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星星挂天上

    “禾子”

    “禾子”

    林太郎从床底探出头来，说道：“这里也不在“。

    “厨房没有，庭院没有，走廊没有，房间也没有，禾子在哪里呀？”林太郎嘟囔着从床底爬出。

    禾子是1976年冬天到的森家，当时她13岁。帮佣们说禾子妈妈生病了，禾子的父亲本想把她卖入花街作个游女。

    老鸨也曾夸禾子一双含情目，袅娜娉婷，一见便觉得欢喜。

    “妈妈把我养大，如今她生病了，我自然应该报答”

    “但你算个什么东西，这13年，天天出去酗酒嫖,娼”

    “只会吸妈妈血的垃圾玩意”

    说完禾子便出了门，穿着一身露絮薄棉袄，带着几块干饼。拜托邻居照顾好母亲后，走了一天来到森家门口，签了10年的长工。

    每个月的薪水一半给母亲买药和生活用品，另一半存着。

    “阿若姐，你有看见禾子吗？”

    “禾子吗？她昨天请假了，说是母亲病重”阿若停下清扫落叶的动作对我说。

    “秋天了，叶子一晚上就都落了，可千万别下雨啊”阿若叹了口气。

    几天后禾子回来了，干净的脸庞看不出情绪，手臂上绑着一截黑纱。

    寥寥几颗星星缀在夜空，林太郎睡眼朦胧间看见禾子在流泪。泪水从眼角划过，禾子捂着嘴巴，双肩颤抖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林太郎从被窝里起来，抱住禾子唱着：“小摇床，轻轻晃，小星星，挂天上。妈妈唱着催眠曲，月亮伴我入梦乡。“

    禾子的背部被小手轻轻拍着。

    “禾子不哭，我吹吹就不疼了”

    禾子不说话，只是发出破碎的哭声，身体颤抖着。

    半响，一切都渐渐平静下来，只能听见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去睡觉吧林太郎“

    “禾子好些了吗？他们说哭出来就好了”

    “嗯，本来就也没什么。我能照顾自己之后，妈妈她呀，就把心思放在让那个男人回来上，也不曾管过我”

    “那禾子为什么哭？”

    “我不想哭的，我就是有点难受。好像这世上最后一个算爱我的人也不在了“

    禾子抽噎着说：“我只是还没有和她好好告别”

    林太郎想什么是好好告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