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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谎言掩盖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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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月晨给王魁带来了一身正装,深灰色的西装配浅色的领带,显得朴素大方,很有精神,加上他身材魁梧,看起来很像要去参加国际比赛的运动员。随后他们一起到了h市的ohpxn餐厅,王魁从来没进过这么高级的餐厅,这家餐厅的装修极具艺术美感,木质的餐桌椅色彩淡雅,周围有山水和风景画,男女服务员都身着白色服装,戴着手套,系着蝴蝶结。覃月尘很快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她们已经提前到了,坐在离山水景观很近的一张圆桌上,出乎王魁预料的是,他看到了两个女人,而不是一个。

    覃月尘拉着王魁大方的走了过去,向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向王魁介绍那两个女人:董颖,还有坐在她身边那个冷冰冰,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妹妹,董璐。王魁入座后,认真打量起两姐妹来。两姐妹打扮得十分精致,从头到脚都是名牌,她们像很多富家的太太一样,非常的纤瘦,钻石的首饰闪闪发光,头发浓密光亮,像漂亮的丝绒毯。

    四人传递菜单,点了菜和饮品。点完了,董颖突然开口说:“听着,小土鳖,这话我也跟月晨说了,”她很不客气地说:“这事不能让媒体知道,懂吗?我很愿意告诉你我听到了什么,因为我希望你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不过,你绝对不能把我跟你说的话告诉别人。”

    王魁听到这话有些气闷,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有钱人,总是这么自我为中心,但是他的职业素养让他只能继续忍着,直到吃完这顿饭,拿到他想要的信息。“这个餐馆人很多,”他答道,“或许,我们应该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哦,这倒不必了。这儿没人认识你,你放心。”董璐冷冰冰的插话道,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我觉得你就不该跟他说。”她的语调和表情,好像王魁是个寒酸而不自知的服务生。

    “我要做什么,我说了算。”董颖厉声斥责妹妹,“我只会说我听到的,就这样,警方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些话我只说给相信我的人。”

    好一会儿众人都不发一言,百无聊赖的董璐环顾了一圈四周,喝了一杯红酒,她又要了一杯,盯着王魁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前,即便是中午,这地方也坐满了各种各样有趣的客人,但我那无趣的丈夫,却不喜欢这里,他只喜欢那些正儿八经的地方。”

    “董璐的丈夫是雷普先生,我们的一位资深合伙人。”覃月晨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赶紧给王魁解释道。

    “你知道吗?穷小子,你最好别让媒体掺和这事,你应该知道董颖正在和她前夫办理离婚,要是再来一次,肯定会影响的赡养费,所以你最好小心点。”

    王魁表示他知道了,他掏出了笔记本,正准备记录,董颖看见他的动作,一下就慌了,她盯着覃月晨,尖着声音说道:“我可没说可以做记录!”

    于是覃月晨飞快的朝王魁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额,你看,我们只能光听吗?额,就不要记录了吧?”

    “好吧,”王魁收好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笔,轻声开始询问:“请问你和覃曼尔有多熟悉?”

    “噢,几乎不认识。她搬来才三个月,平时见到,也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她对我们根本不感兴趣,在她看来我们太老了,生活作风也很老派。说实话。她来了之后我们真是很烦,她总是能搞出大动静来。”

    “那王安,你的前夫跟覃曼尔有多熟?”

    “几乎也不认识,但他尝试接近覃曼尔好多次,他想让她出演他的一部电影,一直想邀请她到楼下来谈谈,不过她一次也没来。王安是干这种事的天才,他到处抢名人,千方百计的制造新闻。他还捏造出覃曼尔和马科迪的绯闻,想想,媒体可能已经为他们马上要住一栋楼而发疯了,如果他们两个人又同时出演了他的电影,可想而知他又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覃月晨不安的瞥了一眼董颖,突然说道:“事实上几周前,王安突然去看望了我的母亲,他想”

    “想说什么尽管说,我不介意。”董璇说道,看起来她似乎真的漠不关心。

    “他想说服我母亲允许他拍一部曼尔的传记片,他还是很体贴周到的,特意跑来询问,希望家里人同意。曼尔死了才三个月,我母亲的情绪还在悲痛中,但是他已经开始打听曼尔的生平了,抱歉,我提起这个事的意思是,或许有些事就瞒不过他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王魁问道:“哪些事?”

    “我也不知道,比如,曼尔小时候的某些事情?她被我们收养的事?”

    “你跟他沟通过吗?看看关于覃曼尔,他是否知道某些可能你们都不知道的事?”

    “这可太难了,我舅舅听说发生了什么事后,立即联系了王安,不让他再继续接触我们家任何人。”

    这时候菜上来了,大家开始动筷子,王魁看了看几乎没动过的筷子的董颖,接着问道:“覃曼尔搬进去之前,你们已经在那儿住了多久?”

    “差不多一年。”

    “她搬进去之前,中间那层有人住过吗?”

    “有啊,有一对带着男孩的夫妇在那里住了六个月,然后他们一家就出国了,之后房地产公司没能让任何人对那套公寓产生兴趣,你知道的,这样的管家式公寓贵的要死,没有几个人住的起。”

    “你跟张顺熟悉吗?”

    听到这个名字,她眨了眨眼,“他啊,他就是保安嘛。我不认识他。我需要认识他吗?看起来人还不错吧。”

    “亲爱的,”覃月晨稍稍靠近了点,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那天晚上你都听到了什么?”

    王魁觉得覃月晨这个门外汉,还是不插嘴比较好。

    “这个嘛,”董颖说,“当时是凌晨两点,我起来喝水。”她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感情。王魁注意到,她说的故事,即便是这个小小的开头,也跟她告诉警察的那个版本不一样了。

    “所以我去厕所倒水。回到客厅正往卧室走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大声说话。她,覃曼尔说‘太晚了,我已经做了。’接着,一个男人说‘你胡说八道,该死的婊子!’然后,然后他就把她推下去了!我真的看见她掉下去了!”

    “我尖叫了起来,”董颖接着说道,“我忍不住,我冲了出去,经过王安,直接冲到楼下。我就是想告诉保安上面有个男人。那样他就跑不了,他们就能抓住他。”

    “张顺一下子就从桌子后窜了出来,我把发生的事跟他说了。结果他冲到街上去看尸体,而不是跑上楼去抓住那个那人,真是蠢!要是他先上楼,或许就能抓到那个凶手了!然后,王安也下来了,他气冲冲地把我拽回了家。”

    “后来张顺上来了,他告诉我们覃曼尔死了,后来警察就来了,但是没人相信我说的话。”

    她又喝了一口红酒,放下杯子平静的说道:“要是王安知道我跟你说话,肯定会气的发疯。”

    “不过,你非常确定,是吗?”覃月晨又插话道:“你听到楼上有个男人的声音?”

    “当然,”董颖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上面一定还有人。”

    “警察不相信你证词,因为他们觉得你不可能听得到声音。”

    “那就是他们错了,难道不是吗?”她厉声说,“我就是听到了。”

    “窗户紧闭,你也听到了吗?”

    “窗户是开着的,”她说,但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屋里很闷,去倒水的时候,我就顺便开了一扇窗。”

    王魁知道,要是继续在这点上逼问她,她很可能就不回答其他问题了,于是他换了话题:“那你觉得,那个男人之后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覃月晨干嘛给你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肯定是用什么方法溜走了。也许爬后窗,也许躲在楼梯上。也可能走的底下的停车场。我他妈不知道他怎么溜走的,我只知道,他当时就在那儿!”

    她情绪激愤,不停转着手上的钻戒,覃月晨赶紧附和道:“我们相信你。”并向王魁使了使眼色。

    王魁好像没看到一样,继续问道:“覃曼尔死的时候,王安在睡觉吧?”

    “是的,没错,”她说。

    “王安是什么时候下的床?”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覃曼尔坠楼的时候,他在睡觉吗?他什么时候醒的?”

    “听见我尖叫的时候,”她说“我吵醒了他,不是吗?”

    “他动作一定很快。”

    “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我冲了出去,经过王安,直接冲到了楼下。’所以你跑出去的时候,王安已经站在屋里了。”

    董颖的反应慢了一拍,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错”说着,她又摸了摸额头,捂住脸。

    “这么说,他立刻从熟睡中醒来,只用了几秒钟,就站在了客厅里,根据你的描述,你从开始尖叫到冲出屋外,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吧?”

    她又顿了一下,“没错,”她说,“好吧,我也不知道,我想我确实在尖叫。尖叫中,似乎一切都静止了,一切都成了转瞬即逝的事情,我太震惊了,我不知道我叫了多久,然后王安从卧室里跑出来,接着我就从他身边跑出去了。”

    “你没停下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你都看见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

    “你觉得你能再次听出那个男人的声音吗?”

    “不知道,”她说“就是个男人的声音而已,可能是任何人,没什么特别的。后来我还想,会是杨磊吗?因为我有一次听到杨磊在顶楼嚷嚷。张顺把他赶了出去,我真是无法理解,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跟杨磊这种人走在一起。”

    “但你觉得,那天晚上你听到的声音不是他的声音?”

    “这个嘛,像我说的,也有可能是。”她耸了耸肩,“不过他有不在场证明不是吗?他有两个人的证词呢?他在施莹那儿,不是吗?”说到这里她不禁笑了笑,“那个贱人。”

    董璐哈哈大笑,“是啊,那个贱人,我太了解她了,她参加的每场时装秀我都有组织策划,她跟她闺蜜的男朋友上床可不止一次了,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荡妇。”

    “很遗憾,月晨,不过,曼尔选朋友的品味真不怎么样。”董颖喝了一口红酒,说道,“先是施莹,接着又是滕瑶,真是一个比一个糟糕。”

    “谁是滕瑶?”王魁问道。

    “化妆师,价格贵的要死。不过也是一个想混进顶层圈子的婊子。”董璐答道。

    两姐妹说完这些,便再没什么话说了,覃月晨一言不发地去结了账。两姐妹将光滑的头发甩到肩后,穿上了昂贵的外套,她们临走前再次向王魁说道:“我跟你说的这些话,都别记录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们正准备离开时,董璐的丈夫来了,他又高又瘦,六十多岁,一双眼睛透着寒意的盯着王魁。然后他们三人便离开了餐厅。

    等他们走后,覃月晨也告辞了,他说“董璐的丈夫并不喜欢董颖跟我们见面,所以有敌意,请你见谅”。

    在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王魁开始做笔记。王魁曾见过无数的说谎者,任何说谎者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他非常清楚董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她不可能在公寓听到她声称的一切。但是她说的那些事情中,只有这部分有几分真实性。在她极力粉饰的那些假话中,也只有这部分闪耀着绚丽的真相之光。她在最关键的部分说了真话,但却为何要替真相披上虚假的外衣呢?“除非真相意味着危险,否则撒谎就毫无意义。”他突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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