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四四章 玫瑰之名
上一次，在溿岚泽，怀斯滕的黑魔法控制海莉；也是从那一刻起，我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转还。
利用这个空隙，海莉从我的剑下游鱼一般滑脱。
与溿岚泽时候不同，我身体中的精灵之血可以破坏死灵魔法，但同样的办法，对这种神秘的灵魂魔法却无能为力……
“我真是小看你了，兰若。”海莉哼了一声，“如果你本可以胜我，又何必装模作样呢？”
“啪”地一声，我顺势把神盔掷在了地上。
山崩海啸一触即发，但一道光芒却从斜刺闪出，截在我和海莉之间。
我并没有足够的本领驱逐这个魔头，却不伤害到海莉；能打跑这个魔头的力量，只有这魔头自己！
说话之剑，那道剑光就贯向我的胸膛。我本能地举剑一迎——但我的剑却格了个空，“嗤”地一声，海莉的剑已经刺在我身上。
然而，人类的灵魂是能够被完全控制的么？！……我昂起头，我紧盯着“海莉”的眼睛……刚才那一刻，救我的那一刻，海莉的灵魂或许还在！
“我不想听你们莫明其妙的话。”“海莉”仍然无动于衷——难道真地有这样一个人，和光一样通晓最高境界的灵魂魔法，和光一样骄傲，和光一样可怕？！
巨人们有些错愕，他们似乎并不明白海莉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看到海莉摇摇欲坠的样子，一直摩拳擦掌的他们开始动手！
刚才的千钧一发，我靠泰坦神盾的自动守护才逃过一劫；现在，在“海莉”决心给我致命一击的时候，泰坦神盔也飞来驰援！
“没错。”我重新抬起剑，现在的我气定神闲，而海莉倒反显得些须狼狈。“我不怕你的剑，也不怕你的魔法——你的本领远胜过我，但这不代表你操纵一个傀儡就能胜我！”
不……要“胜”她，要打倒她或许有更直接的办法；但我不是想简单地击倒她，而是要救海莉啊。
“我不知道，是谁把这件重宝托付给你，但你既然顺应天意来到云界，你就不能辱没你手中的神剑！”
“你做什么？！”巨人们和海莉都为我这个意外举动而动容。
如果我早一点振作，如果我能够早一点清醒过来的话！……我最亲密的伙伴，本不该遭受如此涂炭。
我顺着台阶不断后退，我利用地形躲避她凌厉的攻击……不觉之间我和“海莉”已杀到山丘般的废墟上中，我仍然在闪避和后退，逐渐退向山丘的高处。
“是这样么……”我原本只是推想，而艾瓦塔更证明了我的判断。
不，泰坦之盾毕竟不是圣王泰泽的神盾，没有王者之盾独抗五件天使联盟的威风霸气；
这些巨人……他们的确是在“偏袒”我了。
巨人首领分明告诉我，用泰坦之盔可以抵挡“海莉”的心灵震波，他们把神盔送到我手边，只要我装备得起这件神奇装备，海莉对我的威胁就不复存在。
“泰坦之雷！”一直隔岸观火的巨人首领突然向我高喊。
一件头盔般的物事包裹在一团电火花中飞旋而过，我立即辨认出它飞自的方向，那正是泰坦之雷陈放的位置……
这个魔头的所有魔力似乎都凝聚在这种诡异的光线之中，刚才正是这种魔力把巨人们打得束手无策。现在暗红色光环凝聚成“剑”，是把所有的魔力集中在一起来攻击我，就连奇迹之铠也几乎无法承受！
“原谅我海莉……”我必须还击了，如果一味退让，我就连自己也无法拯救，更遑论解救海莉。
“用你的头颅来承受泰坦的重盔吧，希望你承受得起。”巨人首领的脸上却没有多出什么表情。“泰坦之盔能抵消所有灵魂魔法和心智魔法的威力！一个能够承受泰坦头盔的人，至少要在意志上超越凡夫俗子！”
如果换一个人的口吻，我会把这当作最荒诞不经的传闻；但现在说话的是“海莉”，我知道她决无一点虚言恫吓。
即使是奇迹之铠，也挡不住心灵震波无形地冲击。
“火凤凰——”周围的巨人似乎也顾忌这凤凰之火，他们的包围微微向后展开。
我想要抵挡她，但却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意志束缚着我，让我作不出任何动作；我居然象一个旁观者那样，任她死死贴住我的手腕和戒指，任她把戒指上的幽蓝色光芒一丝丝抽走！
“住手！”我连忙挥剑去挡，我不能让他们伤害海莉！
泰坦之盾能够抵挡她的魔法剑！我由此勇气倍增。我在埃拉西亚受到过最严格的骑士训练，剑盾组合的技击方式对我来说得心应手——而海莉的身体并没有经过格斗训练，控制海莉的家伙看来也决不是个高明的剑客……现在她手中的武器攻不破我的盾，剑术上的破绽就逐渐暴露出来。
我接住了泰坦之盔，这巨盔沉重的份量立即压得我手掌翻转。
灵魂控制术和黑魔法的尸体控制术最大的不同正在这里：黑魔法师控制的只是躯壳而不能改变灵魂，所以再完美的傀儡术也隐藏不住死亡特有的气息，不可能不被察觉；
海莉向我刺出的剑光骤然停顿，仿佛有一架巨伞罩在我和她之间。我只看到暗红色的光线在一圈巨大黑影周围闪出光晕，有如一轮日食横现目前。
这种光决不是武器可以挡开！我不再用剑招架，只好又退后几步。
“你说你不是光，那么你究竟是谁？！”我突然提高声音喝问。
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我用剑骗开了她的注意，然后用盾牌轻轻地击中了对手。
“哎？！”我忽然感到背脊方向射来的光线，那不是海莉的魔法攻击，而是浮现在废墟山顶上的泰坦之雷发出光线！
“高炎……”这是元素族炼化的神器，是高炎几度冒死为我夺回的戒指。
“海莉”已经逼近。她故作从容的步伐并不很快，但这场“决斗”已不可避免。
我吃惊地连退开几步。不、海莉拿的不是剑，而是一束光而已。
“呼！”巨人们在四下里一顿喧哗，那语句我虽然不懂，语气却象是在欢声喝彩。
屡次的惨败终归让我学会了一些东西，也许我还赢不了光，但我其实并不害怕她的心灵震荡！
在巨人雷鸣般的欢呼中，我用泰坦之剑抵住了海莉的咽喉。我已经制住敌人了，但他还在海莉的躯壳里，用什么办法才能驱逐他呢？
“这么说，你刚才的狼狈相是装给我看的么？”“海莉”咬着牙问道。
“你甚至不敢承认自己是光，因为一旦说出你自己的名字，你的灵魂控制就更不牢靠。”艾瓦塔摇了摇头，“你想要完全控制海莉，但一旦发生问题，你就连自己的灵魂也控制不住！”
凌早已把他的“回忆”交给了我，若非我愚钝不悟，或许早就该掌握这些知识的。
我的泰坦之剑指向海莉，但我的剑尖竟然在微微颤抖。我的心情悲愤莫名，但我仍然没有把握，用什么样的办法能打倒这个人，解救海莉？
“泰坦之盾，它也承认你！？”海莉惊呼一声，随即转怒为喜，“这样再好不过！就算你拥有所有部件，就算你能发动泰坦之雷，难道我就会怕你么！？”
我低头瞥一眼自己的心口，已经现出真形的奇迹之铠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然后，铠甲神奇的重生作用，正缓缓地让那道裂痕收束、弥合。
我随口说出自己的困惑，但不知为什么、我看到“海莉”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慌张！？
艾瓦塔！……这么说，他和我的法师军团，并没有被巨人消灭！
从刚才开始，重占上风的海莉却没有趁我的后退而追击，她停止了施法，多半是在准备更加恐怖的魔法。
“你不愿意说么？——还是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大胆地猜测陡然浮出，我的心间感到一片通透。“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对么？！”
我已经拥有今非昔比的强大实力，我手中的剑能够把山一样的巨人砍翻……可我的力量再强大十倍，伤害的仍然只是海莉的身体——究竟该用什么法子，能唤醒海莉被束缚的灵魂？
幽蓝色光线逐渐黯淡，然而翡翠的光芒随即显现！
可现在这些垂手观战的巨人却在激励和支持着我，难道他们当真在期待我，期待我打败海莉，“证明”我是泰坦之雷的真正主人？！
海莉的眼神里，带着一万分的失落和愤懑，不……那是光，已经被自己的灵魂魔法反噬的她，不可能再坚持多久，她刚刚丧失了扭转局面的唯一机会，她控制不了我、也没有办法继续控制海莉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火光陡然降临，笼罩住海莉的背影。
“就算你同时拥有剑和盾，你仍然差得远。”巨人的喊话只激起海莉的冷笑，“除非你完全死去，或者，除非你有巨人那样的躯体！——除非你彻底不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类，不然！——我再次发动魔法的时候，你的灵魂就会被震得支离破碎！”
不仅仅是我，雷、雪儿、艾瓦塔、布拉卡达的魔法师和这些泰坦族巨人，他们面对昏迷中的海莉也一样无能为力，这个人的灵魂魔法已经超越了我们对一般魔法的理解，我们甚至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好任凭它再一次侵入海莉……
“你的剑为什么不刺？”“海莉”立即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现在刺杀海莉，我的元神也会受伤！——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是你的剑为什么不刺？！”
“你早就准备用反魔法镜反弹我的魔法？”海莉的神情变得有些苍白，“你知道心灵震荡会对海莉的躯壳起作用！？”
“我有过怀疑，只是没有机会仔细查证。”艾瓦塔肃然说道，“我猜测你在海莉身上曾经尝试过最邪恶的灵魂手术——但她毕竟只是半成品，你还没来得及完成你的邪术，就被冰魔城堡的人把她盗走……”
黑魔法师只是蔑视生命，而我眼前的这个人，却在蔑视灵魂！
“光……你分明就是光……”我深吸口气，尽力平伏紊乱了的心跳。只有光才精通这样强力的灵魂冲击，只有光的“心灵震波”，才能让“半死”的我也无力抵御。
一犹豫间，形势再次逆转。
这些巨人是在为我喝彩！“海莉”的狂妄令巨人们起了敌忾之心，他们更希望看到我扭转局面，而不愿这魔头占尽上风。
我感到我手上的生命之环，正被她牢牢按住。
海莉被光囚禁期间，一定被光的“灵魂手术”折磨过……屡次和光、和她的魔翔军打交道，我也多少估出了他们那套邪恶手段一些深浅……
海莉已不能移动，但她却出乎意料地给我打击！
光用邪术让海莉失去自主的时候，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迷失了，她就象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人，苏醒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会完全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哪些，才是属于自己的真实的部分。
可我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看清楚：竟然还有这样一种人，比邪恶更加邪恶！
这个魔头会有那么强么，强大到有恃无恐！？
“海莉”连续进逼，而我的泰坦之剑却一直无力还击。
“如果你要杀我，刚才明明可以。”我的心念一闪，“如果你刚才不救我，我已经死在巨人脚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海莉的神情里，却流露出更多的慌乱。
海莉曾经是沼泽王国最美丽的鲜花，为了我一个人，海莉公主放弃王座，远离故土；可是现在，海莉的眼睛里却带着一股异样的哀伤……我不知道，海莉的灵魂是不是还在，她是不是知道正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可是她却被神秘的力量牢牢钳制、不能自已？！
我立即恢复了力气，把海莉柔软的手臂轻轻甩开。
竟然又一次，这样面对海莉。
“心灵震荡！”我的头脑一阵眩晕，我甚至看不出剑下的敌人是什么时候发动的魔咒，我的剑只要在女孩的咽喉一抹，就可以阻止她的动作……可我又怎可能当真下手呢？
不，这一次不是宝物的“自发动作”，这一次，明显是那些巨人在用某种神秘咒语召唤泰坦武装。
但是，见多识广的元素长老艾瓦塔，本不该一点迹象都察觉不出……他或许早已在怀疑海莉，只是另有安排么？……
我的剑、盾和铠甲，有信心承受比山岳更重的正面攻击，但那种穿越一切物质的魔法冲击波，却让我束手无策。
“今天我就要在你们这些巨人面前，粉碎泰坦之雷的神话！”海莉听凭我拾起盾牌，听凭我装备停当；泰坦之雷就在她和我身侧，她本可以捷足先登，但她根本无意抢夺。
这是沼泽军神勃朗希德的绝技，军神早年游学“回忆岛”，正是索默尔·凌亲传给他的克制邪恶魔法师的秘诀！
不，这种灵魂魔法真有这么强大么？如果它真地无孔不入，无可抗拒，为什么它不曾用来直接对付我，不用来直接“控制”巨人首领的灵魂呢？！
“去死！”本来已没有攻击能力的她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如果不是顾惜海莉的真身，这些破绽已足够我打倒她十次。
那看不见、摸不到的神秘回忆，也能被她吸收、被她破坏么？！
而现在，这枚魔戒又焕发出异样的蓝光！……它又一次唤醒大魔法师索默尔所留下的“回忆”，我的心头登时豁然开朗。
肉眼看不见的心灵震波，此刻却瞒不住我的眼睛。我平静地注视它、如同注视湖面上的涟漪；它们一圈又一圈地漫向我的躯体——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一切突然逆转——
“泰坦之盔！”我仿佛听到巨人队伍中有人念念有辞。
现在这面盾就靠在我的肩头，那种坚实而稳定的质感，我只在握有“王者勇气”之时曾经感受到。
“看到了么，泰坦之剑不过如此。”海莉扬了扬手臂，手中的红色光线长出数尺，又已经刺到我胸前。
仓促之间，我勉强格开了几个巨人重如山岳的武器，但我的整个身体也失去平衡，横倒在海莉身上。
“不，她不是！”巨人首领面沉如水。“当年那个光·奥德靡丽尔斯……如果是她本人归来，决不会这样对待泰坦之雷……”
“你对海莉的控制有很大弱点！”艾瓦塔说，“海莉公主有着很特殊的出身和血统，你无法完全控制她，当你的灵魂进入她的躯壳之后，就连你自己也被她的意识混乱！”
我把生命之环按在心口，刚才我一直在有意掩饰，尽量不让对手注意到这枚戒指。
“兰若！”巨人首领的断喝迫得我回过神魂，“不论你和光·奥德丽之间有何恩怨，但今天是你带回了泰坦之剑！”
“够了！”“海莉”打断了我，她的语气变得歇斯底里，“刚才我救你，只为了亲手杀你！”
我的身上，并不止有凌的守护。
“吼！”巨人首领连忙喝止，但有几个冒失的家伙已经攻向海莉。
“铛——”连巨人也无可奈何的泰坦之盾，却被海莉的小手轻轻甩脱。
海莉的神态有些呆滞而茫然，恶魔对她的控制或许正渐次削弱……但我却不敢轻举妄动，仿佛看着一叶漏水的纸船逐渐接近港岸，它会先到岸么？还是会沉没水底？！而我却不敢下水去帮它一把，因为现在哪怕一点最小的水花，后果也难以预料。
我这才辩认清楚是什么拦住了海莉的攻击，那确实是一面盾、“泰坦之盾”！
是的，铠甲保护我没有受伤，但这一击却让我骇异莫名。自从经过达斯·索兰的指点，我身上的奇迹之铠即使遭受雷霆般的打击也从未丝毫损耗，可现在、它却被一束恍如无物的光线刺破！
昔日的玫瑰只留下名字，只是名字，空空如也的名字。
但对于并非王者的我而言，这或许是更趁手的武装，我可以把它从容地挽起，抵挡眼前这个傲慢的敌人。
“不，我不是光。”她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刚才的心灵震荡分明击中了她，现在的她仿佛已经丧失了战斗的能力，但她还控制着海莉的躯壳，海莉仍未“醒来”。
铛地一声巨响，那是海莉的光剑和泰坦之盾相撞，暗红色的光线立即散作无数道紫电，打得废墟周围台阶上下一阵云光撩动——
“反魔法镜！”“海莉”甚至比我更先感应到它，那浩荡的波纹在瞬间被什么东西反弹，先是一圈又一圈地收缩，随即枷锁一般向海莉倒卷回去！
海莉果然应声倒下，手中的暗红色光束甩脱到层层叠叠的云团中，整片云层登时如夕阳般血红。
光的灵魂手术是要改造牺牲者的灵魂本身！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不可能成为恐怖的“暗杀者”，而灵魂受到控制，却仍然拥有心智的爪牙，要比德加的亡灵仆从厉害得多……
然而，我等待的就是这个，等她的“心灵震荡”故伎重施！
不……她并没有趁势攻击我，她只是用全力扼住我的手，那股力量虽然不是很大，却让我无从抗拒。
“我原本不知道，但是凌知道啊。”现在我戒指上的蓝光，已映入海莉的眼睛。“光·奥德丽……每一次提到凌的名字，你的眼神都很特别——你就是光，不会是其他人的！”
如果她是与我素昧平生的什么人，她没有必要救我；如果她是光本人，她也不可能救我……她究竟是谁，能够是谁？！
“你逃不掉了，光！”艾瓦塔看来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不该再度利用海莉的躯壳，你看到兰若和我正在接近云界的秘密，就不惜再次使用海莉来冒险……”
“哦？”巨人首领愈发郑重的语气让我暗暗吃惊，刚才他宣称我或许是泰坦之雷的主人的时候，我本没有当真。我与巨人之间是敌是友尚未分明，受挟持的巨人首领无论说些什么，或许都只是一种对付“海莉”的策略；
海莉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剑，一把暗红色的剑：“兰若！看看你的泰坦之剑比我如何！”
震碎灵魂？！
没有了回忆，名字还有什么意义。
控制海莉的那个魔头当然强过巨人，我确信这样一击不至于伤到海莉的躯壳，但已足够封住她活动的能力。
“反魔法镜！”我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使用这项绝技。
“但我也不想再利用你们的袒护，”我重新抬起头，对惊讶莫名的巨人首领笑道，“我想，你们所等待的那个人，决不是一个需要你们袒护的人吧？”
我和光已不知多少次争锋相对，这一次，她又是为什么这般藏头露尾？
我们曾经从海莉身上“驱逐”过光，我们没有任何人相信，光仍然有能力继续控制这个女孩，结果，我和巨人都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泰坦之盾即使是“轻轻一击”，也足够把巨人打翻。
“找死。”海莉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恚怒，那一瞬间，我又一次感应到了令人窒息的魔法冲击。
瞬息之间，我有血肉的那一半生命被震得麻痹；我的动作僵硬了，我剑和盾仍握在手中，但每移动一寸都变得无比艰难。
我突然的反击让“海莉”略略吃惊，她也不敢硬挡我的剑，慌忙地侧开步伐、立即挺剑回刺！
我的心中忽然一阵茫然，我竟然没想起抗拒她，任海莉的嘴唇贴住了我的戒指；只是在一瞬息间，生命之环上的蓝色光环竟然消退！——光在吸收我戒指的力量！
“索默尔·凌！——”海莉的声音竟似带着几许呜咽，“我的回忆都已经毁掉了，我也要毁掉你的回忆！”
“我没有什么超人的意志，我只想做一个凡夫俗子。”我垂了垂头，“我不是泰坦之盔的主人，甚至也不是这盾和剑的必然主人——”
京和流萤姐妹就曾经试图挣脱|光的控制，她们能毁掉冰冷的灵魂石，海莉的灵魂为什么就不能觉醒过来呢？
甚至，就连名字本身也变成了空符，既然海莉不再是海莉，光还是原来的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