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楼凶案
“咳咳,咳咳,咳咳!”
喉咙好痛,喘不过气来了!
时玥猛地一阵咳嗽,两手胡乱挣扎着醒来。
这是做噩梦了吗?
不,这不是梦……
她望向手中抓下来的东西,脑中一阵眩晕。
映入眼中的是一条素色绣花的布帛。
这是……
腰带?
汉服服饰?
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时玥皱了皱眉,将目光慢慢从腰带看向了自己的衣装,又快速转向了屋内。
衣衫与屋内装设都是古色古香,精美秀丽,在烛光笼罩下仿佛影视剧里的人物布景。
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
让她吓了一跳的是,这个屋子里,好似案发现场一般。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碎瓷片。
还有一摊血迹。
再然后……
是一个人。
一个青年男子仰面躺在卧床附近的地上,衣衫凌乱,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嘶,头好痛……
一阵疼痛袭来,时玥被疼得紧闭双眼,再也站立不住,蹲坐了下去。
缓了一会儿,疼痛慢慢散去,脑海中竟然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情感与记忆。
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时玥,穿越了。
现在的她,身在名为岱朝的京都——岱京。
还是叫时玥。出生于中医世家,父母皆从医,而且母亲医术更胜一筹,宫里贵人时常请母亲去看病。在她十一岁时却因为贵人治病而获罪,父母双亡,自己被卖入青楼。
她三月初五刚满十七岁,第二天便被鸨母逼迫首次点花牌亮相。
一词唱罢,她回卧房内更衣,却在屋内发现一名早已守候她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自称明德侯,声明鸨母让她来此守候。不管时玥如何哭诉拒绝,直接硬来强迫她成其好事。
她虽表明自己为“清倌儿”,实际上却明白了:鸨母根本无意让她保持名节。
一时情急奋起反抗,推搡之间,男子摔倒在地,却被碎瓷片刺中头部而死。
她碍于死者身份,加上本身又是个孤女,轻生的念头一起,找条腰带便吊于床间,自缢而死。
一缕孤魂,不知飘往何处。
那个不畏强权的时玥走了,却来了中医时玥。
作为全国著名中医院里一名颇有实力的青年医生,时玥一无家人二无婚姻,因此她在国庆节假期的最后一天还在坚守岗位。
只是在晚上下班过马路时,她碰到了车祸。
起因只是为了救一名在大货车视野盲区骑车的小学生……
就她醒来的地点来看,她应该是失去了生命,就是不知那小学生如何了。
时玥坐在地上缓了缓,脑海中思绪纷杂,她收拢心神,慢慢移步至那小侯爷身边。
那明德侯看着二十多岁年纪,生的白面无须,此时双眼紧闭,呼之不应。
时玥小心查看一番,发现他后脑处斜斜插了一片碎瓷。看上去应是致命伤。
身为医生,处于危急时刻的伤患她不知看了多少,因此面对这个一动不动的“尸体”她仍是伸手在脖颈处探了探。
还有气息!
看来只是昏死过去了。
她不敢妄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人还没死,只要医治及时,想必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门外却一片嘈杂,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
“嚯……”
一副戏谑嗓音响起,来人仿佛没看到屋内那凶杀现场一般,似笑非笑朝身后道:
“钱妈妈,看来你这个奉为上宾的明德侯,已经凉了呢。”
时玥保持着跪坐在地的姿势,转头看向来人。
那是位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身姿挺拔,面容俊秀,一身玄色暗纹锦衣,脸上笑意犹在。此时随意倚在门边,似在看一场好戏。
时玥见他虽恣意潇洒,却自有一股子威严气势,让她不敢小觑。
稍后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摇曳着肥臀快步进门,待看清了眼前情景后,大喊一声委顿在地,呆了一瞬就开始喊天叫地哭喊起来。
“我的老天呀,天杀的小蹄子,你将这位爷害死了不成?”
“我的惜春楼完了,全完了呀!”
时玥想到地上的人还有气息,便在这妇人哭喊声中道:“此人尚有一口气在,还需及时就医才是。”
“妈妈还要喊得全楼的人都知晓此事吗?”
鸨母顿时止住了哭声。
玄衣男子闻声将目光转向时玥,见她仍是歌台之上的打扮,月白衫子水红的裙。衣衫尚且算得上整齐,发髻却有些微乱。
此时尽管跪坐在地,也丝毫不见局促慌张,颈背挺的溜直,眉间存有三分英气,目光灼灼,整个人仿若雪中绽放的红梅。
倒是与歌台亮相之时的风度有些不同。
“你是说,小侯爷还有救?”
鸨母抽抽嗒嗒问时玥。
“妈妈赶紧找擅长治外伤的大夫来,尚有一线生机。”
时玥虽也可救治,却心知此时她自己尚未摆脱杀人嫌疑,也是身处险境,不如让鸨母另寻高明,免得耽误医治。
跟着鸨母过来的两人都是心腹之人,鸨母同两人低声嘀咕一阵,其中一人匆匆离开。
另一人朝外面探头探脑的客人喊道:“各位不用慌张,只是客人旧疾复发,这就请了大夫来,各位继续啊。”
说罢伸手欲关房门。
那房门却纹丝不动。
“这位客官,您今晚闯进玥娘房中意欲何为,钱妈妈我暂且不予追究。只是,您今晚所见之事,只当不知如何?”
鸨母拍拍屁股,拧身站起来,又端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皮劝说玄衣男子。
“哦?”
对方脸上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来,“钱妈妈你待如何啊?”
“客官您一看便出身不凡,来我惜春楼嘛,都是放松玩乐的,一般的姑娘您自是看不上眼。”
鸨母看面前的男子来了兴趣,面上的笑容也真了两分,“我楼里的姑娘不说貌美如仙,也都是极标致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知您喜欢哪一款?”
那男子脸上笑意更盛,加上本就相貌极好,连鸨母都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钱妈妈可真是说笑了。”那人收起笑意,面上添了一丝厉色,“我敢踹门进来,当然是来看这个明德侯的。”
“不过,钱妈妈,你确定这个人,当真是你口中的贵客吗?”
“什么?”
鸨母愣住了,满脸疑惑之色。
时玥也不明所以。
“客官所言是什么意思?”
这话不用他回答了。
“周二哥!”
“我的侯爷啊!”
“你让我好找!”
楼上又是一片嘈杂,接着有个穿红袍的圆脸少年气喘吁吁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小厮。
那少年,时玥记忆里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