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夫君抱你回家
在霍洵的多番催促下，李暮不得不想尽办法让霍廷晖提前苏醒。为此，他领着一帮人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研究，鬓边白发又多了好几根。
重回太医院的这一年半多，任务格外艰巨，李暮感觉自己医术都提升了一大截，这都要归功于皇上对他的历练。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五日后，沉睡了几个月的霍廷晖终于醒了，李暮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霍洵。
别院内，惠妃一直守在霍廷晖身边，她是前几日突然接到圣旨解除圈禁的，出来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看着自己曾经芝兰玉树般的儿子变成如今的模样，她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些后悔当初入宫为妃的决定。若是她的晖儿不是生在皇家，而是生在远离权力斗争的寻常人家，会不会更好？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还好，太医告诉她，晖儿会醒过来。
于是，她便日日守在他身边，盼着母子相聚的那一刻。
——
霍廷晖醒来那日，阳光正好，透过木窗照得人暖暖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不适地动了动，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
“晖儿！”
看到终于苏醒的儿子，惠妃喜极而泣，眼泪无声滑落。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太过失态。
“母妃。”
霍廷晖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和他一起吃了不少苦的母亲，“孩儿无能，让您受苦了。”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个雨夜之后发生的事，但这段日子，母妃肯定很不好过。
“晖儿，不要责怪自己。”
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惠妃也想通了，心境变得平和不少，“在娘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娘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以后，我们母子俩便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争斗，去做你真正喜欢做的事，好吗？”
“好。”
在惠妃期待的目光中，霍廷晖慢慢点了点头，他知道母妃是怕他放不下姜若。
这些日子，他虽一直昏迷着，但偶尔也会有意识。
那日姜若说的话，每个字他都听到了，至于那些没有说出口的，他大概也能猜到。
她从未爱过他，是他一直在强求，强求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他尝试了，努力了，但是带不走她。
走到如今这一步，就算他想继续留在盛都，霍洵也绝不会允许。
罢了，这辈子，他终究无法陪在若儿身边，是时候道别了。
那些无法释怀的情感，无法遗忘的过往，无法诉说的心意，从此，就埋在他一个人的心里吧。
只要她能获得幸福就好。
得知霍廷晖完全恢复后，霍洵很快派人过去传旨，命他们母子二人收拾行装，择日离开盛都，永不许回来。
霍廷晖木然地跪在地上接旨，他知道这已经是身为皇帝的霍洵最大的仁慈，而这份仁慈是他的若儿换来的。
惠妃看出儿子的失落，但也不好再劝什么，她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只是一时仍然无法走出那种情绪。
有些伤痛，只能靠时间慢慢抚平。
——
准备离开盛都那日，霍廷晖在御花园见到了姜若。
光影斑驳中，海棠开得极盛。她独坐在亭子里，一袭水湖蓝宫装，温婉高贵。
他不由得停住脚步，怔怔地望着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直到被她发现才走过去。
“廷晖哥哥。”
姜若起身主动喊了一声。
来之前，她分明准备了很多话要说，但真的见到他的时候，却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次霍洵没有执意陪在她身边，但只给了她一炷香的时间用来道别。
“若儿。”
霍廷晖看出她的无措，善解人意地接过话茬，“我……今日是来和你道别的。”
历尽千帆，他的语气还如从前那般温柔。姜若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她忍着眼中的泪意，轻声回应：“嗯，我知道。”
这次一别，也许此生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多年来，她一直将他视作亲人一般，无论喜悦还是悲伤，都曾与他分享。
然而现在，除了送上最后的祝福，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了。
“廷晖哥哥。此去山高水长，若儿祝你和姑母一切顺遂。从今往后，年年岁岁，喜乐无忧。还有……愿兄长得遇佳偶，琴瑟和鸣，白首相依。”
“嗯，谢谢若儿。”
霍廷晖深深地看着眼前再也无法触碰的心上人，强忍着内心快要无法抑制的悲伤，在转身离开前最后说了一句，“若儿，珍重。”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希望自己最后留给她的印象仍是美好的。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除她之外，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他不需要这样的祝福。
“廷晖哥哥，珍重。”
姜若不舍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再见了，廷晖哥哥，你一定要幸福。
不远处，霍洵默默地看着还沉浸在离别悲伤中的姜若，心下一软，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若若，别难过。你还有我，我就在你身边。”
纵然明白她对霍廷晖只是亲情，但霍洵还是会忍不住吃醋。现在终于把人送走了，他会让她慢慢忘记这个人的。
听到他的话，姜若有些无奈。
她知道像霍洵这样的成长经历是无法理解她对霍廷晖的感情的，也许，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从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把霍廷晖当哥哥也不行，后来她逐渐懂了，霍洵不希望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亲情不行，友情也不行，他要她心里满满都是他。
被这样的人爱上，又爱上这样的人，姜若也不知道最终结果会如何。但此刻，她是希望能与他相伴一生的。
“嗯。”
她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霍洵，你抱我回未央宫吧，我不想走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霍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怀孕的妻子，稳稳往回走，“好，夫君抱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