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永远不会杀的人就是你啊

    燕王府。

    霍洵垂着眼静静守在姜若榻边，掌心紧紧包裹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想以这种方式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

    回来的路上他就发现姜若这次对他格外依赖，显然是吓坏了。

    “王爷，解药熬好了。”

    “进来。”

    门帘微动，李暮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内室。

    霍洵把姜若扶坐起来，接过药碗亲自喂她喝下。

    “这药服下后大约过一盏茶的时间，姑娘便会醒过来。”

    说着，李暮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正是之前霍洵从姜若身上拿到的，“王爷，属下检查过了，这里面装的是无色无味的剧毒，服之即死。”

    闻言，霍洵神色微变。

    姜若把这样的剧毒带在身上是想给谁服下呢？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愿意去相信。

    正在此时，卫衡回来复命，“王爷，方阕那边已经得手。皇帝吐血晕倒，惠妃守在身边，并且给晋王和定远侯都递了信。我们的人也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不急，等霍廷晖进宫再瓮中捉鳖。”霍洵淡淡道。

    去救姜若的路上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今晚就发动宫变，夺取帝位，他没耐心再容那些碍眼的人活着了。

    “属下明白。”

    卫衡早让人盯紧了晋王，只要他入宫，他们这边立刻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再和埋伏在宫里的暗人里应外合，没有人能逃出这张大网。

    “你们先下去吧。”

    “是。”

    二人恭敬地退下后，将房门轻轻带上。

    霍洵将李暮放在桌上的小瓷瓶捏在手中看了看，目光深沉而复杂。

    榻上，姜若悠悠醒转，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头脑还有些昏沉。她缓了会儿才坐起身子，朦胧的双眼逐渐聚焦，入目是一抹熟悉的玄色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

    昏睡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姜若抿了抿唇，“谢谢你，燕王殿下。”

    “谢我？”

    霍洵嗤笑一声，转过身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看到他手中那个熟悉的小瓷瓶，姜若脸色一白，那是父亲给她用来除掉霍洵的毒药。

    她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她确实曾有一刻对他动了杀心，将药带在身上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霍洵既然特意质问她，必然已经知道了一切。

    “是用来杀你的毒药。”

    姜若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不敢面对他愤怒失望的眼神。

    果然如此。

    霍洵眼中浮现一抹戾气，掐着姜若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姜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姜若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想要寻求一个解脱，“霍洵，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

    霍洵没想到她居然向自己求死，真是太可笑了。

    “这世上唯一我永远不会杀的人就是你啊，宝贝。”

    姜若僵住了，指尖陷入掌心，轻声道：“为什么？”

    “自己想。”

    ——

    霍廷晖赶到宫里的时候，仁宣帝还没有清醒，太医们正围成一团，讨论如何用药。

    “母妃，父皇怎么样了？”

    他快步走到榻前，一脸焦急地问道。

    惠妃叹了口气道：“还未醒来过，太医们正在想办法。”

    闻言，霍廷晖看了眼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的仁宣帝，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

    父皇是服了方神医的药才吐血晕倒的，关键时刻方神医却无故消失，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受人指使。可是，这个方神医又是长公主引荐的。

    “晖儿，你大哥呢？”

    惠妃看了看四周，隐晦提醒道。

    对了，霍洵呢？

    父皇晕倒前命皇廷司前去拿人，母妃一直守在这里，若有人来复命不会不知。

    难道皇廷司已经投靠了霍洵？

    结合父皇如今的情况，恐怕……

    “母妃，孩儿需要一道圣旨。”

    霍廷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见他已经有了主意，惠妃点点头，“你尽管去做，母妃会准备好皇上传位于你的遗诏。”

    ——

    皇廷司确实早就投靠了霍洵，指挥使已经带人包围了定远侯府，断掉晋王的外援。

    与此同时，燕王府门前，数千兵马列阵集结，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便可冲上前将敌人撕碎。

    火光映照下，霍洵一身红衣玄甲坐在战马上，周身萦绕着让人胆寒的杀伐之气。

    随着他右手挥下，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起，黑压压的大军犹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出，直直杀向宫城。

    内应将宫门打开，大军长驱直入，所过之处，无人可挡。

    宫内到处是尸体，鲜血浸透了地面。厮杀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宫人们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