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怎么哭了？

    冬去春来，三月桃花开。

    暖融融的阳光照进寝殿，落在龙榻上少女如玉的侧脸上，宁静而美好。

    昨夜折腾得太晚，姜若还在安睡。

    霍洵不忍心吵醒她，只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便起身去了外殿。

    他如今把奏折都搬进了未央宫，好抽出更多时间陪着姜若。

    “皇上，属下已经查清，昨晚的刺客名叫元沙，是英国公豢养的杀手，此次行刺也是英国公指使。”俞安跪在地上道。

    昨晚让刺客闯进皇上寝宫是他的严重失职，所以他一边连夜排查所有疏漏，一边找出幕后主使，觉都没睡就赶来请罪。

    “卫琛。”

    霍洵眼里漫上杀意， 思索片刻道：“先把人关进天牢。”

    他有意将卫衡扶上卫氏家主之位，正好借此机会料理了卫琛。不过，如今卫衡被他派出去办别的事，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属下遵命。”

    俞安不敢耽搁，立刻准备带人去英国公府拿人。

    为了防止人跑了，他多留了个心眼，昨晚就让人暗中监视着卫琛。只要不出意外，成功把人抓进大牢，也算将功补过。

    俞安走后，霍洵垂眸看了会儿腕上的佛珠，回到御案后坐下。

    这佛珠手串是当年他被送往渊北的时候，生母卫皇后托人带给他的，据说是从什么高僧那求来的，希望能佑他平安。

    霍洵当时不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也并不稀罕这迟来的关心，直接扔在了地上。

    是卫衡偷偷捡了回来，替他保管着。

    后来她死了，他也渐渐知道了一些陈年往事。

    比如当初离宫的原因是因爱生恨，无法面对爱人的欺骗。或许是仁宣帝平时在她面前装得太好，所以当她亲眼撞破那不堪的一幕后才会大受打击，险些流产。

    再比如离宫前她曾托太后照顾自己，没想到没几年太后也死了。

    霍洵曾经恨过，但后来释怀了，如今也只剩一些淡淡的遗憾。从生到死，他都不曾见过她一面。

    ——

    姜若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跑出了未央宫，即将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又被霍洵抓了回来。

    “为什么要跑？”

    男人掐着她的脖子，眼神癫狂。

    窒息的感觉让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曾经她觉得死亡是解脱，可后来她慢慢明白自己选择死亡是逃避，是屈服，是把痛苦留给爱自己的人。

    于是她开始挣扎，拼命去掰他的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最终，在她快喘不上气的时候，男人放开了她。

    “说！”

    她听到他愤怒的咆哮，只觉得可笑又荒唐，眼泪不自觉顺着脸颊流下。

    “你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她哭着控诉，边说边往后退，“你把我关在这里，高兴了哄哄我，不高兴了折腾我。你当我是什么？任你发泄的小玩意，小宠物？”

    “我本来可以好好地生活，正常地嫁人。或许有烦恼，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自由，像个傀儡娃娃一样任你摆布！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安稳人生！”

    “是又怎么样？”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男人反而平静下来，无所谓地笑了笑，一步步向她靠近。

    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直到将人重新困入怀中，“宝贝，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永远也逃不掉。”

    “你会给我杀你的机会吗？”

    她抬眸看着他，反问道。

    “当然不会。宝贝，你在想什么？”

    他笑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为了防止你总想着逃跑，我有个新主意。谁叫我舍不得打断你的腿，要不这样，下次你逃一次，我就从那些人里选一个杀了，怎么样？”

    “你又在威胁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她失控地冲他大吼，像是再也无法承受……

    ——

    “又做噩梦了？怎么哭了？”

    耳边传来霍洵的声音，清晰的，带着一丝温情的，把姜若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她此刻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没事。”

    霍洵俯身将她抱进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让她依靠着他。

    除了被他……哭，他好像见不得她在别的时候哭。原本心里一些坚定的想法，此刻有了几分动摇。

    或许，他可以给她另外一条路。

    姜若眼中酸涩，放任自己陷于这个怀抱。他为什么不能一直对她好，或者一直对她坏。如此，她便不用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