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请柳妏烟演出
福来街上的回春楼有一位出了名的艺伎，叫作柳妏烟，传闻这柳妏烟生的美若天仙，身材婀娜，舞姿出众。当年被回春楼的老板白眉相中了舞姿才花了重金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没想到在回春楼一舞便名声远扬了。
柳妏烟和回春楼的其他艺伎不同，她一年才会公开表演几次，还得有名望的富家公子花重金竞价才能请动她出来演出一次。
“我听说这柳妏烟生性凉薄。”洛商戴着小虫乔装成女儿家的样子，脸上打着粉嫩的胭脂，头戴大红花，穿着倒大袖的绣花旗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朝回春楼上指了指，“她的房间没有人进得去，今天只能试一试了。小虫，你给我打好掩护。”
小虫躲在洛商身后，“我可是清白之身，进这种地方不太合适吧……再说，回头让老爷太太知道了不得打断咱们的腿啊……”
话音未落，洛商已经走到了回春楼下，被两个小厮拦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女装的洛商，质问，“你的票据呢？”
“什么票据？”
“今日进回春楼看演出都要票据，没有票据一律不能进。”
“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这票据在哪买？”
“这票据不对外卖，是白姨专门给贵客发放下去的，数量有限。”
洛商见花钱也买不来票据，和两个小厮急了眼，“我和你们白姨可是老朋友了，今天有要事要跟柳小姐商量，你们最好放我进去，不然白姨来了，定饶不了你们。”
两个小厮相视一笑，好像听惯了这种话一般，“你以为柳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啊？我们来这回春楼一年多了连柳小姐的影子都没见过。”
远处小虫冲上来拦住两个小厮，给洛商使眼色让他趁机跑进回春楼。
“你站住！”
两个小厮朝着跑走的洛商大叫，却被小虫死死的抱住腰，用忸怩的声音说，“两位哥哥帮帮忙啊，刚刚小偷抢走了我的钱包……”
……
洛商进到回春楼，一楼都是一些正在来回忙碌的工匠在搭舞台，这舞台占了半个大厅的空间，背后顶上房顶的幕墙镶着精美的飞天壁画，富丽堂皇。
洛商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碰见正端着水盆下来的小姑娘，便问，“柳小姐在哪个房间？”
小姑娘上下打量洛商一番，看他一身女装，俗气的样子，“你是做什么的？”
洛商才想起自己的女装，清了清嗓子，细着声音说，“是白姨让我来给柳小姐说点事情。”
小姑娘半信半疑，指了指楼上，“你上楼右转，最后一间厢房就是了。”
洛商连忙道谢，提着裙角朝楼上大步走去。
停在门口轻叩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声音。接着又敲了几下门，里面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说，“谁？”
洛商细着声音，轻声说，“柳小姐，白姨让我来给你说点事情。”
“进来吧。”
洛商推门进来，正对面就是一身白色旗袍，齐腰卷发，倚在窗边喝茶的柳妏烟，纤纤玉指微微翘起，一张清秀白皙的脸，五官精致，就是少了点血色，眼眸望向窗外。看都没看进来的洛商一眼，开口道，“说吧。”
洛商也不客气，直接走上前，坐在柳妏烟旁边，“柳小姐，我是洛府上的人，我们府上近些日子有宴请，想请柳小姐演出一场。”
柳妏烟缓缓放下茶杯，“白姨让你来的？”
“是，”洛商点头，“白姨都同意了，柳小姐您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柳妏烟这才瞥眼看向面前的洛商，觉得眼前的女子装扮怪异，“那白姨是不是没告诉你，想让我演出也是有条件的啊。”
“我知道，钱都不是问题，演出结束，我们府上定重金感谢。”
柳妏烟听完一笑，拂了拂裙摆，起身，“我对钱可没有兴趣。”
“柳小姐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
“我什么都不想要。”
看着柳妏烟一副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洛商说，“我早就听闻柳小姐一心想离开这回春楼，奈何白姨不放人，这次柳小姐如果答应这场演出，我可以帮柳小姐恢复自由身。”
柳妏烟听完轻笑一声，不做回答。
“柳小姐，意下如何？”
“我想这位公子定是误会什么了，我已经说过我对钱不感兴趣了，自由身，我早就是自由身了，也不必劳烦你在这浪费时间跟我说这些。我待会还有其他客人要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请公子回去吧。”
没想到柳妏烟就瞥了洛商那么一两眼就轻而易举把他识破，他干脆也不再装了，直接扯下头上的假发，拦在柳妏烟面前，“实不相瞒，柳小姐，我就是想请小姐去我府上参加一场演出，这个事情对于我而言非常重要，必须要柳小姐帮忙才行。”
柳妏烟抬眼看他，那张看似温柔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却是冷漠。
“我已经不演出很久了。”
洛商觉得柳妏烟是故意拒绝他，楼下那么大的舞台不就是为了她演出特意准备的吗。
“你就别骗我了，你要是不演出，楼下那么大戏台子给谁搭的？你都不演出了还待在这回春楼做什么？”洛商转了个身，指着柳妏烟，试探的问，“还是说你在等谁？沈顾辛？”
一听见沈顾辛的名字，柳妏烟眼里有了一丝动容。
洛商嘴角露出一抹笑，“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但是这次来找你帮忙为了你，虽然你和沈顾辛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但你们曾经也有过感情，如今我家要把妹妹许配给沈顾辛，你就忍心看着他娶别的女人？”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妇人，这妇人气质出众，长发盘在脑后，别上翡翠发簪，翡翠的吊坠耳环，面相和蔼。拿着礼盒的手腕上戴着一枚白玉镯子，可能因为常年戴的原因，白玉镯子剔透有光泽。
“谁是别人的了？”她把目光落在洛商身上，“洛大少爷怎么穿成这样啊？还跑到我们回春楼女子的闺房里，不怕回家被你家老爷子抽鞭子啊。”
“白姨~”洛商一见到白姨就撒起娇来，“白姨你替我说说柳小姐，这个忙可以一定得帮帮我啊。”
白姨了然的一笑，看着洛商，“你这是为了我们柳妏烟，还是为了你自己啊？你娘不是对你那个妹妹恨之入骨吗，怎么，你拆散别人的好姻缘，准备娶你妹妹不成啊？”
白姨说着大笑起来。
说起白姨，也是一位非常神秘的人物，除了这家回春楼平日交给底下的负责人管理，白姨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远郊的一个府邸里待着，府邸方圆十几亩地的花田都是她种的。洛商和白姨熟络，还是在他小时候，那时候洛老爷经常邀请白姨去家里做客，洛老爷爱花，家里庭院的绝大多数花卉都是白姨卖给洛老爷的。白姨对洛家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后来因为一些流言蜚语白姨和洛老爷断了联系，此后再也没联系过。
到现在府里还传言洛老爷和白姨的关系不清不楚，当年洛商的母亲因为白姨生气在家摔了几回上好的茶具，破口大骂白姨是个不要脸的风流女人，故意勾引老爷。洛商倒是觉得白姨很好，因为洛商现在回忆起白姨，年轻的时候简直美的一塌糊涂，那张漂亮的脸上永远都是挂着笑意，现在年龄大了还是一样可亲。
“我们妏烟近日确实是身体不适，不能去府上演出，你看我这回春楼，哪个姐姐你相中了，让她去演出也是一样的。”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