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许伯年
两人齐齐转头,女人一身黑色风衣式的防晒服,于病房门口,走廊的灯与病房内的灯汇聚在她一处,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中心。
顾执倒是很平静,还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来二郎腿;倒是床上的男人很震惊,腰都直了,“涔姐”
明徊,就是床上的男人,也是曾经山河的成员之一,吉他弹得风生水起,在团队里也是主吉他手。
当初乐队解散,三人签约,三人出走。
孔令涔很久之前就说过,有什么事联系,结果后来她也走了,连号码都换了。
虽然孔令涔比他们其中两人还小两岁,但她那气场就是属天灵盖的,逮啥盖啥,就连顾执这个年纪最大的,都时不时的叫她姐,明徊比她大一岁,也常常叫她姐。
“什么时候回来的?”孔令涔走进病房,对着病床上的男人问。
“小半年了”
“辞职了?”明徊在乐队解散后,进了c市音乐学院当老师,因为过于优秀,两年时间就被任命为教授。 ”
“去年辞的,打算来燕市找找机会”
“谈恋爱了。”一个疑问句被她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她话一出,顾执和明徊都惊住了。一个惊是因为吃惊,这家伙竟然有对象了,还有就是谈恋爱都不告诉他!另一个吃惊是因为孔令涔的眼毒,果然还是原来的她。
两秒后,明徊脸红了,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能让一个男人放弃大好前程,来另一个城市?”
“料事如神。”顾执赞叹,“谈多久了?”
“一年了。”
“准备结婚?”
“没我这情况”明徊苦笑,“等等吧”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不是还有涔姐吗?”顾执冲孔令涔挑眉。
“嗯,那就好好养着,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来。”
“行,赶紧回去吧!”
然后顾执接话,“行,我给你找了地方,出院后就住我那”
“谢了兄弟。”
上海,晚上十点多。
华尔道夫酒店,1606。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外滩的以及浦江两岸的夜景,不远处就是上海地标建筑东方明珠,流光溢彩、灯火璀璨。此塔由11个大小不一的珠体串联,意境设计据说来源于“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句诗。
许晏这两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不仅仅全国演唱会,还在讨论他的第三次的世界巡演,大概要在明年的q1开始。
前两次都是痛快答应,唯有这次。这边赵集说完,几分钟他都没反应。
今天刚搞完两场,差点儿唱劈,他就知道不能再唱了,不然他得废。
成理给他煮了润肺清茶,每次那个大号的一升的水杯,他很快就能喝完。
“听没听见?”
成理看过来,也察觉到许晏走神了,怼了怼他。
许晏眼神聚焦,刚要说话,木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一串11位数、没存名字的号码闪烁。
“老头子”话还没说出口,那边没像往常一样阴阳怪气。
“在哪儿?演唱会结束了?”
“有事儿?”
“没事儿就回来吧”
“我哥出事了?”许晏感觉周身气温往下降。许晏兄弟俩,上面有一个哥哥许昂比他大大七岁,在某空军服役,单位保密。他从小和许昂关系就亲,因为老头子过于严厉,两个小不点儿就互相取暖。
“你咒你哥!”
许晏一下子又放松下来,“那”
“你奶奶”
“奶奶怎么了?哎呀!我这记性,奶奶今天生日!”他都做了日历提醒,但手机就静音了,他还想着早点回去。
“你奶奶住院了,还没醒”
到燕市机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许晏直奔医院。许奶奶已经从普通病房转移到了套间。许晏坐电梯到了10楼,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尽头的病房里有光透出来。
病房外间的小客厅,许伯年和许仲年两兄弟静默无声。
“爸、二叔,我奶奶怎么样了?”许晏跑进病房,猛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地问,额头都是薄汗。
许伯年掀眼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没说什么,“刚刚醒了一会儿,还问了你,不用担心,老毛病,你妈妈和你二婶刚走。”
许晏一下子差点儿瘫软,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许伯年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眉:“好好坐着!”
“老头子,我不是你的兵,少拿你部队里那套训我!我都累死了,嗓子都要废了”没心情跟你吵架。
许仲年笑,“去看看你奶奶。”
“行,二叔,你和我爸先回去吧,今晚我在这守着。”
许仲年多少知道娱乐圈的情况,这小子很‘危险’,把他放在公共场合不利于和谐的社会环境,“别了,你回去,明晚再来。”
“没事儿,这套间什么都有,我明天早点走就行。”
许仲年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许伯年开口,“我们先回去吧。”
“对了爸,我奶奶不是过生日吗?怎么会突然犯病?”
闻言,许伯年没隐瞒,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末了,他道:“那姑娘很不同寻常。”
哟!
能让眼高于顶的军区首长说一句不同寻常,可见那人是很有过人之处的。
“老头子,你不会是老了老了想来个第二春吧?我跟你说,你不怕我妈不让你进门,你还不怕爷爷爬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老首长已经脱了鞋要揍他。
许仲年都习惯了,这父子俩就是冤家,他说一句,他顶十句。但还是得劝,“走吧,哥,让他在这尽尽孝心,他奶奶看见他也能早点儿好。”
“混小子,你再胡说八道,就算你奶奶拉着,我也揍你!”
“行了,我知道了首长大人,赶紧回去休息吧。”
病房里,许晏看了一会儿老人家,把手指放在她鼻子下探了探,又轻微的气体吹过,他这才一屁股终于踏实地坐下,半晌后,他才躺在里间的沙发上,心里有点儿难受,手机上没有消息。
他和她已经两天没联系了。这女人也不说主动联系联系他,心真硬!
翻来覆去想给她发点什么,不知道如何说:说‘涔涔,我在医院’,不行不行,大半夜的别吓唬她;要不
‘涔涔,你在干嘛?’
然后心说:废话,这大半夜的的,能干嘛?睡觉呗!又删除。
找话题,真难!
这种感觉,比刚谈恋爱的时候更有所顾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分手后的恋人再度重逢后,都这么小心翼翼。
然后他泄气地扔下手机,瘫在床上,叹气:“你就不能主动给我发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