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笑过

    秋狩那日，天高云淡，日暖风和。

    广袤无垠的皇家猎场上，旌旗猎猎，骏马嘶鸣。

    姜若同伴驾的妃嫔及众命妇贵女一道坐在事先搭好的高台上观猎，这是她被封为静懿公主后首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少人都在暗中关注着她。

    “那就是静懿公主？长得也太美了！”

    “可不，她在天麟书院的时候就是公认的盛都第一美人。”

    “听说晋王殿下曾向皇上求娶她，不知为何竟然没成。可惜了，一对璧人奈何成兄妹。”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皇上这次特地搞这么大阵仗，请这么多年轻的公子过来参加秋狩，就是为了给公主选出一位驸马。”

    “是吗？这么说来也有几分可信，毕竟公主确实到了出阁的年龄。”

    “若是如此，也不知谁能抱得美人归。”

    “估计等这次秋狩结束，就知道结果了。”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丝毫未传到姜若的耳里，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着风和阳光的气息。

    好久没有出宫了，这段时间她整日里不是待在重华宫看书，就是去御花园散步，或者去惠妃宫里坐坐，都快忘了宫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借着秋狩倒是终于能出来走走。

    更何况今日还见到了母亲，虽不能像从前那样说上许多话，但也算小小地满足了她对亲人的思念。

    一直有些沉闷的心情得到缓解，她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猎场里，裴邵骑在马上百无聊赖地等着狩猎开始的号令。

    听说今日猎到猎物最多的人可以获得皇上御赐的玉如意。他对这赏赐没什么兴趣，只想赶紧结束，早日回到东州逍遥自在去。

    散漫的目光不经意掠过高台，裴邵视线一凝，被一道倩影吸引了注意。

    高台上，月白色宫装的少女容颜绝美，气质淡雅出尘，一颦一笑都那么令他着迷。

    “那是谁？”

    他不自觉向身边的人问道，眼睛却仍盯着那抹身影不放。

    王府侍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道：“回世子，是皇上新封的那位静懿公主。”

    “是她？”

    裴邵有些惊讶，他以为公主都是那种骄纵跋扈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温柔宁静的大美人。

    来之前他还百般抗拒不愿娶公主，现在却是恨不得立刻成亲把人娶回家娇宠着。

    可惜美人并未看向他这边，该怎么引起她的注意呢？

    裴邵思索片刻有了个主意，哼，这次的秋狩魁首，本世子拿定了！

    ——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仁宣帝摆摆手命人宣读本次秋狩获胜的规则，并特意说明公平起见，所有皇子不参与排名。

    听到这个规则，霍洵眼神嘲弄，这是怕他抢了谁的风头？未来驸马？

    他侧目看向远处毫无所觉的姜若，眼中带着浓烈而疯狂的占有欲。她是他看上的女人，除了他，谁也不配得到她，谁也别想得到她！

    霍洵克制着收回目光，想起上回见到她还是七夕，一别近两个月，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晚醉酒后的事。

    要不是不想把人逼得太紧，他早就想日日去见她。

    ——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响起，秋狩正式开始。

    霍洵不下场，霍廷晖负责统筹所有秋狩的相关事宜，也没心思下场。

    裴邵一马当先，犹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冲出很远，将其他人都抛在身后。

    骏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姿矫健，挽弓如满月，三箭齐发，箭箭命中，在贵女群中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呼。

    东平王坐在一旁神情微讶，这小子之前不是说不稀罕那破赏赐吗，现在怎么突然争起来了？

    一个时辰后，比赛结束，众人回到原地，开始清点猎物。

    结果毫无悬念，裴邵以远超第二名的成绩夺得魁首。

    仁宣帝坐在龙椅上满意地笑了笑，让人捧来玉如意，侧头看向姜若，“静懿，你去代父皇把赏赐交给裴世子。”

    闻言，姜若一怔，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去？

    不止是她，在场很多人都有些不解其意。当然，也有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皇帝的打算。

    霍廷晖心里已经响起了警钟，父皇想与东平王联姻，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了。

    但他此刻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儿臣遵旨。”

    姜若起身缓缓向裴邵走去，见他莫名对自己笑了一下，也客气地回以一笑。

    “恭喜世子。”

    她从侍女手中接过玉如意递给他。

    裴邵努力克制着自己快要失控的心跳，收下玉如意，含笑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多谢公主。”

    霍洵坐在不远处，盯着姜若脸上那抹刺眼的笑，差点捏碎手中的酒杯。

    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