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保守秘密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阿区更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手持短剑，警惕的望向四周。
周无患摆摆手，示意阿区收起短剑。
一面又轻声问一脸惊恐的小姑娘：“闲闲？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做了噩梦？”
桑闲闲目光里既疑惑又惊恐，她瞧瞧周无患，又看向时玥，口中模模糊糊道：“石小郎中，我好像哪里受伤了……”
时玥心中狐疑，却也没有敷衍，认真问道：“可是身体不适？何处疼痛？”
“若说不适，我是觉得这会儿小腹在隐隐作痛……大约是喝多了酒，吃多了冷食吧……”
她一边微弯着腰捂住肚子，一边不自在的扯着衣衫。
她刚刚只是小憩一会儿，并未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小腹一股热流，无意间低头一瞧，竟有一团殷红的血迹洇湿了衣裙。
当即大惊，不由失声喊了出来。
这会儿却又觉得自己污了衣衫，污迹又恰好在尴尬之处，面对几个大男人一时面色发窘，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时玥见闲闲眉头微蹙，面色发白，加上小腹疼痛，她心有所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鉴于小丫头羞于开口，她便朝周无患道：“小侯爷，可否请您与阿区二人暂时回避？”
“嗯？”
周无患微微挑眉，望向时玥的目光之中尚有一丝不解，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有什么事就喊我，我与阿区就在隔壁喝茶。”
时玥点点头，见二人出去了，她才转身朝桑闲闲问道：“桑姑娘，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开口直言了。”
“你……”
桑闲闲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她这会儿觉得腹中疼痛更甚，似是有刀子在小腹绞着一般，虽然确实疼痛，但她还是不愿在石大夫面前失了颜面。
“我……”
口中你你我我了一会儿，最终只道：“我这会儿好了，只是，我，我有点冷，这身衣裙，薄了些。”
“不如，麻烦石大夫找个毯子可好？嗯，也好，挡一挡寒气。”
她甚少撒谎，话一说出就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发烫，忍不住用手胡乱揉了一揉。
时玥目光微不可查的朝小姑娘身下看去，虽那姑娘捂得严实，但她已经料到让她拿毯子的原因。
时玥叹了一口气，朝桑闲闲走近了一些，柔声道：“桑姑娘，可是来了癸水？”
“什，什么……？”
桑闲闲一脸茫然，却因时玥的靠近心中更加紧张，不由得挪了挪了身体，不慎露出了她刚刚费尽心机遮挡的那片嫣红。
她立即又拽起衣衫挡了，心中突然明白了时玥口中的“癸水”指的是什么后，脸上瞬时发起了烧。
是了，她怎么将这个忘了，观中与她相熟的那几个坤道师兄每月都有那么几天偷偷摸摸去端着盆子洗东西，她是知晓的。
只是，她一直没有这个担忧，还暗暗自喜来着……
时玥见桑闲闲年龄虽即将及荆，却对女子月事之事知之甚少，便想到她身边的师傅——那个起身离去的老人，定是不会考虑到这些。
心中不由一叹，对她语气更加柔和：“桑姑娘，可是初次来癸水？”
桑闲闲语无伦次道：“是，是又怎样？”
时玥语气不变：“看你面色发白，小腹作痛，且宴中又多饮了果酒，在下身为大夫，对女科亦懂一二。你可愿在下诊治？”
“那，那且试上一试吧！”
桑闲闲犹犹豫豫，伸出了一只胳膊。
时玥刚伸手扶上她的手腕，不料她又猛地抽了回去，面色更为惊恐：“不，不行！”
“又是为何不行？”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摸了我，我怕自己以后肚子会变大的！”
“无稽之谈！”
时玥又震惊又好笑。
这都是谁给她灌输的知识啊？
桑闲闲见时玥面色显然不信，她急的都要哭了：“这是观中女冠说的，她们说女子有了月信，若是被男子碰了身体，便会大肚子，生娃娃的！”
她越说越激动，越想越觉得委屈，竟被这小郎中碰到了手，虽然她说过想要嫁给他不嫁给燕五郎，可她没想现在就要给他生娃娃呀！
“我，我不要生娃娃，我不想当娘亲！呜呜呜……”
时玥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眼泪如此之多，她连忙掏出帕子来给她，却被人扔了回来：“不要你的帕子！你不要碰我！呜呜……”
“桑姑娘，她们说的的意思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若是如此，那天下的姑娘岂不是只忙着生娃娃了？”
时玥连忙劝解，谁知对方根本不听。
此时两人一人伏案大哭，一人站着手足无措。怕是再哭下去，小侯爷都要过来查看时玥是否虐待小姑娘了。
显然，桑闲闲虽然表面是个少女，实际上内心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时玥对孩子向来手足无措，此时她听着少女呜咽的哭声也软了心肠，只得叹了口气，弯着腰轻声哄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保准你听了就不再哭了。”
果然，小姑娘闻言从案上抬起了头，哭的通红的眼睛望向时玥，抽抽搭搭问道：“什么秘密？”
时玥抿了抿嘴角，俯身附耳过去轻声说了几个字。
桑闲闲听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一瞬，她破涕而笑，犹自带着浓浓的鼻音反问：“真的？”
“真的。”
时玥郑重答道，又随手拿起一支筷子啪的一声折断，“如有虚言，尤如此箸。”
“桑姑娘可愿替在下保秘？相信也过不了太久，到时在下公开便也不算秘密了。”
桑闲闲重重点头，又不好意思道：“那，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时玥也点了点头。
桑闲闲见状便主动伸出手让时玥诊脉。
诊完后时玥思索了一下，想起闲闲那点少的可怜的生理知识，便斟酌着对她叮嘱道：“女子月事，常被人认为是‘不洁’、‘恶液’、‘污秽之物’。其实，这种言论大大的错误。女子来月事，这实在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如同饮水吃饭一般正常。”
“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月事来了，证明女子已经长大了，可以婚配怀孕产子了。当然，并非来了月事就立即可以生子，怀子年龄太小，是会危及生命的。”
“桑姑娘，你今日来了月事，这是一件喜事。”
桑闲闲听的认真，她从未听说过这也是一件“喜事”。她从前也问过女冠们，但她们对女子月事向来都是躲躲闪闪，扭扭捏捏，含糊其辞，让她也懵懵懂懂，如今闹个大红脸。
“癸水初来，腹痛也算正常，我给你开一副药，回去你且吃着。今后你吃食物之时要注意避免寒凉……”
“那，石大夫，”闲闲扭捏着打断了时玥的叮嘱，“我的裙子脏污了，也不能真披着毯子出门，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