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长姐消消气
一向爱茶如命的安文德看到近在咫尺的好茶,这脸上的怒意瞬间便消散了不少。
伸手接过茶盏,迫不及待放在鼻尖轻嗅:“嗯~果真不错。”
“爹!”
安琳气恼的用手指戳了戳安文德胳膊,却不想引来爹爹轻斥:“啧,小心洒了我的茶。”
安琳见状,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火好悬将这车顶给烧了。
撇过头去,气鼓鼓的坐着,独自生闷气。
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可还有吗?”
吃尽了一盏茶,安文德竟不要脸的还想要更多。
齐云笑答:“当然,大人喜欢,一会儿我给你包一些带回去。”
“多谢。”
说起这茶,可是苏阳曦当时给忘川送来的贺礼,当然是他精挑细选过后才放进去的,自然不会差了去。
不多时,又一盏香茶递过来,安文德忙伸手接过:“哎呀,我可是许久都没喝到如此香甜的茶了。”
“是吗?那这茶,大人可觉得满意?”
“满意满意,甚是满意啊。”
不过这杯茶还未来得及喝,安文德便察觉到不对劲。
这话不是齐云说的,而是个女子的声音,且无比熟悉甚至这其中还掺杂着让人恐惧的气氛。
他慌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高处的墙檐上正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女子下半张脸被遮挡,悠哉的晃动着双腿,歪着脑袋向他打招呼:“县丞大人,好久不见了。”
众人闻声看去,半丈高的院墙上,女子如履平地。
“呦!”
安文德一个激动,好悬没端稳手中的茶盏,晃动出来的茶水洒了他一身。
可他却来不及管刺痛的双腿,慌忙将手中的茶盏塞在女儿手中后掀开车帘下了车,甚至还冲着那墙檐上的身影恭敬行礼:“川娘子,您怎么在这?”
爹爹在外面冲着个陌生女子行礼,安琳在马车里没忍住尖叫出声。
这茶盏实在是烫,她刚拿到手便下意识摔在了车板上。
白嫩的小手顿时泛上一抹红晕,眼泛泪花的安琳忙给自己吹吹。
“怎么?县丞大人可以来,我便不能来吗?”
女子语气略有些俏皮,眼眸微眯,像是在笑,又像是含着不满与怨气。
安文德忙摆手:“不不不,这荒郊野岭的,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在这里。”
自打忘川出现,齐云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忘川这般打扮,好看的似云霞般不似人间物,美到了他的心坎里。
忘川仰头看向雾蒙蒙的远处,感叹道:“荒郊野岭才有新鲜的空气,我喜欢在这里,顺道来看看我兄弟。”
她说着,露出疑惑好奇的神色,歪着脑袋盯着安文德:“县丞大人也是来寻人的?”
安文德一愣,这义村之中还有川娘子的妹妹?
“我是来找人的,不瞒娘子,昨日有人对我家小女不敬,还动手打了她,我便想来看看究竟。”
白衣女子恍然大悟道:“哦?竟有人胆大妄为至此,敢对县丞大人的女儿不敬?那是该好好惩治一番才是。”
安文德连连颔首:“是,娘子说的是。”
忘川疑惑道:“不知是谁打了大人之女?是否需要我出手帮忙教训?”
安文德忙拒绝:“一个小女子而已,不劳娘子亲自动手了。”
终于此时,安琳也掀开车帘看过去,便见上面这个人的眉眼怎么与葛钰这般像?想到若是葛钰这这般打扮,她定是分辨不出两人。
只是她发觉出不对劲,葛钰是出了名的弱女子,每次在冬天见到她时,她总是将自己裹在厚实的毛皮披风里,若是着了风寒便会月余起不了身。
而眼前这个女子衣着纤薄,与秋日里穿的厚度差不多,在这大雪纷飞的深冬之中竟不见半点冷意,淡定从容的样子好似身上藏着个小火炉似的。
忘川笑答:“既如此,我倒是好奇,是怎样一个小女子有这般胆量?”
安文德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便是齐家新妇。”
“哦?”忘川看似有些疑惑的样子,转首看向齐云道:“是这样的吗?齐云?”
忽而被点到名的齐云颔首,恭恭敬敬道:“是,昨日是我新妇不懂事,长姐要罚便罚我吧,新妇身子孱弱,怕是受不住长姐责罚。”
“长姐?”安文德愣在当场,盯着忘川的眼神中满是震惊:“川娘子是……齐云的……”
忘川纵身一跃,月色裙边掀起墙檐上的落雪,包裹着她轻盈的身躯,稳稳落地。
“齐云是我兄弟,今日是年三十,我就来看看他们,顺便送些年货,不曾想倒是撞见大人来讨理,也是凑巧。”
忘川说着,标志性的掐腰像在宣誓主权,无声的给了安文德一个下马威。
安文德只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开始渗出冷汗,可不是他胆小,实在是川娘子太过恐怖,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
“您看我这脑子,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川娘子别介意啊。”
经过上次忘川一把小小的九勾刀吓唬了安文德一通,他每次见到这个川娘子都会觉得性命不长,不知什么时候冷不丁的就会没了性命。
“爹!”
安琳闻言,这小脾气登时便上了来,不顾一切的冲下马车,拽着爹爹的袖子满脸焦急:“爹,她到底是谁啊?难道还有您女儿重要?”
话音落,安文德慌忙拦住女儿这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嘘,快闭嘴,不可在川娘子面前无礼。”
“爹~”
“快给川娘子道歉!”
安文德一个劲摁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她惹怒了忘川,会招来杀身之祸。
安琳此人不仅跋扈成性,甚至还有些自大傲慢,要她给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人道歉,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倔强的安琳不肯服软,甚至还叫嚣着:“迹县上下有谁不知您安县丞的大名?要我给她道歉?做梦!”
安琳的话可是将安文德吓的不轻,手指忍不住颤抖,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行了,大人何必为难她?”
忘川终于开口,像是看够了父女俩的戏,张口意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