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夜宴
夜宴办得极其奢华，整个百花楼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呼吸间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舞女们柳腰轻动，引得众人欢呼喝彩。
酒池肉林，醉生梦死。
明舒被吴妈妈派来的婢女强上了妆粉，身上也换上了粉红色衣袍，头上插着各种金灿灿的发簪，显得沉重又艳丽。
如此俗气的装扮，却被穿得明艳动人至极。
手臂脚腕间带了金链，行走间响着清脆的碰撞声，蛊惑人心。
“妈妈奴家觉得这搭配倒是显不出来明姑娘的漂亮。”上妆的妇人顿住，犹豫着开口道。
她一脸孤傲神情，与这一身格格不入。
吴妈妈扫视一圈：“不必。”
林大人可说了，要独特点的姑娘。
这样不知道符不符合大人的心思。
也不知道林大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
好端端的清冷美人，非要打扮得不伦不类。
明舒只是静静的任由几人摆弄，像个傀儡。
心底略有不悦，但还是忍下了。
姐妹们依旧下落不明，她不能任性。
装扮完成后，吴妈妈带着明舒去了包厢中。
此地隐蔽，但位于舞池正后方，足以总揽全局。
包厢中位置排列整齐，坐着五六名男人，瞧着都是权贵家的子弟。
饮着酒，搂着美人，高谈论阔。
“各位公子可要玩得尽兴！”吴妈妈满是褶子的脸上充满恭维。
众公子听她的话，纷纷看过来。
在发现她身后美貌的明舒后眼睛都移不开，身旁美人娇俏的埋怨都唤不来神。
吴妈妈非常满意他们的反应，也不枉这个月受的委屈。
“吴妈妈，有这等货色你竟然不和我说！”最接近门口的公子愤恨道。
谢书桓是百花楼的常客，经常在此留宿，一掷千金也是有的，但当他见到清冷至极的明舒后，两只眼睛都瞪直了，心里也不满了起来。
“我出两千金，今晚她我包了！”
吴妈妈弓着腰，姿态放得低极了：“谢公子，这姑娘是”
“我不管是谁，今天晚上，她只能是我的！”谢书桓厉声打断。
谢公子一直以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蛮横得紧，吴妈妈是得罪不起的，她就是一个小人物。
但她现在的靠山可是林侯爷！想到此，吴妈妈挺起腰板，语气也没有方才热切：“谢公子。”
“要她的那个人，可不是您能得罪的起的！”
谢书桓听此嗤笑：“呵，这陇西，就没有我谢家不能得罪的人！”
谢氏是曾经的大氏族，只可惜后来败落，但近十几年突然崛起，在陇西坐了二把手的位置。在它之上，尚有陇西李氏这大世族的存在。
他嚣张的声音，引得屋内其他几个公子发笑。
也不想想，自己为什么坐在最外侧。若不是他嫡兄近日深得圣上青睐，他连进到这里的烟囱都没有！
明舒只是冷眼瞧着，并不言语。
陇西谢氏她不清楚，但能够养出这样的孩子，想必也不是清流之地。
“谢公子好大的口气！”嘲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见一身着粉袍，满脸轻佻意的男子不急不慢的跨步走进来。
他刚走进来的那一刻，众公子纷纷起身行礼：“侯爷！”
谢书桓见到来人，吓得呆愣在原地。
吴妈妈也笑着拉明舒走过去：“林大人！”
这就是林大人？
明舒抬头打量，却发现这张脸陌生得紧，没有分毫林老侯爷的影子，也不像是那三个酒肉饭包的孩子。
来人虽然浑身轻浮，却隐隐能看出颇有心机。
这是谁？
明舒眉头微皱。
吴妈妈不管她什么反应，忙将明舒推向前。
“您瞧瞧，这就是您要的人。”
林初阳上下打量了一番，拍着扇子叫绝：“好！竟然还有这样好的颜色！当真是人见之生怜！”
见他满意，吴妈妈也松了口气，连连赔笑。
可明舒没有在他眼中看见分毫的欢喜与怜惜。
他不喜欢她。
见明舒没有动，吴妈妈只得又折回来叫她，握住她纤细的胳膊的瞬间，重重一拧，在她耳边低语：“再给我摆这一副死样子，我就把你的姐妹都卖给八十老头糟蹋！”
威胁意识十足，明舒强行在脸上挤出笑容。
来到林大人身边，明舒刚想坐下侍候，为他倒酒，却被折扇拦住。
她疑惑的望过去，林初阳笑得像个狐狸：“你要伺候的，可不是我。”
随即拿扇子指向一旁的空位。
“是那位。”
难怪他这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明舒乖乖的移动过去，等待着这人的到来。
会是怎样的人？
连林侯爷都要坐在下位，那这人是哪位王爷？
或者燕伏的儿子？
明舒暗自算着：燕伏的孩子现在也得有个十几岁的了吧？
身旁的林初阳门庭若市，时不时就有公子上来恭维敬酒，倒显得她有几分寂寥凄凉。
明舒也乐得清闲，期盼着他们的聚会早点结束。
“林侯爷！小的来给您赔罪！”谢书桓端着酒杯向林阳初靠近，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
“小的真不知道她是您的人，要是知道，接小的是个狗胆都不敢跟您抢人啊！”谢书桓嘴上讨着饶，眼神却总是往明舒这边瞥。
林初阳将他的所有举动收入眼中，笑而不语，但还是接过了他赔罪的酒杯，拿在手中把玩。
见他接过，谢书桓松了口气。
心中得意起来：看吧！都看吧！我这样冒犯了侯爷，他还能忍。他始终都要忌惮我谢家！
对打量明舒的眼神不再遮掩，愈发的露骨。
一时间得意上头，没有注意到他那杯酒，林初阳根本就没有饮用。
“林侯，这女人您不要吗？”谢书桓搓着手，语气中暗带兴奋。
他还是放不下打扮香艳的明舒。
他谢书桓阅女无数，还没有尝过这样清冷如冰的女人的滋味！
馋的紧。
这林侯好不解风情！竟然留美人在这里“独守空房”。
而四周的人听到他放肆的话，纷纷停了下来，连旁边的美人都顾不得，瞧向林侯此处。
每个人的面庞上都带着震惊。
谢家庶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当真是个废物。
“您要是不要那”
“啊！”
谢书桓突然惨叫出声，瓷杯在他身上滑落，碎了一地。
就在方才，这瓷杯猛然间便从后方激射而来，狠狠的砸在了谢书桓的肚子上。
疼得他哇哇直叫。
瞧见他这狼狈的模样，众人哄笑一片，明舒也用帕子挡住轻笑。
“吾的东西，你也配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