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叛的二战,伊泽尔战役
奥尔泰兹,骑士团的封地,泥泞的道路遍布水滩,马腿每一脚踩下去,都会溅出许多水花,一条行军长龙由远而至,渐渐走入城市里面。
奥弗涅的阿诺奈领主一走就带走了好几百人,他们一头钻入正前方的雨帘背后试图寻找敌人交战,很快他们离开的方向就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罗伊男爵正要下令以那个地方为突破口前去进攻,只是没等他的命令下达下去,打斗声就渐渐消失。
西蒙说道:“两位大人都不在。很对不起,我们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封地的最高事务官点头,他边跟着科尔宾边叫来一名贵族,双方低语几句,后者立刻退出队伍。
指挥热那亚弩兵的雇佣兵在紧张中下达了射击的命令,短小的弩箭射出,随后给雨帘背后灰蒙蒙的不断来回奔跑的黑影所吞噬。
“那恩里克呢?”
邪恶的敌人必须全部被铲除!即便她不想这么做!
意识到砍错人之后的罗伊男爵被各家的贵族放下狠话不断撤出了战场。
瓢泼的大雨打湿了大地,更是模糊了人的视线。
罗伊男爵欲哭无泪。
科尔宾暗自咬牙。
年轻的骑者披着一件猩红的披风,虽然下摆已经污秽不成模样,但谁都知道那面在骑士团内维尔家旗帜之下的人是谁。
“撤退……撤退!”
加百列大声且自得地道:“五万七千六百八十九法郎,而且还是扣除了开支的收入。”
罗伊男爵让手下的传令官向远远立在前方的朦胧身影传话,他们不会投降,做好准备战斗吧!
“二十三套……他们那边穿的那么多吗?算了,做生意就做生意吧。”科尔宾望向了加百列在地图标划出摩尔人的势力范围,“多多跟他们接触一下,兴许我们能为恩里克在摩尔的领土获得补给权也说不定。家里的事也说完了,那么谁能告诉我们的邻居以及道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笨重的重甲骑兵一路趟开积满雨水的草原,冲进了自家部队里面大开杀戒,那些贵族们在撤退时都丢了自家的旗帜,这让冲杀中的骑兵们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砍杀的是自己人,也幸好这场大雨,让他们的敌人在一时之间没能彻底摸到他们的位置。
“让厨师们准备好热水,大量的热水,顺便再找一些干燥的衣服来,我不希望外面的那些几千人在这紧要的关头生病。”
科尔宾扶着剑柄走入城堡里面,一众贵族尾随其后,很快就取代他护卫们的位置。
主力已经离开。
过了一会儿,右翼爆发出了一片惊叫,那里也被袭击了。
怎么都快大半年过去了,难道南方的局势还没明朗起来吗!
“才九百人么?”
一些贵族打了个激灵,他们摸开脸上的雨水。
闪电稍纵即逝。
四周伫立着精悍的护卫。
科尔宾笑了,神情很轻蔑,那帮脑残会击败萝莉,怎么可能。
西蒙叫来一个人低语几句,那人立刻离开了。
纳威特回答道:“是的。他们碰到了暗礁。”
加百列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们跟异教徒做生意了。当然,您若是不允许,我们也是可以禁止的,只是这样会大大减少我们的收入。”
脾气暴躁的贵族再也等不下去了!
额前的刘海挡住了精致的面容,更是挡住了那双眸子,两行湿痕从腮边划过,归入脚下铁靴的草地中积水中,水滩荡起阵阵涟漪。
带出的光亮令黑乎乎地泛出一片亮光,那是一片刀枪构成寒芒。
阴霾的天穹忽然降下了大雨,雨点敲打在地面上,一次又一次地在击打着科尔宾的承受能力。
加百列拉了拉纳威特,后者给这位文职人员让出一个位置。
“一万七千九百七十六法郎又一百九十七里弗尔……”
罗伊这一等,让军队又被袭击了三次。
大雨之中,贞德让麾下的骑兵围绕着不断挤压在一起的反叛贵族联军漫步移动,在他们之后,是刚刚解决敌人的步兵方阵,他们五百人一组,只等着再次作战,在两侧是分散为两伙的长弓手们,不断制造恐慌打击敌军士气的就是他们。
“伯爵大人。”这显然是一个不是骑士团成员的贵族,要不然他不会用伯爵这个爵位来称呼科尔宾,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听说国王陛下在道芬那边被安茹、波旁、奥弗涅、道芬几个地区的贵族给击败了……”
那十几名一同回来汇报骑兵在国王脚下单膝跪着,他们只听到全身几乎全部被雨水打湿的国王轻轻说了一句话。
加百列再次被打断。
反叛的贵族联军的队伍刚刚调动起来,对面的敌人就发出了震天的呐喊,但是在雨帘中,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对方在做什么。
加百列、纳威特、西蒙,整个奥尔泰兹附近的没出征的领主们都来了,封君的命令,除非意外,他们不能不来。
她一手持着应狂风猎猎作响的旗帜,一手按住了一柄骑士剑。
“这天气还要开打吗?不如我们改天吧。”
雨帘下的平原唯两道浓厚的墨线。
“告诉夏尔他们,下一次若再有敌人冲出来,尽量把他们带得越远越好。”
那名安茹男爵气愤地吼道:“我还是在阐述事实!”
雷鸣随后而来,巨响令兵士骚动、马匹惊慌。
一个勃艮第贵族讥笑道:“难道安茹的男人都是孬种吗?”
一边的波旁贵族喊道:“还反击!说不定他早逃跑了!”
纳威特快步走上几步:“恩里克阁下在期间返回过一次,有黑人九百个,不过现在被雇佣兵导师训练的黑人有七百人。”
加百列等纳威特说道:“纳瓦拉王国有反悔两年前签订盟约的想法,根据最近商队带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在准备起兵了。我们在昂代前的山谷里着手已经建筑防御对方进攻的城堡。”
几十个领主级别的贵族挤在宽敞的大厅里面面相觑。
他们望着那个当头策马进来的骑者露出他的面容,纷纷弯腰。
湛蓝的双眸从刘海下显现出来,贞德紧抿的嘴唇动了动。
“第二次舰队的远航不理想吗?”
贵族联军产生混乱,一个安茹贵族怒骂道:“罗伊这个无用的东西再干什么。怎么还没回来?说好的反击呢?”
此时不投入全部的兵力还待何时!
“罗伊男爵,是你说要在这里决战的,你倒是快下达命令!”心浮气躁地贵族给两轮箭雨打得觉得不能再等待下去。
“说说吧,你们怎么办到的?”
“唔?”
贵族联军越来越惶恐。
“冲呀!!”
反叛新国王的贵族们又再一次聚集了起来。
就在这时,贞德的军队自罗伊男爵率领他的骑兵大队离开之后,就立刻投入了小股步兵,让步兵不断从四面八方杀入,再返回,那些在前线排列成行的热那亚弓弩手只能像是没头的苍蝇那样被贵族们呼来喝去四处试图捕捉那些敌军步兵。
大厅前的持戟卫兵看到一陌生人迎头走来,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而他后面跟着一大群往常进入的贵族们,顿时神情一紧,替他们拉开了大厅前的大门。
他们只能看见远方模糊的轮廓越来越近,然后从中分散出好几股不同的洪流仿佛是要把他们包围起来,旗帜、骑兵交错的黑影在雨帘中若隐若现。
纳威特和加百列一同从贵族里走出来,科尔宾点了纳威特说道:“你先来。”
只听到左翼队伍忽然发出一阵敌袭的惊叫,他们赶紧转目看去。
“骑士团总共收入是多少?”
前去传话要求对方投降的传令官翻身下马,穿过护卫们来到,那个屹立于小坡之上的娇小身影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单膝下跪,沉重的盔铠溅起一片积水。
科尔宾看着滔滔不绝的手下在霎那间鸦雀无声,他的感觉很不好。
居中指挥的贵族们给眼前眼花缭乱的跑来跑去的人影弄得不知所措,他们可从没在大雨中决战的经验,百米之外就无法视物了,这让他们怎么分配军队去发动进攻?
“你们这帮胆小鬼!让我阿诺奈的家出去给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士!”
科尔宾脚步霎时间止住,他回头看向了加百列:“你们抽了重税?”
“不行,对面那个女巫狡猾多端,说不定她又有着什么鬼把戏在雨后等待我们!我们再等等。”
“伊利比亚半岛的摩尔人。他们从我们这里进口了大量的葡萄酒,并购买了二十三套精工制作的女式护铠。”
又是一阵雷响。
“异教徒?哪个异教徒?”
“不是吧,我听说几乎整个南方的贵族都在聚集在罗纳河下游的平原决战,当时打得个那个天昏地暗,后来是贵族们被国国国王击败了。”
罗伊男爵的叫骂令四周的贵族都平复下来,不服一个村姑做国王就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初衷,一名村姑居然还妄想叫他们投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贵族的骄傲不容许玷污。
看着陆续有贵族离开队伍擅自作战,罗伊男爵下令让安茹的骑兵、勃艮第的骑兵、波旁的骑兵单独凑成一军,这支一千一人多骑整顿完毕期间,又有数百个士兵丧命在长弓手的箭雨下。
罗纳河下游平原,王国贵族联军和反叛贵族联军正在这里捉对撕杀,战局从胶着状态很快转变为不利于后者的局势,拉希尔,这个凶悍的大汉带领吉尔这个二货以及一大帮下马的精锐铁铠骑士趟开积水又祭出了他们王牌战术——突进,不过这次他们依靠的是他们的自身的脚力,好几十斤重骑士铠既有锁甲又有钢板,再加上雨水的积重,他们杀戮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轻装皮甲只有少量铁防具的轻装步兵,不过就是这些人一次又一次冲散了叛军贵族组织起来的骑士冲锋。
科尔宾望着那幅地图愕然失笑。
罗纳河下游,瓦朗斯城堡东北的伊泽尔镇附近的平原上,天穹在正午后忽地降下来倾盆的大雨。
“怎么都哑巴了吗?”
“一直向我们输出粮食的波旁公国、奥弗涅公国,这两个地方在秋收之后停止了向我们派出的粮队。听前往这两个公国试图收购粮食的商队们说,两个公国的贵族相互打了起来,争斗的焦点就是是否承认法兰西的救主贞德·达克为国王。”
“让拉希尔他们下马,全军突击,战争在这之后结束。”
战场上的天平从这一刻开始彻底倒向贞德,兵败如山倒,兵无战意,将有归心,撤退的礼号一响,畏缩不前的农兵部队率先溃退,接着是裹挟着乱军中的骑士、贵族本队向后方城退去。
“我不需要听到谣言。说些有根据的东西。”
波旁、奥弗涅、奥伯特贵族这三个地区一共来了三千二百多人,安茹的人也不少,算上精贵的骑士一共有九百多人,勃艮第人从刚刚结束瘟疫里昂抽出了一千五百多人,算上热那亚的弓弩手和五百名萨伏伊公国支援的骑兵,罗伊男爵自己残余军队抽出一千人,构成此次伊泽尔平原对战的七千七百人的军势。
中午,阴霾的天空,奥尔泰兹的街巷边站满了人们,骑马骑兵们从他们身边走过,水花打湿了他们的裤腿,要在往时,他们少不得要叫骂一番,可这批行进而来的是整个奥尔泰兹,乃至贝阿恩的主人。
奥尔泰兹城堡,卫兵打开了城门。
科尔宾挥挥手说道:“总共支出多少钱?”
军队显得异常凝重,两眼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南方的法国领土。
反叛的贵族联军确实已经中计。
“陛下!对方坚持继续作战。”
科尔宾离开大厅,进入前往二楼主厅的楼梯。
“大团长阁下,自您离开以后,骑士团维持封地设施消耗三百二十六法郎,修葺城防消耗两千三百六十五法郎,各城镇官员支出五百六十七法郎,维持军队、购买防具、马匹支出七千六百九十七法郎,从当地民众购买粮食一千九百……”
“铸甲匠、打铁师,我要整个封地的铁匠都集中起来,我需要给那支军队修补防具。加百列,这事你来办。”
“准备作战。”
“骑士团的黑人奴役作战非常英勇,纳威特,他们的奴隶时间过去了,给他们解除奴隶身份,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继续留在骑士团服役,我欢迎。对了,恩里克又送来了多少黑人奴役?”
“恩里克阁下早在四个月前离开港口又带人发起了一次新的航行了。”
这次,不但是道芬的贵族们,一部分波旁贵族、奥弗涅贵族汇合一些勃艮第贵族赶来助阵,南边,普罗旺斯伯国里贵族们在普罗旺斯伯爵的默许下,也加入了反叛的阵营,叛军为了弥补他们没有远程打击力量的劣势,罗伊男爵在萨伏伊公国的慷慨解囊之下特意从热那亚雇佣了一千一百多名热那亚弓弩手。
撤退中,他们在远方看到一大群黑乎乎的人影,他们以为是敌人的骑兵,这下子可把这些再无战意的败军吓得仓皇四窜。
“我父母他们在这里吗?”
……
罗伊男爵胡乱选了个方向就带着骑兵冲了出去,在雨帘中,他面前的那些模糊的轮廓很快变小向四周逃散出去,追了一会儿,罗伊男爵发现他们天地间竟只剩下他们这支骑兵,罗伊男爵可不知道他们出来的位置,想要找回原来回去的地方,那也只能慢慢摸索。
罗伊男爵带着骑兵经过混乱的自家部队时,他以为那是敌人的部队,狠狠憋了口气的男爵下令骑兵发动冲锋。
这次,如同上次战争一样,如同小强一般的罗伊男爵这时候终于爆发了,他带着剩余的千余人一路横冲直撞跑回了伊泽尔附近的城堡,这会儿,他是彻底无去解决敌军对瓦朗斯城堡的包围了,要是瓦朗斯一陷落,半个道芬就要拱手相让,要知道,瓦朗斯堡可是附近一带唯一的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城堡。
淡淡的光辉随之倾斜在门前的红色羊毛地毯上,一副巨大的覆盖了法兰西、伊利比亚半岛的地图出现在科尔宾眼前。
雨点击打在一名身影非常娇小的持剑者盔铠上发出脆耳的轻响。
对垒的两军一侧小坡上。
那里躺了一地被箭雨覆盖的尸体,起码有上百人。
罗伊男爵骑兵队离开方向的骑兵花了不短的时间才返回汇报情报。
“别吵了,我们打!对方已经围困瓦朗斯城堡很久了。我们再不去解围,他们可能就要投降了!难道你们都想在一个村姑手下做贵族吗?说出去都丢死人!”
一个贵族向罗伊男爵建议道:“我们必须集中力量一次进行突破!显然,敌人在雨帘背后布置好了阵型,我们就一次性突破他们在我们四周走来走去的骑兵,然后从侧翼击破他们!”
男人们摘下了头顶的帽子,女人们垂眸微微俯腰,小孩们含着肮脏的手指头好奇地注视着一张又一张的陌生面孔走过。
“没有,大团长,我们所抽取的税赋依然是您离开前制定对普通民众十取其二,贵族十取其一,再加上两成的粮食收入和封地什一税,对商人们只根据交易的物种制定了相应的交易税以及……”
从普罗旺斯伯国来的安茹男爵向罗伊男爵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