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死亡天使（7）
古拉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是的，我记得他们。这些病人大都病重，甚至奄奄一息。”
格雷警监紧盯着古拉：“这就有了杀人的理由了吗？”
古拉直视着格雷警监，声音坚定：“当病人受病痛折磨，死亡已经不是悲剧，而是种解脱。”
柯南打断他：“你把这事说得很高尚，但你杀害的是手无寸铁、毫无抵抗能力的病人！”
古拉微微低头，但声音依旧坚定：“抱歉，我还是不懂。你们找我谈话的目的。”
格雷警监说道：“我们有搜查令。今早你在医院的时候，我们搜查了你的公寓，我们找到了这个。”
柯南冷冷地说：“这是个日志，你在里面写满了医疗记录。有且仅有这九名病人的记录。我们知道是你杀了他们。”
古拉看着柯南手中的日志，很快恢复平静：“我让他们解脱了。我把他们从肉体的桎梏中解救了出来。我发现他们，研究他们，我确信他们无法被治愈，他们不得不活在对死亡的畏惧当中。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解脱了他们。”
柯南紧盯着古拉：“那摩根呢？”
古拉皱了皱眉，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柯南反驳道：“她病情在好转，你怎么能把你对她的所作所为称为善行？”
古拉听后，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好转？得转移性心脏癌的病人无法被治愈。”
柯南反驳得更加强烈：“她没得癌症，她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本在痊愈中。她的血压上升，血氧饱和度……”
古拉打断柯南的话，坚定地说：“不，你搞错了，他们在心脏里发现了肿块。”
柯南的声音逐渐升高：“怎么了？厌倦了等到病人病入膏肓，再动手吗？”
古拉情绪激动地反驳：“疼痛让她说句话都说不完整，她求我结束她的生命！”
柯南紧握着拳头，声音带着愤怒：“她本有大好前程！”
古拉却毫不退缩：“不，她没有，她是将死之人。你在为你的所谓真相编织谎言。我不说了。”
格雷警监站起身，严肃地看着古拉：“你说得够多了。”
格雷警监和柯南一起走出审讯室，格雷警监赞赏道：“做得好，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柯南却显得闷闷不乐，格雷警监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问道：“怎么了？”
柯南叹了口气：“他在说实话，至少他自己认为是那样。”
格雷警监疑惑地问：“关于他是‘天使’？”
柯南摇头：“不，关于摩根的身体状况。他确信她得了晚期心脏癌。”
格雷警监皱了皱眉：“他还确信他帮了那些被杀的人。他就是个疯子，你还想怎么样？”
柯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反正不是这个。他以为自己在做善事，但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柯南公寓里，灯光柔和地洒在桌面上，柯南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摩根的病历。
灰原哀从旁边走过，好奇地问：“你怎么还在看这些文件？你都抓到‘天使’了。”
柯南抬起头，眉头紧锁：“我抓到一个聪明、医学知识渊博、极度重视细节的人。但他在摩根的身体状况记录中犯了一个错误，竟然在心脏搭桥手术中发现她有心脏癌。他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为什么如此坚信自己是对的？”
突然，柯南眼前一亮，他猛地站起身，激动地说：“我知道古拉先生为什么会杀摩根了！我现在马上要去见他。我觉得他对我们有所隐瞒。”
格雷警监办公室内，柯南坐在桌子的一侧，面对着被带进来的布朗德尔先生。
柯南开门见山地问：“布朗德尔先生，你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是吗？”
布朗德尔显得有些意外，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格雷警监，回答道：“你没告诉我他也会在这里。”
柯南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继续问道：“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是吗？”
布朗德尔耸了耸肩：“当你遥遥领先众人的时候，就会被认为才华横溢。我觉得你应该对此有所感悟。”
柯南点了点头：“的确。但成为这样的人也有坏处。其中之一就是会注意不到其他人也有可能，至少在某些方面和我们一样才华横溢的人。比方说，我昨晚想到，我可能不是第一个人，发现医院有‘死亡天使’的人。”
布朗德尔的脸色有些变：“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这件事？但没有说出来？”
柯南平静地回应：“这个人才华横溢，医学知识丰富，并且有理由密切关注自己的病人突然死亡。”
布朗德尔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好吧。如果你说的是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根本不知道古拉要做什么。”
格雷警监从一旁插话道：“我们查过太平间的安全日志，显然你曾经去检查过被‘死亡天使’杀害的前两个人的尸体。”
布朗德尔辩解道：“他们是我的病人，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但我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现象。”
柯南微微一笑：“我相信你肯定意识到了他们是被谋杀的。像你这样才华横溢的人，也许注意到了有局部缺血的现象。但同时，你还造成了一起手术事故，在一起常规搭桥手术中，你把手术钳留在了摩根的胸口中。”
布朗德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愤怒地反驳：“行了，我受够了！”
柯南站在布朗德尔面前，语气坚定而冷静：“摩根会有并发症，这不可避免。本来只要把手术钳拿出来就可以弥补过失，但同时也会带来第三次打击，毁掉你之前辉煌的事业。但‘死亡天使’可以让这些不用发生。你注意到他锁定的都是极度痛苦的晚期病人，所以你把摩根塑造成这样一种目标。”
柯南继续揭露道：“第一步，你找到某个心脏癌病人的活体检查，把检查结果改成摩根的，并记录这是在手术中发现的，然后你把这些放进她的病历里。第二步，你让她处于病痛之中，好让‘死亡天使’觉得有必要帮助她结束她的痛苦。
这个简单，只需减少止痛药用量就可以了。这样做还有个好处，她神志不清，这样就无法和喜欢跟受害人聊天的凶手交流。‘死亡天使’上钩了，摩根就这么死于心脏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癌症诊断从病历中抽去，你的错误就抹掉了。直到今天……”
格雷警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手术钳：“我们得到许可挖出了摩根女士的尸体，验尸官在她的胸部中发现了这个……”
柯南接过证物袋，打开它，展示给布朗德尔看：“是一把手术钳，眼熟吗？”
布朗德尔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但他还是试图辩解：“就算我信你，就算你真在摩根的遗体里找到这个，你所证明的不过是我犯了个错误。这个错误是有可能结束掉我的职业生涯，让我以后不能帮助数千患者恢复健康。但你证明不了我伪造记录或是谋杀。”
柯南微微一笑，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昨天晚上才去找了古拉。他做的病患日志太详细了，太全面了。我一开始怀疑那些数据一定是他从病历里拷下来的。可他怎么会冒着随时被人发现的危险做这些呢？然后我突然想通了，他拍了照。比如这张。”
布朗德尔看到照片时，无奈地摸了摸嘴。
柯南继续道：“起初，他否认这些照片的存在，但后来我跟他说是你操控了他，让他违背原则。他就说出，在他公寓的通风口处藏着一个闪存盘，照片就在里面。”
布朗德尔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瞪大眼睛看着柯南，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老天最好不让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需要手术救命。否则你们一定想要让我来保命。”
柯南不为所动，冷冷地回答：“正是这样的想法才让你觉得摩根的死和你没有任何责任吧？她的生命比不上你要救的上千条生命？”
格雷警监此时插话道：“今早地方检察官告诉我，二级谋杀会进监狱，你将面临20年服刑期。”
柯南公寓内。电视屏幕上，新闻报道的标题滚动而过：“丑闻！布朗德尔医生因故意促使已认罪的‘死亡天使’古拉杀害一名受害人而被捕。”
柯南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微笑。他转向灰原哀，说：“这种时刻是我的最爱。垂头丧气，脸色发白，就像乌龟想缩回自己的壳里一样。”
灰原哀看着柯南，轻轻一笑：“祝贺你。”
她站起身来说：“我很累，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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