诅咒我。”汐子向山下走去。
洛商将伞伸过汐子头顶，跟在她身后，“我是说，你不要惦记那个沈顾辛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他爱的人是柳妏烟。”
“我才不管他爱的是谁，只要他愿意娶我，我就敢嫁。”
“你这是拆散别人一对苦命鸳鸯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汐子嘴角一笑，“我只知道，是沈顾辛主动说要娶我的，如果他真的爱柳妏烟，他就不会说出这种话。”
“你个傻丫头！沈顾辛那是有预谋的，你太不了他和柳妏烟之间的事情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反正，我现在也不急着嫁给他，我有足够时间听你给我讲他们的事情，到时候我再做决定。”
洛商一乐呵，“你还不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