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人

    两人于是循着那花园小径一步一步往光亮热闹之处而去。

    在那内外院门的交界之处，一般都是下人们的聚居之所。

    当夕颜和芍药走至其门外时，一阵让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味不时飘荡而出。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吞了一下口水。

    房内还有热闹的人声，仔细听听，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哎哎，这道五味杏酪鹅是我先看上的，你别抢！”

    “什么，大厨房张老师傅的手艺又不是经常可以尝到的，谁慢谁就没有咯！”

    “都怪咱几个今儿不走运，被分来伺候这么一个注定不得宠的主，要是被派去了夫人房里，以后什么好吃的没有？”

    “……你们别光顾着吃，以后都给我警醒着点，别站错了位置做错了事……这府里，看着就要不太平咯……”

    听到这些话语，李夕颜心如明镜似的，一下子便对目前的情状了然于胸。

    看来镇海将军府的人手也并非那么紧缺，不过是以为她出身寒门无依无靠，下人们便有了几分轻视之意而已。

    李夕颜站在门前，目光和芍药对视了一下，微微颔首，示意芍药把门帘掀起来。

    她提起裙摆缓步入内，芍药在后面立马跟上。

    只见房内有一张簇新的大圆木桌，桌上摆满了荤素搭配十多碟菜肴，还有各种精致的小吃和甜品。

    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丫头和仆妇正围坐一起大快朵颐。

    看见两人进来，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筷子，但脸上的神色却并不怎么害怕。

    天生急性子的芍药指着那些美味佳肴向夕颜告状道：“小姐，您看，他们这里的菜这么多，肯定是贪了咱们的……”

    李夕颜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又把目光在众奴仆的脸上梭巡了一遍。

    她站定在大圆木桌前，背着手踱步了一圈，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将军府果然家底丰厚，连下人们的吃食都这么丰富。”

    房内众人也在转瞬之间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又回头打量着夕颜和芍药这两个不速之客。

    夕颜定睛一看，毫不意外地发现，这几个一起大快朵颐下人里面，其中有一个就是下午进流云阁厢房收拾过东西的那个仆妇。

    那仆妇看着像是想上前来跟夕颜说话，然而还没作声，另一个看着身形更粗横一点、看着年纪更大、资历更深的老婆子兀地喝退了她：“金嫂子！”

    金嫂子一听，便耸着肩膀退到一旁，垂手而立不再说话。

    “颜小姐，今日是将军夫人和将军的大喜日子，不知道您突然大驾光临我们下人所在的耳房，是所为何事？”为首那老婆子的话语里故意加重了“将军夫人”几个字的音，明显在挤兑夕颜。

    因为李相国不许外面的人知道二小姐同日随嫁，命令夕颜以名为姓，改为姓颜，避免丢了相国家的面子。

    所以将军府的人只以为夕颜是来自普通之家的颜氏。

    李夕颜低头看了看盛放各色美味佳肴的盘子，再瞧了瞧她们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心下更是了然。

    “不知道这位嫂子怎么称呼？”夕颜略微抬眼，望向为首的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