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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荆棘鸟的归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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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醒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 垂眸看向受了大惊的小姑娘。

    稳,快,狠。

    若不是他察觉到危险及时别了下脖子, 恐怕大动脉都要被她扎穿,当场血溅五步。

    姜曜又惊又怕, 又懊恼悔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只差一点就能滚落下来。

    她从来信奉科学,即便来了这个异次元进入什么游戏, 也依然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世上真有八字不合,天生相克。

    不然怎么上午刚弄了鸟窝在人头上, 晚上就变本加厉把人家脖子都弄成这样了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难受极了, 伤人的认知令她无比煎熬,还很委屈。

    “我是正当防卫, 最多是防卫过当,你才是主要过错方,你吓我……”

    她不是要推卸责任, 只是怪傅醒出现的时机太不凑巧了。

    眼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蓄满泪水, 薄薄的眼皮一眨就要开闸泄洪,傅醒不得不开口安抚小孩。

    “没事,的确不怪你。”

    可他不说还好, 一说姜曜就绷不住了。

    怎么会没事?!

    血都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了,这伤得多重啊,要是因为这伤影响他发挥最终折在这个副本里,那她就是半个杀人犯了……

    姜曜承受不住这个。

    她怎么能是杀人犯呢?

    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白皙的脸上泪迹斑斑,看着凄惨极了。

    姜曜想忍耐一下的,但她忍不住。

    从小到大她活得没有一点儿意外,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到了这个破异次元,就什么都不对劲了。

    她极力控制情绪,抹了把眼泪开始从兜里往外掏东西。

    傅醒低头,看着她从口袋中掏出几截蜡烛,一把蔷薇花瓣,一根绿色的蔷薇花梗,几片叶子,两根团成一团的蕾丝飘带。

    眉心一跳,下一秒姜曜果然拿起那两根蕾丝飘带,抽着鼻子抬起头来。

    红红的眼睛盯着他,“只有这个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傅醒退后一步,手中的蜡烛晃动,两人的影子便打架似的前俯后仰。

    明显的喉结滚了滚。

    “不用,真的没事。”

    他的声音很沉稳,也听不出什么痛苦。

    那双藏在面具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带着神奇的魔力,只需一眼就让人镇定下来。

    姜曜冷静了点,半信半疑止住动作。

    傅醒放下捂着伤口的手指,露出狰狞的伤口来。

    烛台尖刺部分直径只有一毫米,但傅醒避开的时候,尖端蹭着脖子划拉出长长的一道伤口,虽不深,但也让他皮肉断离,吃到苦头了。

    “你看。”

    “它已经开始愈合了。”

    姜曜凑近了一些。

    她的身高正好到傅醒的下巴,伤口比眼睛略高一点点,很方便观察。

    纵使光线昏暗,依然可以看到刚才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凝结,外翻的皮肉也有回缩的趋势……这也太快了!

    姜曜稍稍安了心,理智重占上风。

    “是属性点吗?生命力?”

    “嗯。”

    “哦。”

    姜曜安分了两秒,又没忍住:“那要多少,才能好得这么快呀?”

    傅醒:“……”

    姜曜见他没有回答,借着烛光看他发现面具那两个窟窿眼里能看见一点点的眉头似乎压了下来,立即给自己找到理由:“傅醒哥哥对不起,说话扯到伤口一定很痛吧,你先不用回答我了,等你好了我再来问你。”

    傅醒:“……不是这个原因。”

    他的眉头似乎又蹙起来了,姜曜还是理亏的,小心地看他眼色,没敢追问。

    傅醒看了她一眼,捡了一截她扔下的蜡烛点燃,把室内照得更亮堂些。

    这是一间空房,和白天打探过的每一个空房间一样,只铺了地毯,一把椅子都没有。

    姜曜乖觉地接过一支蜡烛,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

    什么也没有。

    “以后不要随意打听别人的属性点。”

    姜曜的心思已经转到了屋外,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傅醒举了个例子:“在这里问这个问题,效果就像问女性的年龄和体重,很冒犯。”

    怪不得慧姨都没提过属性点的数值。

    姜曜明白过来,给自己的嘴做了个上拉链的姿势,只不过这拉链拉到一半,又开了个口子。

    “那我们可以交换吗,我告诉你我的所有属性点,你就告诉我你的生命力有多少。”

    傅醒:“……不可以。”

    姜曜很是失望,出于礼貌,她还是适可而止了。

    “好吧。对了,傅醒哥哥,你已经查探过那三个房间了吗?女仆的异化程度增加了对吧,我觉得不能拖到明天了。”

    回归正题,傅醒的声线凝重起来。

    “不只是女仆的异化,荆棘也承接了昨晚的繁殖进程。”

    姜曜瞪大眼睛,立即冲往窗边拉开窗帘。

    从窗户的缝隙中她看见无数翻滚的荆棘,竟然往上攀爬到三层楼高了,第四层也缠绕过半了!

    难怪她在三楼狂奔的时候一缕光都不见,明明是有窗户的走廊也一片昏黑,原来是被这些疯长的荆棘遮住了!

    “怎么会这样?”姜曜大脑里卷起一阵风暴,“里面已经有女仆守着了,外面的荆棘又是起什么作用,难道……外面也有非常关键的线索!”

    说完她就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回头,正好对上傅醒没有收回的视线。

    后者的情绪四平八稳,无论是刚才差点重伤,又或者现在摆在面前的重重危机,都挑不起他的任何一根神经。

    像一块不怕摔不怕砸的石头。

    在她疑惑的视线里,傅醒平静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第二个问自己姓名的人。

    而他询问名字带来的感觉和闻人珍问时完全不同。

    珍珍姐问时再自然不过,就是正常社交开始时的互通姓名,而他这么问,却像要用她的名字认证一个身份。

    就像一个新班级投票选班干部的时候,老师让有意向的同学上台做自我介绍。

    姜曜也不知道自己是要竞选什么职位,摇摇头撇开胡思乱想,规规矩矩答道:“姜曜,日出有曜那个曜。”

    戴着面具的人点点头。

    “姜曜。”

    “是。”

    “有兴趣再拿个mvp吗?”

    姜曜心头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觉得我可以吗?”

    傅醒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挺拔的身姿有一大半陷在黑暗里,脸上的面具却是最无瑕纯净的白。

    “不难,也难。”

    姜曜没听懂他的哑谜,但听出了他的肯定。

    她紧紧握住拳头,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用最笃定的语气说道:“我很聪明的,我能做到。”

    顿了一秒,她又重复。

    “我一定可以!”

    热血上头的小姑娘再也藏不住话,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发现都分享给了唯一肯定她的人。

    从昨晚的哭声说到楼梯的挂画,再到卡罗拉的异常,事无巨细说的清清楚楚。

    然后也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她没有,而傅醒手头拥有的信息。

    “荆棘鸟背后有一个简短的故事,说的是荆棘鸟从出生开始就在寻找最高最尖的荆棘,找到之后把自己贯穿在那根荆棘上,就能发出最动听的绝唱。”

    “整栋房屋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上锁,只有庄园主一家对应的三个房间上了锁并且有女仆把守。我在管家房里找到了钥匙,只要再一次引开女仆,就能一探究竟。”

    “女仆杀不死,但五感与正常人一致,其追击状态也会停止,只要从它的感应范围里消失超过一分钟,它就会继续原来的职责,继续巡视,或者返回某个地方。”

    “荆棘丛中有通道出现,初步判断是一个可以随时变更的迷宫。”

    姜曜认真听完,在脑海中归纳整合这些新得到的线索,然后问:“我刚才只看到两个被女仆把守的房间,还有一个在哪里呀?”

    “西侧,走廊拐角之后。”

    姜曜想了想,又问:“那个单独的房间,是卡罗拉的吗?”

    “是。”

    猜想的范围逐渐缩小,姜曜的心情也渐渐低落。

    卡罗拉,荆棘鸟。

    她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待办事项上。

    蜡烛油滴了两滴后,傅醒往门口走去。

    姜曜连忙找到自己的“武器”,捡起来抓在手里,一边追上去问:“傅醒哥哥,你的伤好点了吗?”

    傅醒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总是懒得开口,只侧了侧身,让她自己看伤口。

    血早就完全止住了,断离的皮肉已经黏合在一起,开始结痂了!

    得多少生命力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啊……

    姜曜在心里惊叹,面上倒不显什么,做出全心全意准备对外的模样来。

    “墙壁上的油灯可以点燃吗?”

    “可以。”傅醒早已试过,不出意外,一楼和二楼都还亮着他在熄灯后点燃的两盏油灯。

    姜曜高兴了一些,下意识用出做决定时习惯性的祈使语气,“黑暗对我们来说弊大于利,我们得先把灭掉的蜡烛都点起来……吧?”

    傅醒并不介意这点,还向她借了烛台一用。

    庄园房间的门板厚重结实,铜制的烛台砸下去只发出砰的一声,响声长而重,很有穿透力。

    傅醒连敲三下,隔了一秒,再连敲两下。

    姜曜接过他换回来的烛台,好奇问:“这是摩斯密码吗?”

    闲来无事她也研究过一些加密手法,其中就有应用广泛的摩斯电码,但他这用法好像不沾边。

    “不是。”

    傅醒并不懂什么加密解密的手法,进异次元前对游戏这两个字都知之甚少,但特定的暗语和容易识别的信号是一个团队长期发展的必要工具,南区自然也有一套。

    他传递的信号很快得到回应,除了女仆扑过来挠门的声音,还有两下砸门声从不太远的地方响起。

    姜曜估计是闵秋发出来的。

    果然,两分钟后,形容狼狈的闵秋便带着一大群人冲进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闵秋负责断后,一双胳膊和背伤得血肉模糊,后面的女仆死死抠着她的皮肉,试图把她拖回到走廊上,也想要挤进房间完成使命。

    姜曜心下大骇,忙举着烛台上前帮忙,却被一只还带着血迹的手推了回去。

    紧接着闵秋便被那只手的主人拉了进来,连带扎在她身上的女仆一起。

    咣——

    门被大力踢上,挠门声如刮板,刺啦刺啦的响,门框微微抖动,诉说着自己承受的力道。

    一小片血液溅起,闵秋和女仆被分开,行尸走肉般的女仆“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面上。

    女仆滑到在地滚了一滚,试图翻身时胸口朝下,被牢牢踩在地面上。

    “绳子。”

    听着与当前场景完全不符的平淡声音,姜曜仿佛也跟着从容起来。

    她掏出给人包扎未遂的蕾丝飘带,扑过去结结实实绑住了女仆乱蹬的双脚。

    由于昨天晚上已经在偷拍男身上实验过,第二次动手格外顺利,绑完脚就去绑人手,对方挣扎着朝她龇牙咧嘴的时候,她还有样学样用脚踩住了那颗恐怖的头颅,然后就这么踩着前倾身体,把那双手扭成麻花绑了起来。

    “大功告成。”姜曜拍拍手,“傅醒哥哥,你可以不用踩着它了。”

    傅醒松了脚,垂下眼睑。

    地上的女仆蠕虫一般扭动,手脚关节咯咯作响,完全挣脱不开桎梏。

    进场本的属性加成,果然是力量。

    姜曜让傅醒撤脚,自己却绕着女仆打起转来。

    夜晚八点后的女仆和白天的女仆完全不是一个生物,此刻的它们肤色青黑,尸癍点点不说,还有腐烂的倾向,一双手更是长了足有两公分长的黑色指甲,整齐的糯米牙变成狰狞的犬齿,原本顾盼神飞的眼睛没了眼白,也不会反光,换上一身清朝的服装就是活脱脱的僵尸了。

    细看第一眼的时候着实恐怖,可接受这个设定后,她又不害怕了。

    姜曜盯着那颗徒劳挣扎的头颅看了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扶住它的两颊,然后一百八十度旋转。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打破一室心有余悸的粗喘,让数颗刚刚平复的小心脏复又猛烈地跳动起来。

    偷拍男要崩溃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你干什么啊——”

    咔哒,咔哒,咔哒。

    姜曜看着女仆的脑袋像个发条玩具似的调整归位,对着她继续龇牙,抬头仰视还在身侧的傅醒。

    “你说的对,它真的不会死。”

    众人:“……”

    闵秋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合眼藏起眼底的复杂。

    浑身上下的剧痛令她难耐地吸了一口气。

    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被扯了下来,大约一分钟后,撕拉一声,裂帛的动静让她重新睁开眼睛。

    刚才还在研究女仆会不会死的小女孩换了个阵地,手上托着一大片窗帘。

    她好像并不满意这个成果,掏出插在口袋里的烛台用力划拉了两下,窗帘又多了一个豁口,再次被撕开。

    长长的布条挂在胳膊上,姜曜再接再厉,又撕了好几条下来。

    遇事果然不能慌张,不然她刚才怎么没想到能用这个给傅醒哥哥包扎呢。

    感觉数量差不多够用了,姜曜把布条一摞,朝闵秋走过去。

    “你流了好多血,放任它流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会包扎,让我来帮你先止血吧。”

    “……多谢。”

    闵秋觉得自己是痛糊涂了,所以才会脆弱到就这么红了眼眶。

    她为之受伤的人们无动于衷,而曾经被自己排挤的人却看见了她的伤势。

    更可怕的是即便如此,她对这个女孩还是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激,只觉得羞耻。

    闵秋咬住牙关,配合着姜曜动作的同时,朝静立一旁的傅醒投去视线。

    那人就这么站着,和以往每次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不急,不恼,不关心。

    就像一台早就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绝不做多余的事情。

    他越来越冷漠了,恐怕南区的人在他眼里,也无足轻重了吧。

    姜曜发现了她的异样,窘迫道:“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我给你吹吹吧,你忍一下哦……”

    伤口拂过凉风,宛如清泉流过裂土,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闵秋闭上眼睛。

    傅醒是变了,可她不也是越来越冷漠了么。

    他们是一样的。

    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过。

    给闵秋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姜曜看着她湿透的鬓角和忍痛时咬破的嘴唇,有些难受。

    多疼呀,她怎么忍住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的呢?

    但一码归一码,姜曜什么也没说。

    她还记得闵秋不喜欢自己,才不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南区的人都在这个房间里了,王满生也在。

    刚才听到的,嫌人家不灵光的骂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丫头,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慧姨呢?”王满生好不容易等到姜曜离开南区那两尊大佛,忙过去抓人询问,“你俩分开走了?”

    姜曜眼神一暗。

    “我们遇到女仆,跑散了。”

    王满生不疑有他,还挺羡慕地说:“那你运气真好,居然给你撞上这位……他还乐意带着你,你看你这全头全尾的,这个房间里一点伤没受的也就你了。”

    闵秋倏地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宛如背景板的傅醒。

    刚才没发现,这会儿细看脖子上那道伤痕怎么都忽视不了!

    她失声喊道:“傅队,你受伤了?!”

    他都多久没受过伤了,就这中程度的副本,怎么能伤得了他!

    姜曜原本还想反驳王满生,可闵秋这一喊,她心虚了,失去了解释的念头。

    尤其闵秋反应还特别快,犀利的目光一下就扫到了她的身上,更让她抬不起头了。

    虽然说她是正当防卫,可伤了人是事实,她没有立场理直气壮的。

    而在闵秋的眼里,她这样的神态就又解读出另一重意思。

    傅醒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

    闵秋酸的要命,恨不能当场卸了这一身窗帘布,然后挺直腰杆阴阳怪气一通。

    她追着傅醒跑有一年了,连个好脸色都没得到过,怎么一个高中生刚在副本里跟他碰面,就让他受伤了?!

    这也不怪闵秋太能联想,谁能想得到姜曜这中看起来就十分软脚虾的角色,是能捅排行榜第一名脖子的狠人呢。

    姜曜知道她误会了,但看傅醒没有解释的打算,便也默认了闵秋的误解。

    这中情况,她不情愿背全责,也接受不了闵秋知道真相后的指责,停在这里就挺好。

    在闵秋进一步追问之前,傅醒给这些人的调整时间也到了。

    “闵秋留在房间里,南区其他人都跟我出去,准备行动。”

    八卦的氛围荡然无存。

    有人刚喘过来气,也受了伤,不太乐意,“傅队,那些女仆太厉害了,在没有应对的方法之前,我们出去就是挨打,着实没有必要。更何况我们刚进来……”

    说话的人是除了王满生以外最年长的,大约四十岁,下巴上蓄了点美髯,衣着整齐时看起来很有几分成熟稳重的儒雅,现在蓬头垢面,脸上还有血痕,再用那中慢悠悠的腔调开口就显得不三不四,很惹人烦了。

    姜曜记得这个人,上午就是他起头阴阳怪气的。

    机会来了!

    姜曜头一次知道自己是这么记仇的人,高兴地说:“叔叔真是稳妥小心,可如果胆子再大一点,那就更好了。当然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你不听也没关系,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孩,也没资格对大人的选择指指点点,是不?”

    因为没人帮腔,为了达到一样的效果,她还立刻对着傅醒道:“傅醒哥哥,你就让这个叔叔留在这里吧,我们去冲锋陷阵就好,让他在这里坐享其成吧!”

    故意拖长的最后几个字效果很好,胡子男像是被甩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我可没这么说!”

    姜曜叹气:“唉,你真的有点老人气,这么敏感。”

    “……你胡说什么?!”

    “你看你,怎么就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你——”

    胡子男气得脸红脖子粗,姜曜大获全胜。

    视线从畏畏缩缩的南区人身上扫过,她在心中冷哼。

    大人就很了不起吗?

    也不过如此。

    最膨胀时,余光撞上傅醒冰冷的视线,她心虚一瞬,马上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南区的基本准则是不伤害和不利用同伴没错,但她刚才那能叫利用吗?

    她只是对着他说了一句话而已呀!

    而且她也还不是南区的人。

    不算的!

    从那双灵活的大眼里,傅醒奇异地领悟到其心理诡妙的辩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1-03 14:27:34~2022-01-06 22:1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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