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采买权=官商勾结=中世纪最有效的赚钱手段
“动作很快呀。”
“伯爵大人，对方会不会发动攻击呀？”
采买权另一名称就是垄断特许状。
“留下两个方阵就地戒备，骑士团骑兵下马戒备，两个方阵安营扎寨，一个方阵就地休息。”做完妥善的安排，即便敌人冲出城堡也能保证不被突袭，科尔宾才安然下马，让替代三个胖子的是侍从们替他松开盔铠。
在营帐里，昂古莱姆伯爵目瞪口呆地看着科尔宾，对方是个傻逼吗？！居然不要领土而要钱！
雅格搓着手商量道：“布尔日提供的呢绒和金匠的工艺品，在马赛建立商号的许可，如果可能，在未来我希望取得在里昂建立商号的许可。一千三百法郎，外加每年收入的十分之一。可以吗？”
“请容许我用一段时间去凑钱和准备物资。”
“是呀，我们控制的那些领土只是断绝了他的经济来源，但是那些附庸还是会忠于他，占领那些土地不如不要。”科尔宾思索了一阵改变了向昂古莱姆伯爵索赔的条件。
昂古莱姆伯爵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他有几座城堡以及一些伯国采买特权，他找来了附近最富有的商人，把他的数座城堡和伯国的采买特权贷给了一名名叫雅格？尼克的商人。
利摩日的助理主教一走出帐篷想瑞恩希安提醒道：“记住你的诺言，杀了那个老东西和其他，让我当上主教。”
科尔宾拒绝道：“三年只是一个初次合作的期限，如果你做的好，自然会获得更长的时间许可期限。”
“让那个商人来见我。”
一个领主说道：“贝拉克男爵夫人给我吧……其他的，我可以不要。”
“不会，他们没有攻城器具。”
斥候在银铠里面穿着一袭黑袍的骑士模样的年轻人面前勒住了马缰。
“雅格？尼克？”
“五万五千法郎。”
坚固的城堡往往崩溃于内部，三天后，昂古莱姆伯爵果然中计，这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当地领主的旗帜、以及在往日宴会上打过招呼的附庸的附庸。
“你想要什么地方的采买权？”
“带我们到贝拉克堡去。事后，给你们每人两枚法郎金币。”
找来了几个地痞，科尔宾从随军的钱箱里拿出一枚法郎给对方后，就得到了大致四周的地理位置以及沿途到利摩日有多少城堡，路途上，昂古莱姆伯国废弃的城堡随处可见，那些都是老古董了，是黑太子爱德华率领英军在法国肆虐后遗留的痕迹，此后由于昂古莱姆伯国和阿基坦之间经常发生战乱，渐渐地这些经常易主的城堡就被荒废下来，这也剩下了科尔宾很多麻烦事。
“天呀，我忘了我有几个情妇在城堡外面，你说我派人把她们接回来吗？”
对方说道：“没问题。利摩日的士兵都给伯爵调走了，城内卫兵最多不过百来十人，很容易就能攻克。”
雅格为难地道：“真要说？”
“嗯……”
“四万五千法郎，这是我的财力的极限。”
远方的斥候马蹄声随之即来。
夺取城堡之后，科尔宾没有派兵去追击漫山遍野的逃兵，这些昂古莱姆伯国的部队根本没战斗力，就算跑回去也没什么。简单的清扫战场和城堡仓库的存货之后，那位贝拉克男爵夫人从被俘人物名单上划开，很不错的一名人|妻，难怪会有一个领主指名道姓地要她。
“您真是慷慨呀……”
“大团长……那个商人来了。”斥候眼瞳一睇，转手把身后打扮得很不合符合科尔宾审观念的骑马者请上来。
科尔宾不以为然地问道：“说说你给我送礼的用意。”
几个地痞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赶紧大拍马屁。
在骑士指挥和骑士的催促下，六千人的部队以飞快的速度前进着。一日强行军二十英里，傍晚，前军终于抵达昂古莱姆伯国和王室属地的交界处。
科尔宾歪头睇视着这个商人，他长得很二百五，还是很好骗？
在下午前，科尔宾他们来到了贝拉克，那座所谓很大很豪华的城堡比起在佛兰德斯所看到的那种城市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科尔宾随后得知，在这座城堡之后的十多英里，也就是不到三十公里的地方就是利摩日了。
科尔宾招来那些带路的地痞：“附近有什么城堡吗？”
谈判的时候。
五千人的蓝衫军尾随昂古莱姆伯爵的脚步进入昂古莱姆伯国。
“快快快，后面跟上，不要掉队。”
“平民，你是在和一个贵族讨价还加吗？”
“好吧，伯爵大人，那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进攻……”
似乎中世纪能与脑残和二货的两个相提并论的特产就是美貌人|妻和萝莉。
利摩日的丢失、贝拉克堡被攻陷、军队损失殆尽，这个接踵而至的打击竟没能让昂古莱姆伯爵让二世彻底屈服，科尔宾本来要在春季前返回奥尔泰兹的计划被拖延了，他只能跟着圣殿骑士团提供的情报追着昂古莱姆伯爵让二世的屁股去轰开他躲藏的附庸的城堡昂古莱姆伯爵又一次被围困，附庸们慑于骑士团的兵力不敢有任何举动，依靠圣殿骑士团，科尔宾在两个月的时间里逐步接管了昂古莱姆伯国的一半领土，相对而言，几乎丧失了一半伯国的昂古莱姆伯爵终于绝望，他这才走出躲藏的城堡，昂着头颅向科尔宾提出了谈判的条件，他愿意承认那个王位上的国王，只求科尔宾退出他的伯国。
科尔宾打量了这个商人上下一眼：“我现在不需要任何现金。这样吧，给我留下价值五百法郎的面粉，我会给你这个许可，不过这个许可时有期限的，三年时间，而且每年请把账目给我报上来，然后我王室会从中抽取五分之二的税金。”
“七万法郎！只要阁下交出七万法郎，我们就归还阁下一个完整的伯国。”
王室不善于打理财政就经常会把采买权颁发给商人们，让他们去帮王室赚钱，换种说法就是官商勾结，这种在东方被禁止且最容易滋生腐败的事宜在基督的国度被视为赚钱最有效的一个途径，可想而知整个中世纪的官僚机构是多么的低下无能。科尔宾也有过给王室找一群商人负责赚钱的想法，只是，短时间内找不到有实力的商会且愿意为他们服务的商会。
军队除了有临阵退缩或脱逃立斩和连坐之外，还有不准扰民的规则，很快，科尔宾从行军中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手下的那些蓝衫军偶尔见过一些穿的还不错的行人被带过来问话总会下意识地两眼双红，然后转身摇摇头。
“除非你想让我们全部都死了，那你就去吧……”
“很高兴见到你们。”
瑞恩希安看了旁边的利摩日的助理主教一眼。
一进入昂古莱姆伯国地境，瑞恩希安就消失不见了，马背上科尔宾只能在苦恼地盯住对方留下的地图数秒之后下达去抓当地地痞的命令。
以上就是昂古莱姆伯爵和贝拉克男爵几个小时不间断的对话，随后被骚扰得极烦的昂古莱姆伯爵转身返回了城堡主厅抱着枕头在床边抓虱子，边抓边郁闷，因而错过了一队轻骑在月色中进入敌军营地的样子。
“有有有！在贝拉克有一座是贝拉克男爵的城堡，那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城堡，听说里面女人也很漂亮呢……”
当天，雅格拿到了王国摄政签发的采买许可证之后急匆匆地赶回他的商会，一枚法郎价值四十袋面粉，五百法郎只是一个面额并不是五百枚法郎，不过要凑齐一千多袋面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光是拉粮食的马车和马匹就消耗很多。
“他们攻不进来，自然不会破坏你们的城堡主厅。”
昂古莱姆伯国在数十年前是法兰西王国贵族联合军进攻阿基坦地区的汇集点，这里的城镇挺多，不过规模都较小，最大的城镇就是伯国政治中心以及赋税最多的利摩日。
利摩日眼下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大城镇，远不如后世那般拥有法兰西的景德镇这般举足轻重。科尔宾是学艺术的，他恰好就知道利摩日这个法国瓷器重地，以及知道如何制作一些的瓷器。
一月，冬季的圣诞很快就过去，法兰西的中部相较北边少了雪白世界的绚丽，更多了几分乌云的黯淡，黑压压的云层令行军中的人们变得非常压抑。
不过科尔宾来这里不是做瓷器的，他是要迫使昂古莱姆伯爵暂时屈服的计划就是攻克利摩日，一举击溃对方继续纠缠下去的信心。
“我们长话短说吧。”瑞恩希安把身后的几人和科尔宾带到帐篷里面，“利摩日的助理主教能够帮我们打开城市的大门，这三位领主阁下在利摩日里面也有些力量，所以我们攻下利摩日不费吹灰之力。”
科尔宾把那签有昂古莱姆伯爵亲笔签名的贷款条约交还给来人。
“不不不，大团长阁下，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跟您谈笔生意，其实呢，我的本事是请您让国王陛下继续让我们尼克商号成为王室的采买商人，获得采买权。”
昂古莱姆伯爵带着军队连夜撤回他的伯国，等到他返回伯国最近的一个城堡时，他手下的附庸和军队失散了大半，不过即使如此，小小的城堡也容纳不下这一千多人，许多人只能在一夜惊慌失措之后靠在城堡广场，不免又冷又饿，只好和衣倒地而睡。
“好的。”
好半晌，他说道：“四年时间可以吗？”
瑞恩希安背后有着几个陌生人，他们都带上了兜帽，挡住面容。
当夜，被围困的昂古莱姆伯爵自然是惶惶不可终日，他和贝拉克男爵走在城堡的城墙上不住回答忧心忡忡男爵的提问。
只是科尔宾没想到的是这名商人转手就把昂古莱姆伯爵给他的东西双手奉上。
两人骑马在泥路上缓步慢行，为了不吸入大量的尘土，科尔宾不得不时不时地用约兰德给他的手绢来掩住口鼻。
行军的长龙边，一队快马从后面追来，目标正是行军方阵边缘的一支独立骑兵，那里正是科尔宾的所在。
瑞恩希安回来了。
“伯爵大人，他们破坏我的城堡主厅吗？那可是我画了大价钱修建的，才住进来没几年呢！”
“嗯……”
“利摩日的两位助理主教，利摩日西南边的领主，以及他的亲戚。”瑞恩希安喘着大气把手指向了身后的人，他从左到右做着介绍。
科尔宾看着那个普通人模样的商人在他面前非常拘谨，他脱离了护卫，“我们到一边谈谈吧。”
“不敢不敢……”
敌军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了。
随着贝拉克堡的城门被骗开，大批骑士团骑士随着坚守在城门边的内应叫喊冲进城堡内部，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伯国卫兵在守护他们生命的城堡倒塌以后，这些人最大想法就是逃命。
“昂古莱姆伯爵被我们围在前方那座城堡里面。他想必已经把救援的消息发去给他的附庸了，我的想法很简单。”科尔宾说出了他在磨剑时思考的想法，“三天后的下午，我会把一支骑兵派出去，你们给他们换上昂古莱姆伯国贵族的衣袍和旗帜再分些当地人进去，然后，我会让他们伪装成援军来解围，他们突破我们的营地，冲进贝拉克堡里。期间，我会把一个方阵的给你，瑞恩希安，你带着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拿下利摩日。然后出来堵住贝拉克到利摩日的道路，到了傍晚，我们发动进攻，拿下贝拉克堡。”
斥候策马过来汇报到：“大团长，前方发现许多脚印，应该是敌军昨日溃散后遗留下来的。”
“好，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利摩日前的山路是昂古莱姆伯爵退往老家的唯一退路，到时候就请几位领主带着本家骑兵，在看到贝拉克城堡着火之后，从面一侧进攻逃窜的敌人，让他们跑了也无所谓，事后贝拉克城堡的战利品归你们，不过那些士兵身上的防具，我有用。”
不过圣殿骑士团的价值也令科尔宾更加警惕他们。
从一条较为平坦的土路转入另一条土路。
科尔宾瞪了那个地痞一眼，叫他回答正经事怎么就扯到女人上了。
一身黑色便服的科尔宾正在侍从的帮助下给骑士剑磨利，听到通报，他走出营帐去迎接对方。
“事实上，瓦卢瓦家族通过我们尼克家的行会从意大利购买了数千佛罗林的丝绸、毛绒，而那个债务还没付清呢。”
雅格一愣，勒住马缰驻足不前。
科尔宾尽量无视掉这话里的内涵：“随便你们。我只要昂古莱姆伯爵短时间内屈服。”
“然后你就想贿赂我吗？可是几座城堡可比那数千佛罗林要昂贵很多。”
……
瑞恩希安叫出科尔宾在营帐外说道：“这位伯爵阁下一定会再次造反的。”