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十日便是三十秋
“娘，不必如此小心。”
姜若有些不好意思地被崔氏扶着走进花厅，她如今月份尚浅还未显怀，走路并不吃力。
“若儿，你如今不比寻常，仔细些总没错。”
崔氏一边念叨着，一边扶着姜若坐下。
怀孕是女子最脆弱的时候，她作为过来人自然会为女儿担心。要不是宫规森严，不能随意入宫，她都想亲自陪着若儿，直到孩子顺利生下来为止。
从前，崔氏就不希望女儿嫁进皇家，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的若儿还是入了那深宫。
“姐姐，我要做舅舅了吗？”
一直说不上话的姜昊忍不住拉着姜若的手，期待又好奇地问道。
“嗯，昊儿要升辈分了。”
姜若笑着看向自己的亲弟弟。许久未见，记忆中的幼弟变瘦了，也长高了，性子倒还似从前那般活泼。
她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知道的？”
“爹告诉我的。”
姜昊不假思索道。
闻言，姜若一时有些黯然。
想到当初被困在宫里时，父亲就曾让她早点怀上霍洵的孩子，那时她并未理会。
如今……，也许在父亲眼里，生下皇子才是她这个女儿唯一的价值吧。
一旁的崔氏见姜若神色有些不对，忙道：“昊儿，娘和你姐姐有些话要说，你先下去玩会儿，好不好？”
“好。”
没有问为什么不让他听，姜昊很懂事地走开了。
待人走远了，崔氏才拉起姜若的手，语重心长道：“若儿，你和娘说句实话，皇上他对你到底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
姜若不知道该怎么跟崔氏解释她和霍洵之间的事，以前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隐瞒了很多。
但如今她已经正式成为了霍洵的妻子，腹中也有了他的孩子，便不能再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爱霍洵，自然不希望他被误解。
姜若想了想又继续道：“娘，您放心。我如今在宫里一切都好，他还允诺我，可以让您经常入宫陪我呢。”
“其实，娘今日看到皇上对你的细心和妥帖，就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小。身为帝王，后宫之中却至今只有你一人，足见他对你用情之深。娘先前也是担心你放不下过去，自困自苦。若儿，既然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好好地和他过下去。”
看着自己女儿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又即将成为一个母亲，崔氏心里感慨万千。
她没有问姜若喜不喜欢霍洵，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相信女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哪怕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一定会选择最好的那条路。
“我知道的，娘。”
来的路上，姜若心里其实已经做了决定。等廷晖哥哥醒过来，平安无事之后，她会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和霍洵在一起。
“那就好。”
崔氏欣慰地点点头。
女儿如此通透，她便能安心地等着抱外孙或者外孙女了。
在侯府待了一下午，又吃了一顿团圆饭后，太阳已经西沉，霍洵带着依依不舍的姜若起身回宫。
——
“若若，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回到重华宫后，霍洵便被姜若拦在了门外，不让他继续留在这。
“你早上答应过我的，这么快就要食言吗？”
虽然他今日表现还不错，但姜若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寸步不让。若他没有骗她的话，不过就是再等十日而已。
“没有。”
霍洵断然否认，但依旧站在原地没走。
他看着眼前连生气也可爱得要命的人儿，忍不住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若若，你再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抱完我就走，好不好？”
其实，他要是真的不肯走，姜若也是拿他没办法的。而且，他提的这个要求，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犹豫片刻后，姜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下一瞬，她就被男人抱进了怀里，还被他趁机吻了许久。
“唔……”
姜若挣扎了一下，示意他快点放开自己。
“若若，我走了。你要是想我，我就立刻过来。”
稍稍尝到甜头后，霍洵依依不舍地放开怀里的人儿，在她羞恼的目光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重华宫。
他其实已经猜到姜若大概是想等霍廷晖恢复正常再原谅自己，但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日便是三十秋，也就是三十年，他如何忍得了。
只能一边催催李暮，一边用老办法悄悄去看她。
于是，晚上的时候，姜若毫不意外地发现答应她这几日不过来的霍洵又来了。
她不知道是应该立刻睁开眼睛把他赶走，还是像之前那样继续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等他天亮前自觉离开。
不过，凭着对他的了解，姜若还是选了后一种。
罢了，只要他白日不来就行了。
霍洵见怀里的人儿迟迟没动静，便知道今晚她不会狠心赶自己走。于是他放心地在那柔嫩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便心满意足地入睡了。
只是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把姜若从榻上抱了起来，径直往未央宫走。
娇小的人儿如同最温顺的小兽，只知道乖乖地……
路上经过的宫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和她，只能在心里描绘美丽柔弱的皇后是如何被他们凶残暴戾的皇上……
等到了未央宫的龙榻上，怀里的人儿已经……
还会讨好地吻他的下巴，抽抽噎噎地说着求饶的话……
从梦里醒来后，霍洵连忙看了看睡在身侧的人儿，确认她没被自己怎么样。
他真怕自己做着梦就控制不住，把还怀着身孕的姜若……
还好，他的若若睡得很安稳，一点儿也没有不适的样子。倒是他自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