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师生对决

    第三十三章：师生对决

    从苏禾那里回来，甘荷就开始打包东西，来汕市三年来，她觉得自己没买什么，但不知不觉中，就增加了好多东西。

    分门别类打包好了东西，甘荷决定先带走一些必要的，其他的放在小琴那里。小琴眼馋披肩好久，甘荷想送了一条给她，但又觉得肉疼。这次她要走了，还要把这么多东西寄放在她那儿，狠狠心就决定送了。

    直到一点多钟，她才收拾完。定下闹钟，入睡了。

    早上六点半起床，漱洗后赶紧敲开小琴的门，告知她要离开酒楼，东西要寄放她那儿。

    小琴刚开始认为她是开玩笑，但看甘荷打包好的东西，一下傻眼了，抱住甘荷就掉眼泪，问她为什么。

    甘荷只说她找到了新的工作，待遇也行。今天她就到新地方去上班，具体情况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

    小琴是个直性子，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知道甘荷是炒老板，不是老板炒她。何况甘荷还送给她那么漂亮的披肩，她高兴地帮甘荷把行李搬到她房间。

    甘荷毫不留恋了地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将近三年的酒楼，提着两个箱子，一个是书，一个是日常生活用品和衣物。

    甘荷打车到了东河区公所，在这里，中方为投资方准备了房间，甘荷作为翻译，史密斯也为她要了一个小单间。

    在这里，双方将对合作方式、合作内容、双方的股权分配等一系列问题展开谈判。

    早上九点，双方进入谈判室。

    史密斯事先告知甘荷，他是全权代表，约翰是技术兼财务代表，他们的商务代表和法务代表正在来的路上，所以今天的谈判主要是摸一下中方的底，主要就合作方式进行商讨。

    甘荷知道，由于她是中国人，史密斯对她不可能完全信任，她要做的只是准确地表达他们的诉求，他们所有的底牌底线她不会事先得知。相反，他可能还想利用她去探听中方的一些消息。

    在甘荷认知里，她已是投资方的雇员，为投资方争取最大的利益是她的义务，但必须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不损国格。任何想利用她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都会遭到拒绝或被她反利用。

    谈判第一天，中方出现了状况。

    双方谈判人员介绍各自身份后，甘荷发现中方找来的翻译是一个年轻男子，翻译带有浓重的地方语调。

    接下来，双方交换了一些基本资料后，顾区长的发言，他翻译时不够准确，没有很好地表述中方的诚意。史密斯听得皱眉头，他低声让甘荷给他复述了一遍顾区长的发言。

    接下来双方就合作方式进行商讨。

    中方提出以土地、厂房和适当的资金入股。史密斯提出异议，认为中方的厂房矮小，不适合他们的机器设备安放。他们要重修厂房，资金由双方共同承担。

    中方的商务代表反驳，他实地考察过，并出示厂房建造的一些数据，一针见血地指出外方这么做就是想降低中方在合资企业中的地位。

    年轻男子在翻译时没有准确地表述中方的观点，被史密斯找到漏洞，导致中方在这个问题上处于下风。甘荷心里为顾区长着急，怎么找来这么一个蹩脚的翻译。

    史密斯很高兴，提出他们以技术、管理和资金入股。甘荷准确地表达了投资方的诉求。但她认为史密斯想用“管理”入股，管理是一个弹性东西，它能占多少股份，甘荷觉得很难估价。

    她迫切希望中方的商务代表提出用中国市场入股来击退史密斯，但商务代表没有发言。

    甘荷很失望，看了一眼顾区，顾区长也正在看她。

    中方在谈判中一直被打压，才谈了不到两个小时，顾区长借口对方的商务和法务人员未到，宣布休会，明天再进行谈判。

    下午，甘荷正在房间看小西的笔记，这次她只带来了小西大三和大四的笔记和教材，她想尽早完成大三进入大四，一有时间就学习。

    服务员找她，说外面有一个老奶奶找他。甘荷出门一看，是顾奶奶。她连忙把顾奶奶请进屋。脑袋也转动起来，顾奶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肯定是顾区长找她来探听消息了。

    史密斯后脚也到甘荷房间来，甘荷马上为他们介绍，说这是她老师的奶奶，又漫不经心笑着对奶奶说，她上午又见到会英语的一个年轻人，但比起她的顾林老师差远了，顾林老师最优秀。顾奶奶听得很高兴。

    史密斯看自己也插不上话，也听不懂，就说有要事要商，甘荷只好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顾奶奶。

    第二天谈判，甘荷发现，中方的谈判翻译换成了顾林，甘荷心中一笑，顾奶奶有当“间谍”的潜质。

    投资方的商务代表和法务人员也到了。双方对合作方式再次进行磋商。

    顾林对史密斯反对中方用厂房入股准确表达了中方的立场和理由。

    厂房刚建没几年，如果有些低矮，如果外方运来的机器太高大，可以进行改修，他要求对方提供机器的高度宽度。

    约翰却不愿意提供，他实地考察过，知道那个厂房是可以放下他们的机器设备的。

    同时他就史密斯提出的管理入股进行了驳斥，认为管理是一个软性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在双方人员的安排中会有体现，管理水平先进、水平高的，会任正职，水平稍差做副职。管理不能作为入股的一个要素。

    甘荷心里暗暗为自己的老师点赞。

    最后，顾林还提出以中国市场作为入股的补充。

    这一提议可以在未来讨论股权分配比例时加分，甘荷由衷地为这样优秀的老师感到自豪。

    史密斯没想到新来的翻译这么厉害，他要求暂时休会。

    下来后，他询问甘荷知不知道顾林的背景。甘荷告知顾林是上海外国语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后一直在外贸公司从事商贸工作，视野开阔，听说商务很厉害。她没有说他是她的英语老师。

    史密斯直皱眉头，他在想如何反驳顾林提出的中国市场入股的观点。

    甘荷也叹气，史密斯现在是他的衣食父母，她端了别人的碗，就得为别人干活，同时她也不能让顾林小看了她，顾林提出以中国市场入股也是在考较她的应变能力，她是他的对手哟。

    于是，她询问史密斯他们的“利达伯尔公司”有多少专利。

    史密斯眼睛一亮，一下就明白了甘荷的意思。

    下午谈判开始，史密斯就抛出他们要用公司的专利入股，以此抵制中国以市场入股的要求。顾林一愣，专利这个问题他给甘荷讲过，他没想到现在她会用这个问题来为难他，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甘荷得意朝顾林望去，发现老师目光不善，她赶紧低头，“他不会真以为我是一个卖国的‘买办’吧。”甘荷心里有些忐忑了。

    于是，双方就专利入股，专利和技术是否等同展开争论。甘荷不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充当一个翻译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