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六一章 石像禁地
绯红的匕首挥舞，化作一轮寒月，扑近的石像魔的十几只魔爪和翅膀，被削得四分五裂。
再往前，石像禁地究竟是什么情形，坎辛·月本人也不甚明了。
“难道，这些真是石像？！”我们面面相觑，不论是乌兰德、绯红还是坎辛·月，他们都丝毫不了解这片“石像海”的缘故。
片刻之间，几十只石像鬼被尽数消灭。
我再一次跃下高台，再一次用手抚摸，那被我的剑和乌兰德的魔法波及的碎裂石像……那只是冰冷和坚硬的石头，只有外形还依稀有生命的轮廓……
“你们或许知道一些潘多拉盒的结构规律……这很让人吃惊，或许你们和光很有渊源才能知道这些吧？”绯红和乌兰德在多年以前就曾师从一个神秘人物，如果那个人也是光的化身之一，就是说光的知识他们并不陌生。
而对我来说，现在更担忧的还有海莉。
而海莉现在被带去的地方，一定也是同一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揣摩着坎辛·月的神情，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就象第一区一样，石像禁地也另有一种特殊的禁咒？”这种禁咒无疑会象“丧失视觉”一样削弱我们的行动力和战斗力。或许，这种神秘的禁咒甚至更加可怕？！
“京……”被冰魔法冻伤的流萤显得万分激动，她的话愈加地支离破碎：“石像里、面……有小京姐姐……！”
我在黑暗之中摸索已久的视力，花了好一阵子，才算适应了这种光线。我分辨出这神奇房屋的中央，堆叠着一丛水晶一般的球体。
“怎么样，绯红？！”我和乌兰德连忙肃清残敌回到克莉穆斯身边，她只是冲我皱了皱眉，却没有答话。
“真不少。”高台顶上，绯红冷冷地哼了一声，她把火炬塞给月，却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弓。
我有些惶惑地回转头，想问问乌兰德他们，“当心！——”高台之上，绯红却猛然冲我挥手。
对乌兰德来说，他原先认为最急迫的事情就是找到“圣佑项链”。
“喝！”乌兰德大吼一声，这一次他要试试冰魔法的效果！
过了片刻，克莉穆斯僵直了的身体才开始自行颤抖；又过了片刻，她才自己欠起身子，舒展了一下手足。
但是茵迪雅被“选中”毕竟太让我们意外；光一直在通过某种邪恶伎俩利用茵迪雅来掌握项链吗？茵迪雅本人对此竟然一点不知情吗？诸多细节也太过蹊跷了。
“即便如此，你们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已。”坎辛·月说，“这个魔法要塞近年来又有许多变动，你们在这禁区和禁区之间不断移动，到现在仍然没有迷失在永恒的异度深渊里面——这只是你们的侥幸而已！”
没错了，这里就是石像禁地。
“这些石像的攻击中只怕附加了诅咒！”坎辛·月在她身后看得真切，抢前一把扶住了绯红。
※※※
“不对……”我们握紧武器，屏住了呼吸。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绯红使用弓箭，她射击的力量似乎不很强劲，但却十分准确。
难道，京会在这里……
“好家伙……”几片碎石砸在了我的肩上，泰坦铠甲保护我没有负伤，但猝然受惊的我还是退开了一步。
我们纷纷亮出武器，但这只是一场虚惊。
月并不知道整个魔盒的结构，更不知道哪里才是敌人最后的心脏。但他告诉我们，在这变幻莫测让人眼花缭乱的万千个传送门，数百个魔法区域之中，有六个区域尤其重要。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去吧。”绯红抱起茵迪雅，扭头就朝传送点走去。
坎辛·月正抄起一个泛着七彩的水晶球递入我的手中，照着他的示意，我把我的眼睛贴在了水晶球面之上，我登时觉得冰凉快意，双目清明。
又等片刻，我们仍然不见有魔翔军的进攻，虽然他们只需要稍为震动翅膀就能飘上高台。事实上，不仅没有攻击，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们就象一群真正的石像，凝立在原地，没有分毫移动。
“这些我们只能等她醒来再问，”乌兰德说，“现在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立即办！”
“那是！”我猛然吃了一惊。
※※※
“不过我还要说明，这条轨道是单向的。”月边走边继续解释着，“我们一旦到达第二区，也就不能退回来了……”
“另外几面也一样啊。”坎辛·月低声说道。“数不清的石像，石像的海洋。”
潘多拉盒的多个禁区之间有着复杂的联结关系，传送点的空间关系象天上的云彩般不断推移改变——你想寻找“原路”的时候，原路早已消失不见。
我和乌兰德肩并肩瞄准了石台一侧，月和绯红都退开了几步。他们很清楚，当魔法师释放强劲魔力的时候，过份的接近未免危险。
克莉穆斯是因为有各种暗杀术和幻术护身，这一记诅咒才没能发挥全效，但刚才一幕也实在惊险。
天使联盟并不只依靠力量强弱来承认它的主人，我们只是不知道，圣佑项链考验其主人的，又是一套怎样的标准。
那是我们万不得已地最后步骤。
坎辛·月的话很象是有意挑衅、至少是危言耸听，但大德鲁伊乌兰德的脸色却十分凝重：“这么说，只有你才知道通路，知道怎样到达石像禁区？”
克莉穆斯的四肢仿佛被麻痹了！乌兰德紧紧握住她的上臂，用德鲁伊独特的治疗魔法注入她的身体。
更重要的是，那些石头家伙决不会背叛他们的领袖。如果有什么机要秘密需要看管，光最信任的多半还是他们吧？
“没错，高台下全部都是石像。”乌兰德面沉如水。
“海莉她……”我想了一想，最后一个念头暂时没有对乌兰德他们说。
原来我们的立足点竟然这样高，只有象乌兰德的样子，我们才能看清楚四下的环境。
但绯红身后，就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流萤和月；她不能退，只能硬挡。
敌人的指挥是在出现原因不明的混乱，但谁知道呢？光会不会又是故弄玄虚，预设陷阱？光·奥德丽一旦恢复常态，她就近乎不可战胜……而到那时，我们就是想后退也不再有机会了！
这六个区域之间另有一条固定的“轨道”暗中相连。
“我、我可能知道——”坎辛·月经过了很久的犹豫，终于吐出了一句话。“我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我要用戒指为流萤疗伤，但她完全顾不上这些：“你们不要……破坏这些石像，千万不要……伤、害它们！”
茵迪雅追踪海莉，直到石像禁区。她的潜伏追踪完成的是那样出色，她一直牢牢钉住海莉而敌人丝毫不能察觉她的存在。
“停手！”我正准备响应乌兰德，却发现自己的腰间连同双臂，被人从后面抱住。
克莉穆斯纵身截住了那些石像鬼！但她已经来不及拉弓，只是抽出匕首力战。
“等一下，克莉穆斯。”坎辛·月在背后叫道，“你可以不信——但我告诉你‘原路返回’是死路一条。”
“我的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流萤刚醒过来，为什么就冒极大的风险阻止我们的攻击？！要知道，她的身子还未复原，她没有办法启用魔法护身，刚才她那一下举动，很可能会要她性命。
“又是个该死的迷魂阵吗？！”乌兰德也觉察到了不妥，他把火把举得更高，口中念念有词。
“这点小麻烦，就能难住我们吗？”乌兰德怒得翘起了胡子，“兰，你和我一起来，我们把这些石头家伙，无论真的假的一起砸了！”
“流萤很快会醒的，苏珊妮不久之后也会找过来！”事到如今，即使再犹豫更有何用？我们只能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们的伙伴。
“嘭”地一声，火把的火焰炸出一团明亮的光球，把幽深的甬道照得如同白昼。
※※※
绯红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我们有我们的办法！”
“是这里！”绯红喊声未落，乌兰德的魔法已循声发动！
乌兰德把手中的火炬抛给绯红，这火炬能在黑暗之域中长明不熄，看来也算得上一件“魔法兵器”。
这些石像当中，有多少原本不是石像？！……光决不是一个有闲情雅致的艺术家，她决不会有功夫打造用来陈列的“真正石像”……眼前这些石像，除了少数的魔翔军，大多数都是被石化的生命！
小京？！她在石像里面？！
但我们不能因为疑惑而留在原地。我轻轻放下流萤，先一个人跃下高台。我挥剑轻轻拍击面前的第一尊石像，“乒”地一声，我击中的是结结实实的岩石。
这里不象是什么传送门、魔法星图也不象任何我可能想像出来的“轨道”装置。这里象是一间飘满了彩虹的小屋，屋中的每一个物件、每一道轮廓，甚至包括走进屋中的我们自己，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宝石般的晕彩。
圣佑项链多半就在敌人腹地的腹地，就在光的身边——现在敌人的指挥忽然出现打乱迹象，光或许有什么意外……但无论如何，我们要寻找项链的线索，仍然要找到敌人的指挥中心去；
万一茵迪雅也不知道海莉的踪迹，我们不是更贻误战机么？！
目的地未知的路途总是显得特别漫长，虽然不再有恼人的黑暗，但这条甬道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单调和压抑气氛，让我们无法准确地计量时间和空间。我们仿佛只是走了片刻，又仿佛已经走了几百年、几千年。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会不会永远走不出这条甬道？
“轰！”地一声，一朵火云就在石像丛深处炸起，数十只灰白色的翼就在火光中扬起半空。
如果这些石像都是光的手笔，她这样做又是什么用意？！
我的剑在苍白的石头上留下了一小片青色的痕迹，我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剑痕，质感如花岗岩一般，坚硬而冰冷。
然而刀剑砍开的残躯，还是带着飞扑的架式撞到绯红身上。
刚才克莉穆斯像是被“石化术”一类的魔法诅咒击中，在尼根废都，多少无辜的洞穴人都惨死在魔翔军这种邪恶魔法之下。已经被石化的生命虽然不是完全意义的死亡，但解除石化不但需要高明的魔法师耗费极大的魔力，而且必须迅速施救、施救未必成功、且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石像就永无生机；即便救活，伤者也已经奄奄一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复原。
但其实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光的控制力忽然削弱、黑暗精灵身上的“祝福”终于失效，如果不是有诸多意外的事情发生，从正面突破黑暗之域，到达这里绝不是轻松的事情。
“你是说，刚才我的箭差点射杀的人……”坎辛·月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我差点毁灭的就是我们全部的希望？！”
“不要硬挡，不要碰他们！”乌兰德和我一起朝绯红喊。
我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剑：“直接的物理攻击对这些石头家伙未必有效啊！用魔法，或者，至少是魔法武器！”
察觉到是她，我动也不敢动，生怕泰坦武装的威力沾到她身上。
一旦磐石破裂，最后一点生命的残影就完全湮灭了。
“京姐姐……”流萤身上的寒气正被乌兰德的魔法驱走，她能够流泪了，但她的眼泪仍如冰水般清冷。
石台的另外一侧，另外几十只石像鬼绕过了我和乌兰德，直接向月和流萤扑来。
不是幻像！……如果这漫布荒原的石像都是人工制造，那需要花费多少人力？！
每一只被命中的石像魔的翅膀之间却冒出一道磷火，这磷火随即蔓延它们全身，直到它们翻落地上。
但我们只是要从这片石像海中走出去！凭借大德鲁伊的魔力和我身上泰坦武装的威力，我们应该可以从这石像丛中清出一条平路来吧。
我想月判断错了。
“这是哪里？”在这黑暗之域的深处，在这扇虚空之门的背后，竟忽然浮现出一片七彩缤纷的光影。
我忽然想起了，刚进入黑暗之域就遭受过石像鬼的围攻，他们出现在距离传送点如此接近的地方……这实在令我有些意外？
如果我们不破坏石像的伪装，我们寸步难进！但这些石像都是千百年来无辜遇害的受难者，光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我们难道也要断送他们最后的生机么？……
“先在这边试试！”我们并不确知哪一个方向可以走出石像禁地通向关底，但我们至少要先试探一下！
我高举盾牌，护住怀抱流萤的克莉穆斯，乌兰德则一只手紧拉住月，现在，这个黑暗精灵的自我保护能力，并不比昏迷的流萤高出多少。
坎辛·月的双手在黑暗之中虚推，仿佛有一扇门，巨大而沉重的门，就在我们跟前被缓缓推开。
如果牺牲者已经被石化了很长时间，它们就几乎是完全意义的石像了，解除石化重获生命的成功率将非常渺茫。
直到她经过这片石像的森林，直到她看见京姐姐的石像！……一贯冷静的她再不能抑制自己的冲动而暴露了行藏。
“跟我来好了。”月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倒拖着长弓向一个方向走去。
※※※
“这些家伙可小看不得。”乌兰德摇了摇头，“它们都不是普通的石像魔，它们都有各自的魔法技能的——”
我这才看清楚了这石像的残骸。这石像鬼的外表象其余石像一般苍白，但碎裂开来的内部，却发出黑曜石一般的光泽，还有一股暗绿色的黏稠液体，象机油、又像血液一般四下流淌。
这莫非是那个“神秘的老师”多年前传授给绯红和乌兰德的法门？那个被怀疑也是光的化身的人！……光有没有料到，她多年前不经意间传授的知识，会被用来突破她自己的阵法！？
刚才一直呼啸着的怪风也悄然止息了。克莉穆斯把流萤转托给我；借着火炬的光线，她的双手顺着石壁一路轻快拂过。她似乎从那甬道的壁面上看出了什么古怪？！
“我太大意了。”克莉穆斯啐了一口说道。
“嘿——！”绯红哼了一声，她的腰间似乎被某个石像蹭中，她的动作一震，身形变得更快，几十只石像鬼不论是死是活，顷刻间都被她打下高台。
现在海莉已经消失在石像群的远处！而这群石像当中，已经安插了无数魔翔军，他们伪装得很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现在她带着奇迹之铠深入潘多拉盒，快一步找到她，我们仍可以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们去得太晚，奇迹之铠一旦也被敌人牢牢控制，局面就非常不妙。
石像的复活是渺茫的，但如果是你最至亲至爱的人，你怎能忍心这样做呢。
我随即明白了，这是坎辛·月的魔箭！绯红的弓法虽然不能发挥得象月那样娴熟，弹射的力量也不够直接摧毁魔像，但魔箭上的磷火，却会烧坏石像鬼靠魔法整合的躯体。
我和绯红连忙奔到乌兰德身边，这个老矮人已经靠在高台的一侧边缘，花白的胡子贴住冰冷的石面、两眼朝台下俯瞰。
他并非不知道潘多拉盒的凶险，还是冒着失陷的风险潜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寻找艾里族的圣物。现在他却意外地找到了他认为很可能是项链主人的茵迪雅，加上他原本就保有的项链的古老秘密……一旦找到项链，加上我拥有的泰坦武装，我们就有能力和光本人放手一搏！
“我不确定海莉被转入这个多维结界的哪个区域，但我能估计出茵迪雅，她刚才可能到过哪个区域。”月解释道。“那个区域，被称作石像禁区。”
在高台的这一侧，无数的石像从台脚一直蔓延到视平线外，它们比肩林立，如同埃拉西亚最严整的军阵，但数量却何止十千、百千，根本无从计数……
我望着这片石像的海洋，心里一阵伤感和战栗。
“我最后问一遍，你们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进入呢？”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不知又走了多远，月忽然停下。“就凭你们几个，真能对抗光么？”
※※※
除非是光的“血海”或者雷的“末日审判”，除非是那样恐怖的魔法，不然我们是没办法尽数毁掉这些“石头家伙”的；
我端详着我面前的石像，“不……”，它和我先前见到的那些石像鬼，似乎不很相似。它没有石像魔那样健壮的双翼，而这尊苍白的石像的头颅和手足的轮廓，倒有七分更像是和我一样的人类。
“流萤！？”一定是刚才的战斗惊醒了她。
“不——！圣佑项链的主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这么脆弱的女孩？”月仍然顽固地摇着头，“她充其量只是一个不错的魔法师，她的战斗力连我还不如？！——”
而所谓“第二区”，就是石像禁区！
我们处在没有遮蔽的高处，难道这千百万只石像魔全都没看到我们出现？
在这座半似人工半似天然的高台外侧，俨然是一片如布拉卡达那样的多山荒原，但奇怪的是，这片荒原上似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怪影，星光射向地面，映出一片“石头的森林”。
※※※
“小伎俩罢。”绯红有亡灵之眼，她并不在意黑暗。
可是就在刚才，我们的线索一齐中断了：我的魔法蛛丝已经被射断，我也同外界暂时失去联络，没法寻求支援；我们全力救起了茵迪雅·流萤，她应该能知道海莉的去向——但我们现在，难道只能被动地等她醒来吗？
周围一片沉寂。我们一言不发地等待了片刻，周围仍然一片沉寂。
“这是黑暗之域的尽头，光存放了她部分的魔力。”坎辛·月解释道，“驻守在黑暗之域的我们从这里出发，从永恒之球中获得超越黑暗结界的视力——而从外部入侵的人，则视觉受限，被困在无际的黑暗之中寸步难移。”
“再往前，只怕我就没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了。”月早已把他受伤的部众留在了后面，除非重新获得真正的祝福，不然他们的战斗力将无法恢复。
我记得魔将军京是在护送我和绯红的途中失踪，我们甚至不能肯定她是落入敌手还是已经遇害。茵迪雅·流萤乃至雷、雪儿和她的冰魔，一直在寻找小京的生死下落。
“黑暗之域是第一区，经过那条秘密轨道，我们不需‘传送’也能到达第二区。”坎辛·月说。
只是这随意一击，就有几十只石像魔被震出形迹。
这里已经是黑暗之域的尽头。浓重的黑幕正在逐渐消散，我们好象身处在一条漫长的甬道里，乌兰德的火把在两侧的石墙上映出两道灰白色的投影，石墙上似乎雕满了嶙峋的浮雕，又像是一些难以辨认的魔法符文，仓促之间，我们无暇细看，但只觉得一阵冷飕飕的阴风正顺着甬道涌过，“呼”地一声，乌兰德的火把被怪风压得只剩下蚕豆大小的光点。
乌兰德的魔法已经收不回来，他双臂一振，把冰球尽力甩向高空。寒冰霹雳炸成无数雹子般的碎屑，噼噼啪啪地打落在高台上下，良久不能平息。
然而这两件事或许就是一件事情。
才刚刚到达，我们就陷入敌人的重围里了！？
“嚓”地一声！那是泰坦之剑如刺透败革一般刺穿了一个偷袭的石像鬼，这家伙伪装成石像，潜伏在三排真正的石像背后。当我的后方转向它的时候，它立即扑了上来。
我们已经不在那看不到尽头的狭长空间之中，我们仿佛站在一片平整的高台之上，周围一片平旷，四面来风吹得我一阵凉意。
※※※
“这边！”坎辛·月却突然急叫道。
难道，这些石像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么？
但他说话的语气，却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紧张和迷惑。
这片石像海中不知有多少是石像魔潜伏？我们尚且未离高台，它们的偷袭已是防不胜防；如果我们贸然深入石像丛中，怎能再提防它们的伏击呢？
仰起头，天空中正挂着无数繁星，甚至还有几道流星挂向天际——这里还是潘多拉盒么？！……难道这魔盒的空间，还能够把整个真实的宇宙包涵进去？！
砂石落定之后，周围的景象竟豁然巨变！
是的！我感觉到了，石像丛中仿佛传出一声轻微的异响！我来不及回头，忙抬起巨剑从腋下反刺出去。
我们及时收住了攻击，但即便如此，茵迪雅还是被魔法的余威波及。她软倒在我怀中，就连呼出的气也如霜风般冰冷。
月和他的黑暗精灵，从未被允许进入过那个区域，他所听到的也只是一些次要爪牙之间的传闻：据说那个区域由光的“魔翔军”据守——那些石像鬼实力虽然不是最强，但却是跟随光最久的亲信部队。
剧烈的震荡瞬间蔓延过我的双足，我连忙抱紧流萤，任凭无数飞砂走石雨点般击打我的头盔、盾牌和铠甲。
“我倒要看看，那个人在石像群中埋伏了多少魔鬼！？”大德鲁伊大吼一声，抬高的双臂间拢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障眼法，都是障眼法吧！”在高台的另一侧，乌兰德忽然发出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